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嘉昕揚眉:“我明白。”
放低地位?在呂大小姐這里不存在。
對于沈郗,是真的,恨也是真的恨。
永遠也忘不了那天跟他大吵,而他無于衷的樣子。
那個時候,大半個學校的學生都聽說了沈學神收到國外名校的offer,在準備出國留學的事,這個做朋友的卻什麼都不知道。
兩人那晚本來約好了一起吃烤魚。
還是喻橙給推薦的地方,一家商場的頂樓,拐角的位置,烤魚店并不起眼,聽喻橙說,味道做得一絕。
呂嘉昕剛好在附近逛街,提前去了,坐在位置上等人。
記得沈郗不怎麼能吃辣,特意讓服務員準備了豆豉味的,一條三斤的清江魚,外加幾份配菜。
因為不知道沈郗要忙多久,沒讓服務員先上菜,代了一句等人來了再開始做。
呂嘉昕知道他最近很忙,常常見不到人影,向來有大小姐脾氣不喜歡等人的,連一分鐘都沒催過他。
湊巧,遇上了那個外國語學院的系花。
其實呂嘉昕本就不認識對方,只聽齊小果和邢兩個人八卦過,系花曾經苦追沈郗足足有三個月,對方沒正眼看過,然后就放棄了。
為了了解敵,去搜過系花的照片,系花的長相是屬于青春校園電影里楚楚人、清純玉那一掛的。
沈郗談的事全校都知道了,系花當然也聽說過。
事實上,因為心有不甘,還特意打聽過沈郗的朋友呂嘉昕。
曾經努力追求卻沒有得到的人,呂嘉昕卻輕易得到了,對不僅僅是嫉妒。因為,襯得自己像個笑話。
兩人用了同樣的方法,去蹭沈郗的專業課,去他常去的場假裝偶遇,他打籃球幫他買水,他去圖書館,也跟著前去,假裝不經意坐在他對面,目的就是讓他一抬眼就能看到自己……
以上種種,據同學說,呂嘉昕也都做過。
那段時間常常能聽到沈郗邊多了個生的八卦消息。
也偶遇過他們一次。
在圖書館里,呂嘉昕坐在沈郗對面,他面前擺著筆記本電腦和資料,垂著頭專注學習。什麼都沒干,不看書也不寫作業,桌面干凈得連本裝模作樣的書都沒擺,兩手撐著下盯著對面的男生看。
沈郗抬眸瞥了生一眼,蹙起了眉。
他很有別的表,哪怕是憤怒和不悅。所以當第一次看到他蹙眉時,就震驚了。
然而,更令人震驚的還在后面。
沈郗起從側邊書架上出本書,隔著一段距離,能看到書的封面是小清新的藍,大概是生看的那類言小說。
他把書丟到那個生面前,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來,手指敲打著鍵盤,目不斜視。
雖然從頭到尾沒說過話,也沒有舉止親,但那一個細小的舉,已經說明了太多的問題。
他對那個生是特殊的。
不像,追了幾個月,他連句話都沒跟說。
當時在書架后面站了好久,一直盯著他們那一桌。
生撇了下角,大概是不看這類書,隨手翻了幾頁,又支著下看著對面的男生,笑如花。
此刻,見到呂嘉昕形單影只,坐在烤魚店里像是在等人的樣子,系花就忍不住了。
這兩人還在一起?
都聽說沈郗要出國留學了。
這姑娘粘人的,但凡在學校里能看見沈郗,就能看見跟在他邊,像塊牛皮糖。聽說還是個富家,能忍跟男朋友三年不見面?
系花走進烤魚店的時候,呂嘉昕正坐在位置上補妝。
dior999的涂在上恰到好,對著鏡子抿了抿,滿意一笑,將口紅蓋子蓋上,放進包里。
邊上忽然多出來個人,呂嘉昕作一頓,側眸看過去。
只見一個長發飄飄、長相清純的生站在桌邊。
想了幾秒,才認出是外國語學院的那個系花,看過的照片。
人的直覺告訴,這個人來者不善,呂嘉昕抬手撐著額角,挑挑眉:“,我對面有人了,麻煩去別的位置。”
系花也不想跟繞彎子,有話直說:“你知道沈郗要出國留學的消息嗎?他今天已經向系里提相關資料了。”
呂嘉昕角的笑一僵。
見表微變,系花得意洋洋地笑了,原來還不知道啊。
“好像是去英國留學吧,聽說要去三年,搞不好還會留在那邊工作。”系花說,“他沒有跟你說過嗎?”
說完,掩,微微睜大眼,表現出驚訝的樣子。
做作的樣子實在刺眼,不過呂大小姐在氣場方面從來不會輸,片刻后就鎮定下來,角勾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你跟他什麼關系?用得著你告訴我?”頓了頓,也學著掩一笑,“哦,我想起來了,你跟他還是有點關系的,追了三個月沒說上一句話的關系。”
哪怕心里已經驚濤駭浪,面上還是一副云淡風輕,甚至角噙著一抹輕蔑的笑。
對上系花的臉,還分出神來想,這事兒要是擱喻橙上,那孩子估計會慫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系花聞言臉青一陣白一陣,氣呼呼地掉頭走了。
呂嘉昕靠在椅子靠背上,想到系花剛才的話,頓時連飯都吃不下去了,拎起旁邊的包往外走。
出門攔了輛車回學校,在路上打電話問清楚了沈郗的位置,趕到學校的時候,他剛從教學樓里出來。
男生看到便停住腳步,長玉立在臺階上,兩邊是枝繁葉茂的香樟樹,投下,一地斑駁影。他單肩挎著黑的背包,手里拿著一沓資料,仿佛校園電影里的男主。
呂嘉昕快步走過去:“我有話跟你說。”
“正好,我也有話跟你說。”沈郗說。
當然知道他要說什麼,心里自嘲地笑了一聲。
這里不是適合談話的地方,兩人從側邊一條路往人工湖那邊走,越走得遠,人越稀,一路分花拂柳,站在無人的鵝卵石小道上。
“你是不是要出國留學了?”呂嘉昕語氣冷靜地問他。
著包包的手指收,在努力克制住怒氣,以以往的脾氣,早就沖著他大吼大了,但還是想聽他的解釋。
沈郗目一滯,居然知道了?
