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府。
江念儀沒回自己院子,直接跟著靖安侯夫人吳氏去了正房。
“娘您看看!”把張貴妃等人賞賜的荷包丟在了炕幾上,里頭的碧璽石手串滾落出來,冷笑道:“就拿這些敷衍我們,比起給江念善的差遠了!”
單獨送給江念善定然不止一支發簪,起碼也是對或是一整套。
倒不是稀罕這些東西,作為生慣養的長房嫡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只是不滿宮妃們對念善的態度。
“好了,不過是些玩意兒罷了。”吳氏心里有事,有些敷衍的安道:“你又不缺這些!”
見娘親不理會自己,江念儀越發不高興的嘟囔道:“娘,您今日為什麼沒直接提與英國公府的親事,白白錯過這個好機會!小姑姑還是這樣偏心江念善,那我的親事怎麼辦?還不是要被搶走!”
吳氏回過神來,只得勸道:“好了,就算不嫁霍治臻,娘和你爹定會選個比他強上百倍的。”
江念儀一聽就急了,這豈不是說明要永遠都被江念善一頭!
只是還來不及鬧,便聽到外頭有小丫鬟通傳:“侯爺來了。”
在自己爹爹面前,江念儀還收斂些,忙起行禮。“爹爹。”
江行遠點點頭,問了幾句在宮中的事,便先讓回自己的院子了。
“皇后娘娘瞧著氣如何?”待走后,江行遠問妻子。“可曾跟你提過善姐兒的親事?”
吳氏道:“皇后娘娘氣瞧著還好,只是病了這一場瘦了些。善姐兒的親事倒沒提,只問了些家里的事。”
“你該主跟皇后替善姐兒的親事,若是娘娘有意,你把這順水人送到豈不兩全其?”江行遠語氣中略帶了些責備,他了解妻子,定是為了兒才沒提。
“侯爺,儀姐兒是您嫡親的兒!那親事原本就是咱們儀姐兒的……”吳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行遠打斷了。
“英國公府為何跟咱們侯府要議親,還不是看娘娘正位中宮了。”他面不虞的道:“沒在娘娘面前過氣,英國公夫人會直接來跟母親提親?”
起碼皇后沒有反對。
吳氏在心里默默接話,本還想為兒再爭取,見丈夫嚴肅的面容,只得咽了下去。
“眼下正是用得上善姐兒的時候,你平日里對三房母要好些。”江行遠對妻子不大放心,又叮囑了一句。
又是江念善!
吳氏此時亦能理解兒心中的煩躁,忍耐的道:“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罷了,侯爺是不是把看得太重要了。”
因妻子對妹妹當年的事一知半解,這又是個事關家命的,自然不便多說,江行遠只得含混道:“善姐兒聰慧果決且心堅韌,做事穩重,嫁得好便能為侯府多添一份助力。”
“若在宮中的人是善姐兒,我也不必這樣擔心。”
“您快別這樣說了,善姐兒可是您妹妹的掌上明珠,娘娘怎麼舍得讓去給皇上做妾?”吳氏嗤笑一聲,道:“您是不知道,娘娘對善姐兒有多偏心!”
江行遠再次強調:“這門親事你們就死心罷,我會另選了好人家給儀姐兒。我就儀姐兒這麼一個嫡,還會虧待不?”
縱然吳氏再不甘心,也只得作罷。
如果當初送儀姐兒去定王府就好了!今日江念善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儀姐兒的。
可惜這世上沒有后悔藥。
****
念善還不知道侯府中又因起了一次波瀾,眼下對著那尊自己讓意溪捧回來的送子娘娘發愁。
一個未婚姑娘自是不便被人瞧見有這個,猶豫片刻還是讓銀星拿過鑰匙開了箱籠,藏到了最深。
看著銀星收好,長長嘆了口氣。
小姑姑在外人看來已是福澤深厚之人,有著一人之下的尊榮,只是子嗣上有憾。
這點子憾也不是不能解決,想起外祖母讓探聽的事,念善只覺得頭疼。
祖母和大伯父都知道小姑姑是多麼心善良的人,且以家人為先。若不是如此,小姑姑會放棄自己心里喜歡的人,順從的嫁到了定王府?
