寧章帶著兩只烤鴨離開,秦家又恢復了曾經的平靜。
只是縣里卻整日能聽到哀嚎聲,差在華縣以及地方村子到走,就為了督促那些壯丁早日出發。
多人家的父母妻子紅著眼眶,依依不舍的送兒子或丈夫踏上征途。
這幾日在縣里走,看到的多數是長子被留在家中,同時也瞧見了韓二牛。
站在胭脂鋪前,老板娘瞧著被差催促著的男人們,臉有些蒼白。
“我大伯去的,公婆在家里哭了兩天,眼都腫了。”
秦鹿做不到同,卻也覺得這些人多有些可憐。
“倒是很有長子被推出去的。”
“誰說不是呢。”
韓二牛心里再不愿意,最終還是被差役趕著奔赴戰場,這一路都是長途跋涉走著去的。
不是沒有人想著逃走,可是在最開始,差役就將逃兵后果告訴他們了。
一旦逃走,輕者死、懸尸轅門,重則一伍連坐,最嚴重的會夷三族。
聽到這些,韓二牛縱然再懼怕,也打消了逃跑的想法。
哪怕心里對父母和大哥生了嫌隙,卻得為妻子和兒考慮。
告訴自己這場戰爭的規模可能不算大,否則的話十里八鄉都看不到什麼男人。
別說青壯年,就算是上了年紀的也得被趕去戰場廝殺。
手里有了錢,秦鹿也沒想買下現在的宅子。
和兒子的未來絕不會局限在這座小縣城里,日后還要去更繁華的地方。
不過銀子寬松了,日常的生活倒是更致了些。
前幾日,寧章特地帶來一些上好的茶葉,如此倒是能趁著空閑,一下下午茶時。
韓鏡帶了一些紙張送給白秀才。
別看白秀才讀書多年,甚至還教了近十年的書,這麼好的紙張確實沒用過。
“你這是哪里弄來的?”著眼前潔白如雪的紙張,白秀才手在發抖。
韓鏡道:“別人送的。”
“你自己用就好,老師用不到這麼好的紙。”他又不著書,本用不著。
況且質量如此好,價格自然不低。
他用不免有些浪費。
“老師莫要推辭,家里還有許多的,學生足夠用了。”
做后,他從不會為這些東西費心思,娶了尚書之,妻子都會幫他準備妥當。
后來職不斷提高,即便沒有岳父照拂,府里的管家也能打理的井井有條。
也就是剛重生的這些日子,看到洇墨嚴重且澤泛黃的紙張,最初有些不適應。
由奢儉難,沒辦法的事兒。
得到了這般好的紙,白秀才心中興,接連考校了韓鏡近一個時辰的功課。
聽到學生對答如流,他覺得此生是沒什麼憾了。
一把年紀,如若能培養出一位出的弟子,也便足夠了。
華縣這麼多年來,還沒有一個廩生出現。
大盛朝通過科舉仕的平民極,朝中員幾乎都被世家大族所掌控。
對于這點,普通讀書人即便是痛恨,也莫可奈何。
秦鹿知曉這些,這代表著朝中的各大職,幾乎被世家大族所壟斷。
商業壟斷都是極為惡劣的事,更別說是場。
普通人想要平步青云,基本靠的贅。
比如韓鏡,說得好聽是尚書府的乘龍快婿,實則被朝中重臣榜下捉婿,說到底算半贅。
否則的話,人家憑什麼要將資源傾斜到你的上,給族中子弟不是更好。
韓鏡對場甚至悉,可謂了若指掌。
他有兩個婿,也是靠著這種方式招攬到自己門下的。
自己活著的時候,他們不敢蹦跶。
上輩子韓家落魄的太快,幾乎沒給婿反應的機會,也跟著掉了腦袋。
如果時間再長一些,恐怕兩個兒就會被休掉。
他坐在椅子里,不知不覺的想起了發妻。
哪怕后來自己多寵幸妾室,對妻子卻是保持著最起碼的尊重。
正因如此,岳父對于自己納妾并沒干涉。
男子納妾,天經地義。
即便是岳父,也是有三個妾室。
妻子是個端莊優雅的子,對自己的決定幾乎沒有反對過。
后來他納了妾,也幫著理的挑不出任何錯。
或許在心里比誰都明白,這位首輔夫人的位置,穩若磐石。
不管有沒有尚書父親在上邊著,韓鏡是絕對不會做寵妾滅妻之事的。
也是因為之前有寵妾挑釁到的頭上,韓鏡知道后,迅速的將其發賣,給了韓夫人足夠的底氣。
若再來一遭,韓鏡或許還會娶對方過門吧。
也可能是被母親這段時間所影響,甚至是上輩子夠了,心態發生了一些改變也說不定。
“三嫂。”
秦鹿從碼頭買了兩尾魚,挎著竹籃往家里走。
在進一條胡同的時候,遇到迎面而來的男人。
男人長得還算不錯,穿著也稍稍面,一白領袍倒是頗有幾分瀟灑。
聽對方,秦鹿心道,這應該是韓老四。
韓福生最初還以為認錯了人,和對方視線撞到一起,尚帶著三分好奇。
他知道三嫂在家里過的是什麼日子,只是作為一個古代土著,他并沒覺得哪里錯了。
對于三房鬧著分家這一點,韓福生是不贊同的,對三嫂的看法就是無理取鬧。
做媳婦的,有哪個不是孝敬公婆。
倒好,居然覺得遭到了公婆的磋磨,分家都鬧得極為不堪。
心里如何想的,卻不會表出來。
“真的是你。”韓福生面帶笑容,“聽爹娘說三嫂帶著狗蛋離開村子,沒想到你們也來到縣里了?”
秦鹿對韓家的人都打心底里厭煩,哪怕和這位小叔子平時幾乎接不到,依舊厭屋及烏。
這也幸虧是平民百姓,如若是宦人家,父母健在就分家是堅決不允許的,一旦發生,杖五十,還要罷。
父母過世后,須得守孝期滿才能分家單過。
這就是大盛朝的律文規定的。
“有事嗎?”秦鹿冷著臉問道。
韓福生愣住,這樣的三嫂是極為陌生的。
以往接到的,是個瑟怯懦的人,和人說話甚至都不敢抬頭,更不敢大聲。
眼前的人目冷湛,脊背筆,甚至還帶著幾分的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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