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什麼鬼?
穆燁微愣,又繼續翻頁,發現整本雜誌只這一則徵婚啟事,還刊登在雜誌最為顯眼的地方。
虛假詐騙廣告?
還是雜誌別出心裁的頁設計?
穆燁盯著頁紙質印刷出的“二十萬”三個字,瞳孔稍稍地被刺痛了下——這筆錢足以支付他媽的手費。
自己這是窮瘋了嗎。腦海閃過這種念頭時,穆燁頓時無語地敲敲腦袋,這東西一看就是假的,他敢保證電話肯定無法接通。
而且能接通,是真的又怎樣?他要為這二十萬賣嗎。
以這男人刊登出的條件,他還會找不到男朋友?只要招招手,就該有大堆男人送上門吧。
除非。
除非這男人人傻錢多,還大腹便便、頭大耳,醜陋到無法直視的地步。
穆燁腦補出自己跟對方相的畫面,忍不住打了個寒。
扔掉吧。
雜誌將被拋離的前一秒,穆燁又猶疑著改變決定。
他把刊登徵婚啟事的頁撕下來,這才把雜誌扔進垃圾桶。
穆燁將頁折疊放進兜裡,走到打飯的窗口,刷完卡點了兩份餐,然後端著餐盒回到病房。
陳容這間病房共住三位病人,除陳容跟話嘮大嬸外,還住著一個孩。孩整天捧著手機玩,很跟他們聊天說話。
穆燁吃著飯,又接到客戶打來的電話,問他跟房子有關的事。
穆燁放下飯盒,到病房外面去接電話。
“嗯,是我發佈的。你放心,這套房有七新,裝修沒問題,傢俱之類的也齊全,你買下就可以辦理過戶,然後直接住。房屋基本況你在網上也看到了,業主急需錢,這價錢出的已經很低。這套房坐北朝南,採、通風非常好,社區附近就有幾所學校,旁邊是地鐵站,通也方便……”
講話太久,穆燁調換了下姿勢:“行,你先考慮吧。只是不瞞你說,這套房位置好價格低,詢價的人特別多,總之先到先得,你要覺得行的話,我可以先帶你看房,買不買的無所謂,我們幹這行的也是為客戶服務嘛。”
又耐心跟客戶通了下,穆燁掛斷電話。
陳容見穆燁進來,連聲道:“快把飯吃了,再放就涼了。”
“嗯。”穆燁揭開他媽防冷特意蓋的蓋子:“我聽客戶這意思,應該有購買的意向。”
陳容道:“工作也不能不顧惜。我這邊沒事,你去忙吧,別總守著我。”
“沒事,我工作自由,只要有業績,經理不會管你在哪,每天過去打下卡就行。”
“這樣就能賺這麼多錢?”陳容沒讀過書,也從沒出過遠門,聽穆燁說更判斷不出真偽。
穆燁笑道:“媽,你放心吧,兒子知道分寸,我還得給你養老,不會累垮自己的。”
陳容看著穆燁,仍然無法放下心底的顧慮。
穆燁從小就很懂事,也特別好強。以前學校裡委屈從不會回家說,還是陳容發現他上的傷痕,這才知曉事的原委。後面出遠門到北京,他也永遠報喜不報憂,表總是帶著笑,話裡也夾著笑意。
像是再大再重的苦難,也永遠無法彎他拔的脊背。
可事實當真如此嗎?
當然不是。
銷售這行有多苦有多累,稍有瞭解的人就該知曉,尤其穆燁做的還是房地產銷售。
他進的是房屋仲介公司,比起案場銷售,仲介行業更考驗業務員的能力,只要能力高肯吃苦,每月得到的工資便是很可觀的。當然,工資跟勞累程度是息息相關的,想要得到越多,就必須付出越多。
穆燁對銷售這行並沒有多熱,他進銷售也是為賺錢,當然要是有錢,誰又還會辛苦地來做這行。
都因生活所迫罷了。
飯後,穆燁陪著陳容聊天,盡挑陳容聽的話講。說等手後,他就帶陳容出去逛逛各景點,又說北京有哪些譽全國的小吃,他媽要不去嘗嘗,就等於白來北京一趟。
陳容被穆燁逗得直笑,之前鬱低落的心也逐漸恢復明朗。
陳容睡著後,穆燁坐在床邊,掏出手機打開微信,見群裡的聊天記錄已然顯示出99。
這微信群裡加穆燁總共四個人,幾人是初中同學,這些年始終保持著聯繫。
除楚梟外,吳斐、淵跟穆燁一樣,也在北京辛苦打拼。
楚梟單,穆燁也剛跟友分手。吳斐則大學畢業就跟淵迅速領證結婚,兩人這麼多年過來,也算是歷經坎坷終眷屬。
穆燁是雙,他喜歡過男生,也喜歡過生,區別只在於對方是否合眼緣,是否能夠讓他心。
穆燁迅速將前面的消息讀完,看見楚梟又發了條新消息。
楚梟:“穆燁哪去了?幾天沒見到,呼@穆燁”
吳斐:“他媽來北京了,他沒時間聊天吧。”
楚梟:“怎麼回事?”
