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茶把請柬鋪在沙發上,還有種很不真實的覺,傻傻地問:“我們真的要訂婚了嗎?”
于故坐在邊,笑著說:“是,真的。”
茶茶把這一疊請柬抱在懷中,眼角眉梢都洋溢著笑,“那我們明天就去把請柬發了。”
“好。”于故又說:“我特意請兩天的假,明天去發請柬,后天去買戒指。”
茶茶眼睛亮了亮,整個人往他上一撲,于故張開雙臂接住,兩人毫無形象倒在沙發上。
茶茶說:“我要帶鉆的。”
“好。”
“我還要一雙公主穿的水晶高跟鞋。”
“都給你買。”
“你也不剩多錢了,還是先花我的吧,等你有錢了再還我。”
于故的臉,不釋手,著明亮閃著的眼睛,連想說什麼都忘記了,手順著領往下,解開的睡扣子。
茶茶搖頭,推拒道:“不要,昨天晚上才……”于故呼吸重,“就親親。”
茶茶被他親的腦袋發暈,呼吸不過來,親著親著就被帶到床上去了。
一覺睡到自然醒,起床之后,茶茶把請柬裝進包里帶到學校,挨個發個好友。
還特意跑了一趟外院,把屬于傅教授那張請柬悄悄放在了他的桌上。
于故那邊不僅給院里的師兄發了請柬,還有帶了他四年的導師。
兩個人要訂婚的消息火速傳遍數學院,經過校論壇的發酵,認識他們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這件事。
于故的師兄還把訂婚請柬拍了下來,發了朋友圈,調侃祝福了兩句。
所有人眼中,茶茶和于故都是非常登對的一對。
已經很有人記得茶茶和沈執還有一段過去,也幾乎沒人再在茶茶面前提起過沈執這個人。
崔南覺著離沈執和茶茶分手已經過去兩三年,沈執除了格更為沉默斂,這兩年的狀態一年比一年好。
所以當他看見朋友圈里流傳的那張訂婚請柬之后,隨口在宿舍提了一句,“茶茶要結婚了?這都還沒畢業。”
沈執沒什麼表,他好像也是隨便一問:“是嗎?日子已經定下來了嗎?”
崔南見他這種淡淡的沒緒的態度,心中更加松懈。
左右不過是個前友,過去了也就過去了。
他是沒辦法理解,青梅竹馬十幾年的那種的。
崔南說:“定了,六月十六號,還請了不人。”
沈執走神幾秒,喃喃自語,“原來已經定了啊。”
這也在他意料之中。
他們要結婚真的不奇怪。
畢竟這半年多了,家長都見過無數次了。
崔南好奇地問:“茶茶沒請你吧?”
一般都不會請前男友,不過這種事也說不定是吧?
沈執搖頭:“沒有我。”
崔南說:“眼不見心不煩,沒請你你還省了份子錢。”
沈執扯起一抹淡笑,“是啊。”
他面無表,看上去鎮定的有些恐怖。
派發完請柬的準兩口子,又一起去珠寶店里看戒指。
玻璃柜里的鉆戒又大又閃,一個比一個好看。
茶茶眼睛都看不過來了,柜姐把喜歡的戒指拿出來試戴。
尺碼剛剛好,套在無名指上不松不,仿佛量打造。
于故瞧著覺得也還不錯,他問:“還喜歡嗎?”
茶茶不釋手,盯著自己的手指看了好一會兒,沒說喜不喜歡,扭扭地問柜姐:“這個多錢啊?”
柜姐說了一個數字。
茶茶頓時就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喜歡這個鉆戒了!
搶錢嗎!
怎麼結個婚,這麼費錢!
好貴啊。
于故準備結賬的時候,茶茶及時制止了他,低了聲音,說:“太貴了。”
要幾十萬,差不多快要到七位數了,真的無法接。
于故笑笑不說話,把卡遞給柜姐,然后低頭看著問:“到底喜不喜歡?”
小姑娘垂著臉,支支吾吾不說話。
這表一看就是喜歡了。
柜姐那邊微笑著輕聲提醒,“先生,麻煩您輸一下碼。”
于故輸完碼后,很快就拿到了賬單,他看都沒看一眼單子。
好像將近七位數的價錢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小數字。
柜姐服務態度非常的好,問:“需要我幫您裝起來嗎?”
于故客氣疏遠的笑了一下,“不用了。”
茶茶戴著戒指出了珠寶店的大門,忍不住問邊的男人,“你到底哪來的這麼多錢?”
