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就是有本事, 把輕浮浪的話說得一本正經。林疏月被他這驚世言論徹底砸清醒,赤腳踩地,走過去扯了扯他的襯衫領, 有必要提醒:“你昨天過的是36歲生日。”
“所以呢?”
“不是16歲。”
魏馭城低了低眼,“我16歲,講的話比這葷。”
林疏月忍笑, 拍了拍他大,“對得起你這西裝吧,魏大老總!”
“我了西裝,得對得住你。”他還認真起來, 簡直沒眼看。
林疏月覺得危險, 立即終止話題,去盥洗。走出來時,魏馭城已經穿戴整齊, 西裝剪裁都是合著他材定制,寬肩窄,這雙長尤其絕。
林疏月心里默默給他封了個外號:西服殺手。
魏馭城喚過來幫忙,戴送的月亮袖扣。
林疏月接過,低著頭擺弄, “這是我在一家小店里定制的, 東西不貴, 主要是太貴的我也送不起。千把塊錢的東西, 上不了臺面,你也不用刻意戴著。”
魏馭城說:“朋友不帶, 我還能帶誰?”
嘖。
老男人說起話來, 不要太聽。
兩只都扣好后, 林疏月又幫他戴上那只天蝎座的手表, 笑著揶揄,“魏董,真不打算換啊?不符份呢。”
魏馭城順桿爬,語氣真摯無辜:“你都說不符份,那你準備什麼時候給我份?”
“這天你還想不想聊了。”林疏月重重地了他口,“給我好好說話。”
魏馭城笑,不能再耽誤,李斯文的短信已經發了好幾條,也就摁著最后這點底線,沒敢給他打電話。今天真有早會,推遲了兩,再晚,就能直接取消了。
有時候李斯文覺得,當這書也有意思,經常能發現老板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到中午,會還沒開完,就地休息半小時,了工作簡餐。
魏馭城回辦公室時,吩咐李斯文去辦兩件事。
一,辭退葉可佳。
二,這周六的工作全部延后。
—
林疏月回工作室時,夏初正好得閑,在二樓和林余星聊天。余瞥見人進來,立即嘖嘖嘖個沒停,“你姐姐喲,重輕友,都遲到倆小時了,星星你說,罰多錢合適?”
林余星兌了兩滴檸檬在水里,頭也不抬地答:“全扣。”
“沒白疼。”
“然后我和我姐,下個月都找你救濟。夏夏姐,我想吃帝王蟹。”
夏初笑罵,“小白眼兒狼。”放下咖啡,從圍欄探頭,“姓林的,你弟欺負我啊。”
林疏月站在樓下,仰頭笑,笑容干干凈凈,“我弟還是你弟?”
夏初抿抿,眼珠轉兩圈,“行吧,我弟。”
林疏月不想上樓,昨晚被折騰狠了,大骨折似的疼。著這一圈旋轉樓梯,心。林余星在樓上嚷了句:“姐,你的花。”
林疏月一看,右邊矮桌上,真有一大捧淡的香檳玫瑰。
“誰送的啊?”
夏初說:“別看我,那是你的。”
林疏月一怔。
夏初邊說邊下樓,到面前了一口喝完剩下的咖啡,潤著嗓子說:“裴彥一大早就捧著花上門,特直接地問你在不在。然后走的時候還留了句話。”
“什麼?”