不過,事實不是想的那樣,他是打算……
“沈郗,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作你的朋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所有人都知道了,就我一個人跟傻子一樣被瞞在鼓里!你心里在想什麼?!”
沈郗想去握的手,讓冷靜一點,可惜抑了太久,一下子發本收不回來,抬手避開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沈郗。”喚著他的名字,不似之前那般繾綣,冷得像冰,“我早就想問你,你是不是本就不喜歡我?是不是因為我追得太,讓你某個瞬間容才松口答應,事后反悔卻不好意思說?如果真是那樣,我寧愿不要這樣的!”
很難不往這方面想。
跟在一起后,他跟之前也沒有多大的區別,子還是冷,話還是,分給的時間也不多。
每次都要主他,他才肯分神回應,大多數時候都像木頭。
主了太多次,哪怕心再強大,也會覺得累。
直到這一次,徹底忍不住了。他既然要出國留學,肯定幾個月前就開始準備各種資料、簽證什麼的,期間他有無數次跟坦白的機會。
可是他沒有,他什麼都沒有說。
要不是從別人口中聽到這個消息,不知道他還要瞞著多久,是不是要等到什麼都辦妥帖了,一切都已定局,沒辦法挽回的時候,他再象征跟這個朋友說一聲。
或許,他就沒打算告訴……
沈郗沉默地聽說完,抿著瓣,臉難看到極點:“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話落,他垂眸看著手中的資料,自嘲一笑。
“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人在生氣的時候容易失去理智,一旦失去理智就什麼話都往外說,那些曾被埋藏在心里的火藥,一經點燃就再也收不回。
沈郗冷笑一聲,又恢復滿臉的淡漠,襯得發瘋咆哮的樣子有些可笑。
呂嘉昕見狀也豎起了冰冷的盾牌,比沈郗還冷,直接說道:“沈郗,我們分手吧。我等不了三年。”
是覺得,如果他對有一的,至會在說出這句話后挽留,跟說,他其實是在乎的。
然而,他只是看著,良久,說了一個字:“好。”
他們分手了。
這應該是所有喜歡沈郗的學妹們期待的事,如今終于實現了。
呂嘉昕那天晚上上寢室的姐妹,喝得爛醉如泥,倒在大馬路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大夢一場,醒來后仿佛重獲新生,為自己披上一層保護,過著瀟灑隨的生活。
一個星期后,就從齊小果那里獲得了沈郗已經前往英國的報。
當時正跟著喻橙打游戲排遣,聞言嗤笑一聲。
果然,他對他們這段沒有毫的留,所以才這麼迫不及待出國,可能他還嫌阻礙了他前進的步伐。
從那以后,就當世界上沒有沈郗這個人,時而調戲一下小學弟,逗得人家面紅耳赤,然后笑得像朵燦爛的向日葵。
只有自己知道,忘不了沈郗,也恨沈郗。
指甲做完已經是半個小時后,呂嘉昕付了錢,手指勾著包包的銀鏈條,一晃一地往外走。
自然沒有看見,這條街的拐角,停著一輛悉的車。
是本以為對方走了,實際上卻沒走的沈郗。
呂嘉昕給自家司機打了個電話,等了沒幾分鐘,車就開過來了,停在路邊。拉開車門彎坐進去,車子漸行漸遠。
沈郗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握了一下,啟車子離開。
大四最后一個學期開學晚,大一到大三的學生們早就按照正常開學日期返校上課了,大四生到四月份才返校。五月份準備完畢業事宜就能領畢業證,離開這座校園。
呂嘉昕不知道沈郗這個時候回來干什麼。
按理說,他已經離開學校整整一年了,跟這個學校沒什麼聯系,能有什麼事需要回學校理呢?
他總不會是特地回來看的吧?
這樣想就太自作多了。
沒過兩天,喻橙們就再次返校,要領畢業證。
因為考慮到領完畢業證后,幾人各奔東西,以后見面的機會就了,所以晚上約了一起出去玩。
晚上呂嘉昕有些失態,經過詢問,們才知道遇見了前男友沈郗。
倒是沒有表現出半點憂傷,反而有點興。
呂嘉昕勾著喻橙的脖子,高高舉起一只手對著天空發誓:“等著吧,如果他短期不出國的話,我就他。”
喻橙:“……”
齊小果、邢:“……”
呂嘉昕說:“你們別誤會,我想的是,勾引他,讓他重新上我,等他我得死去活來的時候,我再甩了他,拍拍屁瀟灑走人,留他一個人在原地傷心難過!”
是結合了老板娘的提議才有了這個想法。
喻橙噎了好半晌,才說這個想法不太好。
勾、勾引他?
想想都覺得不太實際。
怎麼勾引?是想的那樣嗎?
呂嘉昕見一臉擔憂,拍拍肩膀:“放心,我有分寸,不會來的。他倒是想得,也不看我愿不愿意。”
喻橙:“……”
我怎麼覺得你愿意?
呂嘉昕晚上喝了幾瓶啤酒,擱平時,這點酒倒不至于讓醉,大概是因為今晚想的事太多了,讓有些頭暈腦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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