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伏在地上,整個子都在抖,似乎很害怕夏倚照會朝發泄怒火。
可即便是很害怕,為了不讓夏倚照誤會宋寒時,還是豁了出去。
夏倚照厭惡沒有關系,但是皇上是那麼好的男人,不想讓任何人誤解他。
“皇后娘娘,臣妾愿意承擔所有的罪責,還娘娘不要再跟皇上斗氣,皇上……皇上心中至始至終都只有娘娘一個人,甚至都不曾過臣妾……”
說完,就長長地跪伏在了地上,閉著眼睛,眼睫輕。
這對來說似乎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但是為了宋寒時,還是說了出來,只要夏倚照不誤解皇上,的臉面又有什麼重要呢?
夏倚照緩緩蹙起了眉頭,本對只是有些排斥,在聽到這些話之后又變了一種荒唐的反,“這是我與他之間的事,不需要你來解釋。”
尤其沒這一點,宋寒時已經跟解釋了一遍,但從春兒里說出來,便有一種莫名的惡寒。
而且生氣與否,也不到春兒來指手畫腳,哪怕作為一個后宮嬪妃,也不該對帝后之間的指指點點,甚至做一個自以為是的犧牲者。
夏倚照站起,臉似乎結了冰,“看來今日不是時候,臣妾先行告退,等皇上有空的時候再來跟您商量阿回的事。”
說罷,便起行禮,只是甫一轉,春兒便連忙跪著上前一步,擋在了前,“皇后娘娘!都是臣妾的錯,您別生氣……”
突如其來的作讓夏倚照閃避不及,下意識地抬起腳沒讓到自己,誰知下一秒卻撞了上來,慘一聲后又被甩開,看上去像是夏倚照踹了一腳。
“皇后娘娘……”
春兒臉慘白,難以置信地看著,隨即連忙跪在地上,“是臣妾的錯,臣妾不長眼,擋了皇后娘娘的路!”
夏倚照:“……”
一時不知如何反應,因為的確是春兒忽然上前擋住了的路,也沒說錯,可被這麼一認錯,卻莫名其妙升起一點疚,仿佛是故意踹了一腳泄憤,即便自己知道并沒有故意,但是春兒的確是被踹了一腳。
抿了抿,實在不想看這般可憐。
夏倚照本就不愿意找的麻煩,想要帝王恩寵實屬正常,與夏倚照有承諾在先的人是宋寒時,不是春兒,這點還是分得清的。
只是春兒這般,倒是莫名其妙顯得面目可憎,像個蠻橫的妒婦。
“……你不必如此。”夏倚照蹙著眉頭,嘆了口氣,微微俯朝出手,本意是要拉起來。
只是春兒卻像是驚了一樣,又像是怕,看到夏倚照出手只以為要打,連忙抱著腦袋后退了幾步,“皇后娘娘,臣妾知錯了……”
嗚嗚咽咽的聲音聽起來著實可憐,只是夏倚照此時卻無心欣賞,而是看著抱頭時出來的手腕臉驟變——
那里赫然印著一張男人的側臉!
即便春兒的手腕高高腫起,還是一片猩紅,但男人的肖像廓依然栩栩如生,只一眼便看得出來就是宋國如今的真龍天子。
夏倚照定定地看了幾秒,忽而輕笑出聲,收回了手。
只起,回過頭來看了后的宋寒時一眼,“昨夜你本打算廢出宮,只是話還未說完慶忠便將你喊了過去,說尋死,而回來后你就再也不愿意松口了,想必也不是真的尋死,只是在手腕上刺了你的模樣?”
宋寒時下顎繃,只定定地看著,墨的深眸看不出任何緒。
夏倚照如今也不想等他的回應,那樣太傻,既然他沉默,那便是默認,“所以你突然改變主意,就是因為這般你,你心疼了、舍不得了?”
的語氣太過于漠然,輕飄飄地落了地,卻讓男人的臉驟變。
他冷眸直直盯著,語氣沉郁,“阿照,不是你想的這般……”
“那是哪般?”夏倚照忽而打斷他,“你清楚明白告訴我,是哪般?”
宋寒時閉了閉眼,一時無言。
夏倚照看他這副模樣,頓時輕笑出聲,搖搖頭,什麼都沒說,轉離開。
宋寒時看著旋然而去的背影,眼眸一深,下意識就站了起來,低聲喚的名字,“阿照……”
面前的人仿若沒有聽到,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快步出了門。
卻在轉走了幾步之后停住腳步,鼻子一酸,眼角迅速泛起了淚。
夏倚照連忙咬住下,指甲死死掐進里,另一只手飛快地掉自己的眼淚,繼續大步離開。
沒出息,不準哭!