“花是玫瑰,不是月季,讓你別認錯。”夏初想起仍想笑,“語氣特萌。”
“那你跟他說了沒?”林疏月緒復雜。
“說啥?你有男朋友?那會兒你倆不還冷戰嗎?我又不清楚狀況。”夏初有理有據,“再說了,現在跟他合作,他可是我們的甲方爸爸。不敢一次得罪。”
樓上的林余星,冷不丁地冒出聲音,“他沒魏舅舅帥。”
夏初揮手,“去去去。”
“這事我就當不知道,只要他不再送,”林疏月撥了撥玫瑰花蕊,“就當是月季吧。”
林余星聲音幽幽飄來,“他沒魏舅舅好。”
夏初揮拳,“走走走。”
林余星吐了吐舌頭,一臉不愿地繼續拼樂高了。
林疏月把裴彥送的花換去了門口矮柜上的花瓶里,夏初彎著眼睛,“這贈人玫瑰,手有余香。”
林疏月又撿了一支半開的玫瑰花苞,隨手系在上門沿的風鈴尾。風過時,鈴鐺響,玫瑰也跟著搖曳。
“夏夏,你明天陪我逛街吧。”林疏月難得的,出忐忑無助的神,“魏馭城要帶我去見他父母。”
夏初特別平靜,一點也不意外,“他這樣的男人,認定的人,那就是他的。”
林疏月有必要提醒:“第一,你是我閨。第二,你對他的濾鏡過于優了。”
夏初嘁了嘁,“我是你媽我也得說實話。魏馭城和別的暴發戶可不一樣,人家幾代營生,打下的這江山財富可不止是金錢。祖訓家規,人品修養,那都不是一個層面。你看魏馭城,他這種級別的男人,你可曾聽過他的桃緋聞?人家是鐵了心,要收你進戶口本兒,所以不忌諱讓公司的人知道。換一個試試,最多保持地下炮|友關系,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還都得由他說了算。”
……姐妹,過于直接了。
林疏月心思凝重,“要不,我拒絕吧。就說這周你派我出差。”
夏初猛地后退一步,化暴躁婆,“滾滾滾,我還不想被他封殺。”
本來林疏月只是略微茫然無措,可聽夏初這一總結,心臟跟氣了似的沒了底。逛商場是為了選見面禮,空手去總歸不好。
去了才恍悟,這也太難了。
奢侈包包吧,基礎款的又很大眾,貴的,真買不起。首飾吧,逛了一圈,也沒挑中合心意的。服這些更不用提,萬一兩人喜好千差萬別,誰都尷尬。
千愁萬愁,林疏月徹底無奈了。
夏初搜索了魏馭城的母親,婁聽白。網頁可見的資料寥寥無幾,點進八卦論壇,倒是能窺瞥一二。夏初本是打探軍,結果一刷,還吃起瓜來。
“你知道前年CHRISTIE'S拍賣出的那枚天價翡翠戒指歸了誰嗎?”夏初驚嘆:“婁士,應該就是魏馭城他媽媽!”
“原來魏馭城上頭還有兩個伯伯,據說當年爭家產,簡直可以拍幾部豪門風云。他爸媽那年打通關系,拿下J市十個億的高鐵項目,徹底穩住家主地位。”夏初興道:“對不起,我覺得他爸媽的有點好磕。”
好不好磕放一邊,現在林疏月只覺得更害怕。腦海里勾勒的是兩個鐵長輩形象,然后指著說,我魏家大門不是這麼好進的!
林疏月拉著夏初逛遍兩座商場,咬牙買了三套昂貴裝。至于禮,想斟酌一晚,明天再訂。夏初晚上得回一趟自己家,工作室里就林疏月姐弟倆。
“你確定這套比較好?我覺白子更莊重?”林疏月在鏡前來回擺,一問再問。
林余星捧著白白的小臉,年也有愁滋味,“姐,其實都好看,真的。”
“那不行,你肯定沒瞧真切。”林疏月說:“我再重新穿一遍。”
林余星做了個心口的作,起走過去,指了指柜,“姐,其實你穿這個最好看。”
是林疏月常穿的風格,簡潔清爽,把偏嫵的神韻很好地綜合,人群中一眼即能看中。林疏月冷靜了,把新放一邊,笑著搖了搖頭。
該怎樣就怎樣,還是輕松上陣吧。
周六,上午十點,魏馭城來接人。遠遠地就瞧見一杏無袖連,娉婷怡然地站在路邊。魏馭城降下車窗,給予了一個滿分欣賞的眼神。
上車后,林疏月也沒說話,只偶爾在后視鏡里目相接時,會下意識地輕抿。
恰逢紅燈,魏馭城的手越過中控臺,覆于手背, “張了?”
林疏月呼呼氣,“有點兒。”
“不用張,我父母人很好。”魏馭城笑了笑,“我能帶人回去,他們是真高興。”
林疏月丟了個“不信”的眼神,語調婉轉拖長,“沒帶過人啊。”
魏馭城嗯了聲,“沒帶過。我家家教嚴。”
林疏月挑挑眉,“家教嚴還跟我一夜……”
“不止一夜。”魏馭城了虎口的,“是一見鐘,延續至今。”
林疏月臉頰被溫水煮了一般。
魏馭城瞥一眼,似笑非笑,“你這人,聽了實話就變小木頭。”
變回綠燈,車流緩緩。魏馭城推變檔位,輕點油門,“不過沒關系,晚上一就了。”
林疏月笑著裝兇,“好好開車!”
魏馭城說:“嗯,晚上也會好好開車的。”
“……”
我霸占著屬于紀晨風的一切,地位、家世、親人……明知自己是個冒牌貨,仍舊鳩占鵲巢,毫無愧疚。我的骨子里天生流淌著自私的基因,貪婪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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