就算是當了定王妃后,小姑姑把自己喜歡深深的藏起來,努力做好一個王妃。
若不是那次小產,小姑姑能有自己的骨,真的會不一樣吧!
念善雖是坐在書案前,卻連半個字都沒寫下。
“姑娘,小廚房說準備好了,您隨時可以過去。”不知坐了多久,銀星過來回話。
是了,說要親手替小姑姑做長壽面的。
念善忙起,換了輕便的裳,帶著意溪和銀星去了儀宮的小廚房。
****
儀宮。
“妾給皇上請安。”見到宋驍晚膳前過來,江皇后心中一暖。
雖說他們夫妻沒什麼,更多的是相敬如賓,能今日是知足的。
“今兒是你的壽辰,壽星最大。”宋驍牽起江皇后的手,輕輕笑道:“就不必向朕行禮了。”
早上因宋驍有事,只是在宮妃拜壽時來過一刻鐘,很快就走了。到了晚上又特意陪來吃長壽面,這份心意著實難得。
“讓膳房多添幾道皇上吃的菜。”江皇后對蘭心道:“再拿一壺玉髓來。”
蘭心是知道念善去做長壽面的,見狀忙應了一聲,順便去提醒念善。
當派去的小宮知會念善時,念善已經熬好了高湯,面條也做好了,只差往湯里下面條。
得知皇上來了,念善猶豫了片刻,還是把搟好的面條放了下去。
因說要給皇后做長壽面,小廚房里便沒再另外準備,只是幫打下手。無論好吃不好吃,都是的心意。
可今兒皇上在,若做的不好就是獻丑,可眼下已經來不及重做,小姑姑喜歡最要。
“端上去罷。”念善接過銀星遞過來的帕子,邊手邊道:“我先回去了。”
儀宮里已經熱熱鬧鬧的擺上菜了,江皇后吃得不多,只陪著宋驍每樣嘗上一兩口。
當長壽面端上來時,江皇后覺得自己已經吃飽了。
宋驍親手遞了一碗到面前,溫聲道:“這面看起來就讓人極有食,今日是皇后生辰,多用些罷。”
說著,他自己也拿過一碗,要陪著他一起用。
江皇后笑著點點頭,才吃了一口,便嘗出這面條是誰做的。
因想著善善的心意,江皇后面前的一小碗長壽面,竟也吃下去一半。
不過宋驍吃得更快些,當他吃完一碗時,還覺得有些意猶未盡。“這面做的好,朕和皇后都很喜歡,給做面的人放賞。”
他的話音未落,江皇后便掩而笑:“皇上喜歡就好,倒也不必賞了。”
宋驍聞言,目疑之。
“您已經賞過了。”江皇后放下筷子,眉目間都著溫之:“妾嘗出來了,這是善善做的。”
宋驍挑了挑眉,道:“原是五姑娘,竟有這般好廚藝。”
江皇后笑道:“您謬贊了。先前在王府時,善善就喜歡擺弄這些吃食。的這些微末技藝,能讓皇上吃得順口便是不丟丑。”
那時在王府清閑,念善怕江皇后悶,便費盡心思琢磨點事做。冬日里姑侄二人還在院子里自己烤紅薯、栗子吃,也弄些烤和熱鍋,別有一番趣味。
宋驍也聽出來了,這長壽面本該是念善想陪著江皇后吃的。
“讓五姑娘過來罷,朕晚上還有些事務,就不陪皇后了。”既是已經用完晚膳,宋驍起借故離開了。
聽說他走了,念善才過來。
“小姑姑,今日的長壽面可還合口?”笑瞇瞇的問道。
江皇后虛點了點,“我們善善做的,自然最合本宮口味。你可曾用過了?”
念善點點頭。
確實用了晚飯,只不過不是自己做得面。許久不練有些生疏了,面條做好的不多,剛剛夠兩人份。
原以為皇上晚上不會再過來,卻不承想來得巧,把的那份給吃掉。
難道這就是天子的氣運麼?
念善默默腹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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