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位福建布政使剛回中樞任職,繼任的布政使又獻了番豆,同樣是值得吏部重重記一筆的大功。
這種番豆花落而生,果實卻不生在枝頭而生在土中,所以作落花生。其實可食、可榨油,榨出來的油金黃香醇,絕無菜子油、黃豆油的臭氣,榨得油又比黃豆更多,百姓們房間屋后種上幾畦,一年就不愁吃油了。
而且花生煮著吃、炒著吃、炸著吃味道都很好,適合做下酒菜,裹上糖又能做出許多香甜的糖食,是過年必不可的東西。
崔燮不能給費宏幾袋花生就讓他自己回去琢磨如何吃、如何寫。他親自把費宏帶回家,在后園藏書樓前擺上桌椅,從謝家借的廚子,上了一杯灑花生碎的點茶,又做了滿桌的琥珀果仁、霜糖果仁、花生糖、花生酪、水煮花生、炒果仁、炸果仁、花生餡皮點心……
然后請了謝瑛一起吃。
坐在鄰居家院子的地皮上,用著鄰居家的廚子,做了能好意思不請人家嗎?
崔燮坐在上首,費宏這個客人坐下首,謝瑛在中間打橫相陪,一道品嘗安南向化之民送來的新鮮食。
謝瑛人燙了五年陳的高梁酒,親自替高鄰和貴客斟上,笑著說:“今年福建進的花生也不多,我是托了兩位的福才能這麼早嘗到貢果,這杯酒算是一點謝意。”
費宏認真地答道:“我也是蒙和衷兄相請才有機會嘗到此,怎能當這個謝字?倒是我這個客人叨擾了兩家主人,該斟酒道謝。”
他喝酒時拈了個炒得干生生的果仁,擱進里嚼了嚼,頓時驚嘆:“說是豆,竟和咱們大明產的黃豆、碗豆、蠶豆都大不相同,這口實難形容……”
又香又脆,卻又不是黃豆那種脆,而且甜咸皆宜,做酪后更是細香甜,也不似豆漿那樣有豆腥味。
雖然滿桌子擺的其實都是這一樣花生,卻不覺得口味重復膩煩。費宏邊吃邊問這菜是怎麼做出來的,謝家廚子就在旁應答,解說得十分詳細。
吃完小菜和點心,又端上了花生炒、花生蓮藕燉排骨、花生燉金銀蹄、醬燉花生等嘎飯。這花生香得純正,不染其他菜,只紅上略帶苦味,剝了皮隨便往什麼菜里扔一把都甚好吃。
崔燮這個做主人的盡力招待,謝瑛坐得近,也不時給他讓酒布菜。費宏吃完了,一部稿子也有了腹案,就要向謝瑛借那廚子,回去寫文章時好隨時詢問。謝瑛自無二話,當場就廚子跟他走,崔燮又命家人去裝一匣賜的花生,他到費家做。
費宏辭謝道:“有廚子就夠了。我是東宮講,這花生早晚也得賜到我這里,不必再偏你的東西了。”
謝瑛含笑謝道:“費修撰要寫的這是關乎百姓生計的文章,回去空對著個廚子,不親眼看見他做菜,可要怎麼寫?我也是伺候前的人,陛下回頭自也會賜下花生,崔賢弟給你的你就先拿走用吧,回頭我的分他些就是了。”
費宏推辭幾次,終于卻不過,連廚子帶花生帶謝家的酒都拿走了。臨行時崔燮送他到門外,費宏還跟他嘆了幾句:“有謝同知這樣的鄰居,是和衷的福氣啊。我家舊鄰居也沒有這麼親厚的。當初陛下賜你這宅子,還有人說是與錦衛鎮使同住不好,怕你這文弱書生要吃虧,卻不料……不,該說是陛下早有知人之明,知道謝同知會照顧你。”
崔燮得意地笑了笑:“可不就是——”
說了半句,又想起面對的是費宏,外頭還有別人,忙又把話頭轉過來,夸起天子的仁厚來:“當初咱們陪侍陛下做題的人,如今哪個不得厚恩賞賜?陛下寬仁溫厚、又善納諫,有仁君之,不然怎會有海外僑民來投?”
從宋末元初就為避禍逃到安南的舊民,大明立國后,那麼多任皇帝在任時都沒回來,偏在本朝歸來獻良種,豈不正因為當今天子圣德過于父祖麼?
費宏琢磨了一陣,認真地說:“確實由陛下寬仁所致,不過你也有份首倡之功,今年寫賀表時該提一句。還有紅薯——畝產六百余斤的糧食,足可算作祥瑞了。”
崔燮忙謙虛了兩句,又問他:“明年元宵節,費兄要去何游樂?”
