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杞發現顧曦還在太后宮中,微微愣了愣,再看自己母后的神,頓時猜了個大概,眉目不由凜了起來。
顧曦瞧在眼里,心中憋屈的不行。
這邊太后喊上二人一道用晚膳,陳杞也不好推辭。
太后給顧曦使眼,
“曦曦,你幫皇帝布菜。”
陳杞正想說不必,顧曦已經站了起來。
顧曦對陳杞的口味了如指掌,確切的說,顧曦對陳杞的了解勝過他自己。
幾道菜夾出來布在陳杞跟前,陳杞微微愣住。
顧曦如何知曉自己的口味?
莫不是母后告訴的?
不對呀,這道春筍他吃,可他從未說過,因為這等東西吃多了不消食。
陳杞深深看了一眼顧曦,
顧曦面容含笑,坦誠無畏。
等著我,一點點走進你的心里!
一頓飯吃完,顧曦表現的太好,仿佛是在陳杞邊伺候多年一般,對他的喜好了如指掌,太后當然不會認為顧曦是事先了解陳杞,覺著這是緣分,可見顧曦與兒子極搭。
太后一萬個滿意,角的笑容就沒落下,
“杞兒,曦曦在江南學了不手藝,吃的用的穿的,都很講究,你邊缺個,哀家已經決定了,讓曦曦做你的,跟著你去乾坤殿伺候!”
陳杞聞言頓時無語至極,連忙駁道,
“母后,兒子邊伺候的人不,不缺人!”
“怎麼不缺人?那些事男人再好,能跟人比?別推三阻四了,哀家下了決心,你別推辭!”
太后扶著大宮的手忙不迭往后走,
“哀家累了,要去歇息,”太后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元寶。
元寶立即心領神會。
繞過屏風后,太后低低跟大宮笑道,
“我就不信他天天面對個大人無于衷,曦曦這孩子做事我放心,這麼好的丫頭給別人做媳婦,我可舍不得!”
大宮笑著奉承道,
“娘娘一定心想事的。”
“嗯!”太后對自己的計劃十分有信心,
“你著人去給顧家通了氣,說是顧曦被我留住了。”
“奴婢遵命!”
這邊陳杞瞅著自家母后腳底生風般開溜,氣的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扭頭瞅一眼顧曦,顧曦攤攤手笑容明,
“陛下,臣也沒辦法……”
陳杞瞥了一眼,一甩袖大步出了慈安宮,顧曦抿一笑,忙不迭跟了上去。
夜降臨,華燈初上,今日夜里的風格外溫暖,吹在顧曦臉上沒有毫涼意,反倒很是清爽。
陳杞步子邁得快,顧曦只能小跑跟上,
“陛下,剛用完膳,不能走的太快…”
陳杞負手而立,一襲淡黃的綢圓領袍子襯得他形越發拔雋秀,他見顧曦氣吁吁的,便停下腳步等,
“顧曦,朕知曉你是被迫留在宮中的,朕想個法子,送你出宮……”
“陛下,臣不想出宮…”顧曦立馬搖頭,
陳杞深深看了一眼,再也不說話,直接丟下走人。
這種惦記著他的人見多了!
顧曦倒也不生氣,打定主意纏著他,慢慢融化他堅的心。
陳杞到底是陳杞,接下來三日他視顧曦如無。
顧曦既然奉太后懿旨在他邊伺候,他也不攔著,干脆把當小太監使喚。
可三日下來,陳杞心多還是有幾分。
顧曦任勞任怨,不僅如此,做得極好。
研磨研的不稠不淡,是恰到好那般,寫起字來極為舒適,這一點就是他邊伺候的小太監都做不到的。
茶的口味也拿得極為到位,仿佛是他肚子里的蛔蟲。
連著三日的吃食,都各顯神通,全部是他吃的菜,雖然他覺得太后很可能把他的喜好告訴了顧曦,可很多時候,有些細節可不是刻意能揣出來的。
仿佛在他邊多年,對他的悉已經到了骨子里。
顧曦這種潤無聲的做法,讓他暗暗心驚,
這丫頭到底是什麼來歷,
為何與他契合到這個份上?
有些習只有他自己知曉,就是太后都不大悉,顧曦如何知道?