乾清殿一時只剩下春兒,以及一臉霾的宋寒時。
看著男人沉到可怕的臉,咽了咽口水,還是從地上站了起來,“皇上……”
小心翼翼地端著熬好的湯盅,走到宋寒時面前,道:“這是臣妾徹夜熬好的藥膳湯,皇上日理萬機落下胃疾,喝這個會好很多……”
“滾!”宋寒時冷冷打斷,看都沒看一眼,手一揮,那盅湯便被揮落在地——
潔白的盅罐頓時摔得四分五裂,里面的湯湯水水全都灑了出來。
清脆的瓷碎裂聲響起后,幽幽升起一藥香,春兒被他徑直甩在地上,手掌按在了那堆碎片里,疼得下意識悶哼了一聲。
眼睛頓時通紅,定定地看著灑了一地的湯,本能地要去拾撿那堆碎片,“皇上……湯……”
宋寒時似乎才回過神來,抬眸看了一眼,眼中的冰雪還未消融,“你做什麼?”
他蹙起眉頭,看到滿地的碎片和湯,只覺得煩躁,“朕昨日便警告過你,不要再出現在朕與皇后面前,你……”
“皇上……皇上……”春兒忽而跪走了幾步上前,語氣慌地打斷他,“這湯很燙,皇上有沒有被燙到?”
說話時語氣里滿是著急和心疼,只顧著查看皇帝上有沒有傷,卻沒想到的手也暴在男人眼皮底下,上面除了那天刺紋上去的猙獰廓之外,掌心也被碎瓷片割出了許多道麻麻的傷口,甚至還有一些碎瓷也嵌了進去,看上去鮮淋漓,模糊。
宋寒時眉心狠狠一跳,下意識抓的雙手。
定定看了良久,竟是半晌無言。
那日不歡而散后,夏倚照再也沒有踏過乾清殿。
而宋寒時似乎也沒有主破冰的打算,但是差人送來一批德才兼備的夫子,意為讓挑選。
即便夏倚照再怎麼膈應他,也不會在宋回的事上懈怠,認認真真挑選了一遍,還寫下幾點自己的看法意見差人拿給宋寒時看,問他是否有什麼真知灼見。
彼時,宋寒時正在書房描摹書畫。
他似乎也不曾想到,等待了十年,他依然需要通過這些畫來思念夏倚照,而畫中人卻穩穩居在照宮,不愿意見他。
慶忠公公進來時,他下意識蹙起眉頭,不耐煩道:“告訴貴妃,以后若是再送一些無用的湯水過來,便讓與南沁殿那群人一起滾。”
慶忠公公連忙跪了下來,了冷汗道:“皇上,是皇后娘娘……”
宋寒時手上作一頓,眉眼倒是展開了一些,雖然看著并沒有什麼表變化,但是周的氣場明顯和不。
“過來了?讓來書房。”
他話音落下,又住慶忠公公,“等等,在哪?朕與你一同去找。”
慶忠公公默默垂頭,著頭皮道:“皇后娘娘如今在照宮,只是差奴才帶了書信過來。”
宋寒時聞言神有所收斂,但心似乎依然不錯,“呈上來。”
他扔了手中的筆,將書案一些玩意隨意揮開,慶忠公公看得疼,那些墨寶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似乎還比不過皇后娘娘隨手寫的一封信。
宋寒時接過來,將其展平,看了又看。
只是越看,臉越不妙,“……就只寫了這些?”
全篇都在“阿回、阿回”、竟不曾提起他半個字!
慶忠公公只能誠實點頭,“皇后娘娘催促皇上快些回信,太子殿下的學業誤不得……”
“嘩啦——”
公公還未說完,桌上的東西一下全被掃落在地,發出叮叮咚咚的響聲,抬頭一看,宋寒時的臉沉得有些嚇人。
他連忙跪著磕了幾個頭,著聲音道:“皇上贖罪,皇后娘娘應當只是與您賭氣,皇上千萬不可當真,娘娘定然是等著您去哄的……”
宋寒時聞言清醒了些,有些躁郁地了眉心,半晌才冷靜下來,“你說……當真是等著朕去哄?”
“千真萬確!”慶忠公公是看著宋寒時長大的,最是了解他的脾,怎麼不知他心中所想?
“皇后再如何是巾幗之才,也是您的妻子,是個人,自然是希被夫君甜言語哄著的。”
宋寒時沉思,“……是這樣?”
只是他不會說那些話,夏倚照似乎也沒要求過,一向是漂亮話說得最多,誓言說得人無比,他也深深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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