費家有兩位叔伯在京,費宏和妻兒肯定要跟著叔父們一同過節,想出京也出不去,頂多是元宵那幾天出去看看花燈、陪妻出去走百病而已。
崔燮便道:“那正月十九應當無事了。恰好我知要在黃家花園辦一回評文會,須有名士點評,還費兄相助。”
他手下的新作者們自從番薯文會上聽他教育了一回,趕稿態度都端正了不,一個月不到就爭著了稿子。他本想都印書之后賣一波,再辦個三國大選那樣的票選,后來看了這幾篇文,又改了主意。
六篇文章,都是按同一本大綱寫的,可落筆時的切點和展開方式完全不同。他怕把這六本書賣出去,讀者各憑喜好買回去了,將來按著最高票的選后續,沒被選中的那幾本和選中版的節開展不一樣,就要有讀者買的書就和后面的銜接不上,白費了銀子。
若只是錢的問題還好辦,他可以回購落選版本的,可萬一讀者們真上了沒選中的,鬧著非要后續呢?
他不可能讓每個作者各寫一部啊!
所以這書索也不印,他自己帶著人畫和活人大小一致的圖,就像西洋景似地一張張地放映,讓說書的在旁配樂念詞,當是個慢版的無聲電影,不也麼?
——其實要是幻燈片會更新鮮些,可惜有些技困難還沒解決,只能走傳統方法了。
他們家的匠人長年印等大海報、招畫,經驗都相當富。他打出線稿,崔啟按著他的習慣上,這些人就在整張的白布上用鉛筆打格,按著格子一塊塊描畫,再經由有經驗的老匠人校正,涂布出來,就是不怎麼走形的大圖。
反正畫是在墻上,隔幾步地再排桌椅,讓觀者坐得遠些,略有瑕疵也看不出來。
他索又人做了個電影屏幕似的框子,畫匠們比著框子一格一格地畫。白布也不用剪裁,反而一卷,左右在竹竿上,中間穿上軸心,弄風箏線軸一樣可以轉的軸筒,放映時左右有人轉,就能配合節改變畫面容。
這樣只是畫畫麻煩些,卻不用請人編戲、排戲,又能完全展示出各位才子的文字功底,省心省事。
為著趕出足夠的圖畫,崔啟又去老家帶了一批新培養出來的畫匠回來,加班加點折騰到年底下,六份實際上只有不到二十格畫面的土電影總算準備出來了。
六位才子寫出的文稿字數都在三百上下,一兩句話配一張圖,恰好夠寫出一個錦衛平倭歸來,得天子獎賞勞的小高。看著夠痛快,又讀者們猜不出下一部是什麼,也防著別家書商搶在他們前面寫新故事。
如今市面上滿都是盜版錦衛連環畫,要不是他們的質量最好,價格又低,故事也連載多年,別人實在打不過他們,早就盜版沖擊出市場了。
所以文稿一定要抓得嚴,不能由著作者們任哪。
崔燮輕輕嘆了口氣,取過一摞清供箋,給李老師、楊大佬、王狀元、梁狀元這些初代作者們寫信,請他們以前輩份點評一下新作者們寫出的開頭。
看了文稿直接評也行,或者到現場看看他的土電影,在那里現寫也行。
給作者們寫完了,又給費宏、劉春、涂瑞、程楷、郭鏞、湯寧等同年寫信,請他們再來做一次裁判老師。
新出才子們要比文,自然得更早朝、資歷更得住茬的前輩當場點評嘛。
費解元當初已經答應了,劉探花和涂傳臚也卻不開他的面子,程楷更是喜歡這種才子聚集的文會,俱都答應了。郭、湯二人本就都曾經跟他一起辦過五大會、三國第一人大會,是有經驗的前輩老師,更不會推辭。再加他和王守仁兩個狀元——
就這陣容,哪怕前后七子加上四大才子一塊兒造反,也能妥妥地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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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十四年正月十九,員學子們都在抓著最后兩天假日的時候,京城南關外最有名的黃家花園又一次掛滿了居安齋心印制的彩圖、彩燈。
這回掛的仍是錦衛——從謝鎮到十四千戶,都有等大掛畫立在園子外,背后卻不再是大家悉的船舷和風浪,而是茵茵草場或茫茫荒漠。
進場后便掛著一幅極大的橫幅,上書“錦衛之塞上風云初稿點評會”,底下擺著六幅小的宣傳畫,畫上都是一樣的大漠荒煙,一樣破圖出的謝鎮,只是畫面左側題的字不同。
圖上題的各是一首以畫為題的詩,詩下寫著作者的名字,卻不再是讀者們悉的抱石齋主、水西先生、龍山士等人,而是一個個沒聽過的新名字。
前海公子,這什麼人?
白鏡先生,這又是誰?
慕唐生,這也未曾見過……
一位位曾在《年錦衛》《每日農經》上揚名的作者,到了寫正版錦衛時,也向他們的前輩致敬,要披個馬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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