難不這丫頭與他真的投緣?
三日過后,陳杞再看顧曦,果然不如先前那般冷冰冰,偶爾瞧著累了還囑咐休息。
顧曦著汗暗暗慨,
前世夫妻幾十年,拿下你還不是輕而易舉!
到了第四日晚邊,顧曦跟著皇帝在太后宮中用了晚膳后,太后暗示顧曦跟著皇帝回寢宮。
陳杞惱怒極了。
這三日顧曦白日去書房伺候陳杞,夜里依舊回慈安宮歇著。
太后觀察了三日,見皇帝越來越適應顧曦,才最終做出決定,讓顧曦留在宮中做正式的。
先前不過是試探而已。
如今既然顧曦也樂意,皇帝瞧著也不反,太后便不準備含糊了,讓顧曦負責乾坤殿一應事宜。
陳杞氣得不行,負手疾步出了慈安宮。
顧曦抱著包袱追了上去,
“陛下,您等等臣!”
陳杞扭頭駐足瞧,
“顧曦,你這幾日做得很好,朕心中激,可你跟著朕乾坤殿是什麼后果,你想過嗎?可不能因為討太后歡喜,把自己搭進去,朕現在沒有娶后立妃的想法,你三思而后行!”
顧曦到了他跟前,揚著掌大的小臉他,
“陛下,您誤會了,太后娘娘固然喜臣,想留臣在宮里,而臣呢,那夜初見陛下,對陛下也一見鐘,想留在陛下邊伺候您…”
陳杞聞言登時就怔住了。
顧曦喜歡他?
喜歡他的姑娘不,多都是貪慕虛榮,沖著皇后之位或宮妃之尊來的。
可顧曦那雙眼眸太純凈,黑啾啾的眸子,如夜河里泛著點點星,純澈的沒有一雜質。
承認的很干脆,讓他反不起來。
“顧曦,你以為朕會信你?就算你心悅朕,朕為何要接納你?”
顧曦倒是滿臉認真道,
“可是臣那夜撞見了陛下那個……”說到這里,語氣晦地頓了頓,仿佛下了一個很大決心似的,“所以臣得對陛下負責!”
陳杞聽到前半句,神很是復雜,看來那夜自己失態都看在眼里,一個見過他的子確實不太適合再跟別人,可聽到后句話,陳杞頭頂冒青煙,咬著后槽牙道,“你說什麼?朕需要你對朕負責?”陳杞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顧曦眨眨大眼眸,迎視著他滿是怒火的眸子,一本正經道,“對啊,陛下,若是旁人知曉臣撞見了陛下被人下藥的景,試問誰還敢娶臣,臣名聲不保!”
皇帝對這無賴的話氣的七竅生煙,
“強詞奪理!”他大步往前走。
顧曦勾著低低笑了笑,連忙跟了上去。
元寶朝暗暗比了個拇指。
陳杞直接往書房的方向走,元寶卻急匆匆攔住了,“陛下,太后娘娘已經吩咐人把奏折都送去了乾坤殿!”
陳杞臉倏忽一黑,最后瞪向一旁的顧曦,
顧曦無辜的眨眨眼,知道陳杞大概率是準備把撂下不管,前往書房忙朝事,可太后顯然早就料到了。
陳杞最終無可奈何,只得前往后宮他的寢殿。
前世顧曦與他大多就住在這乾坤殿里,顧曦對這里是輕車路,既然是太后金口玉言說的,又有元寶暗中叮囑,大家對顧曦惟命是從。
顧曦了乾坤殿里,便依著陳杞一貫的喜好和習又打理了一番。
陳杞在乾坤殿書房里批改奏折,就在一旁研磨,也不打攪他,時不時送上一杯爽口的茶,時不時又安置一碗燕窩,總之,陳杞不得不承認,顧曦對他的習了如指掌,知曉他什麼時候會犯困,什麼時候需要喝茶提神,仿佛二人是多年的夫妻一般。
尤其看到顧曦在乾坤殿忙的如魚得水,陳杞坐不住了。
“顧曦!”