楚梟:“大款們,誰來救濟救濟哥,哥現在窮得只夠吃泡面度日了。[哭泣]”
淵:“@吳斐石榴給你剝好了,過來吃。”
淵:“我吳斐,穆還沒告訴我,只說來做幾項檢查。我比你窮,我店剛開,今天這石榴還是從牙裡摳出來的。”
淵:“我有空問他況。”
對話至此戛然而止。
楚梟不待見淵,只要淵出現,他就必然會選擇消失。
淵跟楚梟之間,穆燁自然更傾向於楚梟。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吳斐當初為何會拒絕楚梟而選擇接淵。
穆燁視線聚集在手機螢幕,猶豫片刻,又把敲出的幾十個字給逐一刪掉。
估著媽還有一會才能醒,穆燁便準備趁機回公司一趟。陳容到北京後,穆燁就給買了個老人機,教會如何接聽電話,又把自己的手機號碼設為快速撥號,以防有事他媽能夠儘快聯繫到自己。
回公司途中,穆燁又把塞進兜裡得皺皺的紙取出來。
把號碼保存進手機,接著把徵婚啟事作一團扔進垃圾桶毀滅跡。
穆燁沉片刻,把這號碼備註設置“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穆燁回這趟公司,沒料到恰好見經理,被逮著吩咐這吩咐那,之後就沒能再功離開。
他出空給媽打了通電話,問明媽的況,又解釋自己這邊暫時走不開。
陳容連聲道:“那你就好好上班,我在醫院能有啥事,我可好著,以前我做農活還隨時背著你。”
“我當時小,你現在背我看看。”穆燁開玩笑道。
陳容嗔怪道:“你這臭小子!”
穆燁低笑道:“你現在不能背我,可我能背你啊。”
陳容那頭突然安靜下來,之後穆燁聽見斷斷續續的談話聲音。
穆燁順口問道:“媽,你跟誰說話?”
“護士,過來送藥的。”陳容低聲音道:“小燁,媽先不跟你說了啊。”
“嗯。媽,你還記得怎麼給我打電話吧?有事一定要告訴我。”
得到媽肯定的答覆後,穆燁這才掛斷電話。
這之後,穆燁右眼皮總不停地跳,心頭也湧出不好的預。
好不容易挨到經理離開,穆燁跟同事打完招呼便先離開。
趕往醫院的途中,穆燁接到院方打來的電話,說他媽跑出醫院,如今不知所蹤。
穆燁下車便飛奔進醫院,跑進病房時醫生跟護士還在裡面。
隔壁床的話嘮大嬸見到穆燁便唯恐天下不地道:“你媽肯定是聽見醫生的話,心疼錢所以跑出去的,之前就念叨說不能給你增添累贅。哎喲,這社會……富的富死窮的窮死,你媽也是,這不添嗎,我又剛好睡著。小楊,你看見他媽出去沒有?”
小楊的孩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頭也沒抬地道:“沒看見。”
穆燁視線轉向穿白大褂的醫生,臉難看地道:“李醫生,我不是說過嗎,錢我會的,很快。”
“我也就跟隨便聊了下病,再說是非得問的。”李醫生也沒想到能出這種事,蹙眉頭道:“說這些沒用,趕找人吧,你們家屬得跟病人通好,我看那樣子,肯定是心裡早有數的。”
是自己平時裝得還不夠像嗎?
穆燁使勁臉,調整好緒道:“嗯,麻煩你們了。我媽沒帶手機,對通也不悉,這會肯定還沒走遠。”
穆燁心知肚明,他媽肯定是往火車站的方向走。只是從這到火車站要轉好幾趟公,計程車太貴,以他媽的格肯定捨不得。
按這思路,穆燁迅速整理出該找的範圍。他邊走邊問路邊的商鋪,他媽不知道該怎麼去火車站,因此肯定會諮詢旁人。
穆燁心急如焚,不敢想像他媽要是走丟該怎麼辦。
但事實證明,穆燁的思路跟方向都是對的。他繼續往前走了幾段路,便看見前面他媽無比悉的影。
陳容走出醫院,便沿著路人所指的方向出發,走到這裡又再度迷失方向,只得向旁一對求助。
連喊幾聲,這對也沒任何反應。
陳容環顧左右,沒發現別的能求助的件。
於是輕輕了下男人服,邊低聲下氣地道:“麻煩你,請問下火車站……”
“滾開,你他媽有病吧!”男人猛地一把將陳容推倒在地,面目猙獰。
他厭惡地覷著陳容,又摟著友肩膀企圖換個地方。
穆燁當時遠遠看到這幕,心中怒火頓時直衝向腦門。
他猛地衝過去,一拳把男人狠狠揍倒在地,怒道:“!你他媽跟誰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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