于故說:“都是攢了很多年的老婆本。”
茶茶眼懷疑,“我們結婚之后不會窮的吃不起飯吧。”
于故故作沉思想了想,“還真有可能。”
茶茶看著手上的鉆戒,又想到之前的房本,很大度地說:“我卡里還有點小錢,平時吃個飯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派頭十足拍拍他的肩膀,“小于老師,你要好好工作。”
“收到。”
回家路上,茶茶坐在車子的副駕駛上,找好角度連拍了很多張的自拍,但每一張都稍顯做作矯,好像在凹造型,刻意凸顯無名指上的大鉆戒。
雖然照片很刻意。
但是茶茶還是忍不住發了微博和朋友圈,用了同一文案:【半個月倒計時。】
還有半個月就到十六號。
也就是他們訂婚的日期。
訂婚典禮的前一天,正好是茶茶的答辯日。
被分到a組,第一個上場答辯。
每個人講ppt的時間只有五分鐘,講完之后就得接老師的提問。
茶茶是第一個,答辯組的老師看的論文特別仔細,提出的問題也非常刁鉆,角度清奇,沒有充足的準備還真的是難以招架。
茶茶對答如流,以九十二分的績順利結束答辯。
從教室里出來后,總算能一口氣。
茶茶還有事要忙,得回家拿個行李箱,把宿舍里的東西依次帶回家。
等畢業手續全部弄完,們就要正式搬離學校的宿舍,想多留一天都不行。
茶茶在學校大門口見了很久沒見的沈執,學校不大,但最近幾個月,他們兩個真的沒有再見過。
茶茶只是偶爾關窗的時候,會看見隔壁臺的燈亮著。
每個學院答辯的時間不同。
沈執似乎早就結束了他的答辯,他穿著西裝西,黑外套里是一件白襯衫打底,腰細長,材優越,他背對著,雪白的皮上看不出一瑕疵,高懸于頭頂的烈日越毒辣,他好像就越白,站在人群中白的發。
他單手在兜里,致的眉眼,籠罩著淡淡的哀愁,不過一瞬,就要消失不見,仿佛那抹哀愁只是的錯覺。
茶茶恍惚了一下,有點認不出他了。
倒不是因為他的外表有特別大的變化,而是上的氣質完全變了。
斂、沉靜、死寂。
沈執像個老朋友一樣問候,仿佛他們之間沒有發生那麼多足夠撕心裂肺的過去,他問:“要訂婚了?”
茶茶低頭,聲音不輕不重,“是啊。”
沈執往前走了幾步,修長的軀恰好擋住面前的,他說:“還沒有恭喜你。”
茶茶看著帶上他的影子,嗓子像被堵住,沒什麼話可以回答。
沈執自顧自的說這話,“我看見家里的請柬了。”
邀請的人,只有他的父母。
沒有他的名字。
他是訂婚宴上的不速之客,不被歡迎。
茶茶說:“哦。”
除了哦,也沒別的能說。
沈執似乎是釋然了,不似上次見面那樣的失控,他緒穩定,氣定神閑,他用一種老朋友的口吻和說:“我們一起長大,現在你要結婚了,我也該祝福你。”
茶茶聽著那句“一起長大”,眼睛就有點酸。
是啊,他們真的就是從小一起長大,誰見了都會開一句般配的玩笑。
沈執占據著的年,的青春,苦的、暗無天日的那段,自我厭棄自我懷疑自我折磨的那段過去。
從三歲起,他們就在同一張兒床上睡過,彼此都見過對方最狼狽的模樣。
形影不離過很長的一段歲月。
本來應該是關系最好的兩個人。
現在卻形同陌路。
沈執目坦,“你是要搭公回去嗎?”
茶茶點頭:“嗯。”
沈執說:“我也要回去,剛好順路。”
茶茶張想要拒絕,沈執又說:“讓我送你一段吧,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他的語氣又低又沉,茶茶一時心,同意了。
這是為數不多坐上沈執的車。
車里有淡淡的香水味,應該是香。
茶茶在心中猜測,他可能是有朋友了。
這樣也好。
從此倦鳥歸棲,各自認命。
過紅燈時,沈執鎖了車窗,面對茶茶疑的目,他說:“有點冷。”
茶茶相信了。
沈執忽然間又問:“茶茶,你以前有多喜歡我?”
茶茶不愿意再回憶,別過臉,目朝向窗外,“忘記了。”
特別喜歡吧。
不然也不會做夢都在為他哭。
青春時代所有的眼淚,都屬于沈執一個人。
所有的歡喜也皆起自他。
沈執嗯了聲,綠燈剛亮,他重新啟車子,邊說:“你先睡一覺吧,到地方我會醒你。”
茶茶本來不困,但聽了他的話,好像被濃濃困倦找上了門。
保持頭腦清醒,眼前還是發暈,窗外兩側倒退的風景非常陌生,這條路本不是開回弄堂的路。
茶茶掐著掌心,“我要下車。”
沈執淡淡道:“茶茶。”頓了兩秒,“明天訂婚宴,是吧?”
茶茶的意識在流失。
沈執說:“是你先招惹我,你先說喜歡我,沒道理你輕飄飄就能。”
茶茶朦朧間聽見他說:“你猜我會不會讓你出現在訂婚宴上?”
茶茶強撐著眼皮沒暈過去,渾無力,吐字時的氣息也沒什麼力道:“滾。”
沈執笑了,這是他今天臉上的第一個笑容,“答對了,我不會。”
他說:“我不喜歡你的時候,你要喜歡我,我喜歡你的時候,你也要喜歡我。”
總而言之,茶茶不能嫁給別人。
他過姜妙不是他的錯,甚至算不得神出軌。
姜妙出國那幾年,他心里也許只是一種悵然若失的記掛。
而他對茶茶,只是這無無味,來的太晚,到的太淺,他發現的太遲。
現在,沈執決定要把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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