陳杞批改完奏折出來,看到顧曦在指揮著宮人給他準備就寢換洗的裳,他掃了一眼便知都是他喜歡的樣式及面料。
“陛下,您忙完了嗎?要不要沐浴更?”顧曦回到乾坤殿萬悉,說起話來也親和許多,仿佛前世那般。
陳杞盯著神十分復雜,
“顧曦,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顧曦揮了揮手示意宮人退下,含笑走上前,
“陛下,臣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自打臣了這乾坤殿,是別想再嫁給旁人,臣也已經想好,陛下若是要臣,臣便留下,若是不要臣,臣就去剪了頭發當姑子,也不會再嫁旁人。”
陳杞臉直接氣黑,
“別以為拿這話來要挾朕,朕就會讓你如愿,還有,別仗著有太后撐腰,以為朕奈何不了你,你是,這是宮做的事,不到你,你出去!”
顧曦頓時氣笑了。
前世這些事全部是來做,他不旁的人伺候,哪怕是宮也如此,如今卻口口聲聲要把趕出去。
顧曦深呼吸,算了,不跟他計較。
皮笑不笑施了一禮,“那臣便在外頭候著!”
顧曦爽快的出去了。
陳杞揮了揮手,元寶帶著侍進來伺候他更沐浴。
原以為今夜就這麼結束了,哪知道陳杞泡了個舒舒服服的澡出來,就看到顧曦也換了一舒適的服端坐在榻上,“陛下,您累了一天了,臣幫著您解乏!”
“顧曦!”陳杞咬牙切齒。
顧曦無視他的怒火,依舊笑瞇瞇道,“陛下,臣手法極好,太后娘娘頭疾臣給推拿后,好多了,陛下日理萬機,子骨最要,讓臣幫著您松乏松乏,臣保證,如果陛下覺著不舒服,臣不需要陛下趕,自個兒就滾。”
元寶也趕忙在一邊慫恿,
“陛下,這也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娘娘代說是顧姑娘推拿手法極好,吩咐給陛下解乏,陛下何不試試?”
陳杞氣笑了,端坐在榻上另一邊,
“好啊,朕丑話說到前頭,若是朕不滿意,你待會麻溜給朕出去!”
顧曦二話不說把小案挪開,服侍著陳杞躺下去,開始給他按。
對陳杞了如指掌,自然知曉他哪里不舒服,該用什麼手法,尤其是泡了澡之后,再行推拿之,效果更好。
陳杞原先還憋著怒火,等到顧曦給他按了一會兒后,陳杞舒服的說不出話來。
顧曦手法果然極好,好到仿佛天生為他而存在。
顧曦見陳杞面緩和,輕輕笑道,
“陛下可還舒服?”
陳杞略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嗯,還行…”
顧曦換了個姿勢,
“陛下,您趴著,臣給您推推背…”
等到顧曦一通忙碌,陳杞果然心通泰,竟是驗到了不可思議的覺。
到最后,顧曦跪坐在他后給他腦部,力道由重及輕,仿佛催眠一般,陳杞竟然是舒服的睡了過去。
翌日晚邊,陳杞嘗了甜頭,面對顧曦提出給他推拿,也不再推辭,任由施為。
只是那的香時不時縈繞他鼻尖,那一雙的小手在他上游走,陳杞有些不了。
連著五日,顧曦讓陳杞對大為改觀,依著對陳杞的了解,怕是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把收后宮了。
顧曦得意一笑,可不能讓他得到的太順利。
第六日一早,顧曦便回到了慈安宮,說自己不太舒服,太后知曉伺候皇帝累了,便囑咐在慈安宮休息。
陳杞忙了一整日,在書房也沒看到顧曦,不納悶,前幾日他除了去前朝,私下顧曦可是時時刻刻跟著的,今日怎的不在?
心里就掛念著這一事,等到夜里忙完回到乾坤殿,下意識掃了一圈沒看到顧曦,心中有些不快,再一問得知顧曦不舒服回了慈安宮,陳杞沉沉嘆了一口氣。
這才幾日,他便習慣了的存在麼?
刻意討好接近他的子不,可顧曦卻讓他討厭不起來,都著真實意,一舉一仿佛…仿佛是他妻子一般。
陳杞獨自坐在塌上,一個人面對空的寢殿。
也不能真的不娶妻不納妃。
既然顧曦也樂意,那就了。
陳杞沒料到,事并不如他想象中這般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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