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型的門鎖。
防盜的鎖芯分為AB和超B級三類。像是普遍流傳的一字鎖芯和十字鎖芯,屬于A級,老道的小可以在一分鐘撬開。而月牙型或者葉片鎖芯屬于B級,在五分鐘是可以撬開的。
阿飛頓時手。
他之前撬開過不知道多鎖了,那開鎖的手藝在道上很是出名,還有人專門跑來和他學習。后來他被抓了一次,稍微老實了一點,就專門去踩點,反而疏于練習開鎖。
他又左右張了一番,迅速拿出開鎖工,金屬在手上撞發出細微的聲響,鎖芯慢慢轉、慢慢撬。
“咔噠!”
伴隨著這一聲,鎖開了。
他拉開門,敏捷而小心地鉆了進去。果然如他所料,客廳的裝修很豪華,幾包價值不菲的煙就放在茶幾上。
他一邊走一邊把值錢東西塞進包里。
這家的主人經常穿金戴銀,首飾盒里肯定有不值錢東西。他急于搜刮,匆匆往主臥室走去。
推開門,屋燃著半只小小的香薰蠟燭,應當是他們臨走前忘記吹滅了,淡香在屋中彌漫開。他在臥室里翻箱倒柜,果然找到首飾盒,里頭的項鏈、手環、耳環金閃閃,亮著令人心醉的芒。
阿飛咽了咽口水,大把抓起首飾往包里放。
抓完首飾了,他又蹲下來把底下的屜搜了個遍。
他的手腳快,可還是蹲了六七分鐘才把東西收拾完。站起來時,他突然眼前一陣發黑。
低糖又犯了。
阿飛扶著墻緩了好一會,吃了一塊隨帶的巧克力,才覺好一些。
等視野清晰起來,他正正好好和床下的人對視了。
——這個瞬間他的寒直豎。
比他更害怕的卻是床下的人。那個小男孩聽到了他進來的靜,早早躲在了床下,一直看著他的作。
此時兩人對視,他發出了一聲尖!
這地方的墻壁隔音不好,阿飛是知道的。他這麼一左鄰右舍肯定都聽得到!
而且,這次他臨時起意進來,本就沒有蒙住面龐!
“別!”阿飛低聲喊道,“給我閉!”
男孩邊邊使勁往床下。
阿飛也慌得不行。他上是帶了管制刀的,但本質來說他只是小,膽子小,不敢真的掏刀威脅人,更別說做出諸如殺人滅口的事。
開玩笑,室盜竊和殺人本不是一個級別的!他又不是找死!
于是阿飛做出了最明智的決定:拔就跑。
殊不知在慌中,他的背包掛翻了那香薰蠟燭,此時火舌舐上了桌布與窗簾。
他一路跑到門外,死死把門甩上。
然后他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屋好像有點燒焦的味道。
難道起火了?
他鼻子聞了聞,敏銳的嗅覺讓他意識到,真的是有東西燒著了!
他來不及糾結那麼多,跑了好幾十步,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那個小孩子還在屋呢,他是不是該回去救他,或者直接報警?
可是報警的話,那小孩又看見了他的臉,豈不是自己把自己往警察手上送?
至于回去救人……
阿飛的步伐慢下來。
他在無人的街口,站了足足兩三分鐘。
他心想,火勢還不大,那小屁孩應該自己能逃出來的吧?如果不能……
一巨大的、冷的惡意裹挾住他。
如果不能,那不是更好了?他想著,這又不是他故意放的火,又不是他點燃了蠟燭不熄滅,這本來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意外。
于是他什麼也沒做,迅速消失了巷子之中,匿于遠的人群。
放映機轉。
畫面最終停留在了一個全燒傷的男孩上。
醫院的墻壁潔白,父母在他的邊啜泣,卻依舊無力回天。
畫面再一轉。
火海通紅,背景卻不是那戶人家的家中了。
著火的是民宿!
阿飛睜大了眼睛:“這、這不是我們住的地方嗎!等等,等等……”
他的頭疼裂,被烈火灼燒的痛還在神經上跳舞。
“我,那間民宿……”他喃喃道,“我們是不是早就死了,早就被燒死了?就和那個小屁孩一樣……”
他不斷搖頭想要否定這個事實,卻無濟于事。
意識到自己的死亡過后,就是徹頭徹尾的崩潰。他理智全無,尖了一聲便往展廳外跑去!
然而,火焰重新在他的腳下燃起,席卷了全,熾熱將他吞噬殆盡。
他在火中不斷掙扎、喊,拍打上試圖撲滅火焰。可這火焰帶著十足的憤恨,把他徹底淹沒。
等這份燥熱停息,地面只余一團飛灰了。
資料廳里一片寂靜,周圍彌漫著類似烤的味道。
放映機不了。
“呃,”陳笑泠扶額說,“小路啊,和你出來驅鬼實在是太刺激了。我今天算是把之前沒見過的死法都現場看了一遍,這晚上怕是要做噩夢呀。”
路迎酒卻沒有答話。
陳笑泠看過去,見到路迎酒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梁秋峰的照片。
剛才,梁秋峰還是淡淡微笑著。
現在他的笑容都快扯到耳了,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們三人,分外可怖。陳笑泠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了水滴落的聲音。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定睛一看,原來是照片上滴落的水珠。水珠都是彩的,像是照片上的在慢慢融化。
風一卷,掠過照片。
陳笑泠只覺得眼前一花,再仔細過去,照片上空無一人!
梁秋峰不見了!
下意識退后半步,耳邊已經炸開了一聲咆哮。
那咆哮介乎人類與野之間,充滿了怨毒和暴怒,一個瘦小的人影趴在地上,手腳并用地朝路迎酒飛撲過去!
路迎酒剛想要甩出符紙,旁的敬閑突然了。
只見他舉起了手中一直抓著的門,以類似棒球運員的姿勢側,門板——
“啪!”
梁秋峰被打得倒飛出去,直接撞碎了四五面墻壁,煙塵滾滾而起。如果他是個正常人,不死也得高位截癱一輩子了。
路迎酒:“……”
路迎酒抬頭跟敬閑說:“我把團子給你,不是讓你當垃圾桶的。我讓你拿著門,也不是讓你當棒球的。”
“好好好。”敬閑敷衍他,“下次一定。”
說完繼續單手舉著門板,肩上扛著團子,右手攬著路迎酒。
煙塵漸歇,梁秋峰緩緩站了起來,形搖搖晃晃,上各種骨折、斷裂卻以眼可見的速度被修復。
再等一小會,他又能自由行了。
敬閑右手松開,打了個響指。
“嘔!”梁秋峰突然嘔吐了一聲。
他彎下腰,不斷干嘔,仿佛有塊骨頭卡在了咽。干嘔了四五次后,他不做聲了。
準確來說,是他不能發出聲音了。
一只干癟的鬼手從他的咽探了出來,堵住他的氣管,反手抓住他的頭部,令骨骼發出咯咯的碎裂聲響,人發麻。隨后又是更多的鬼手,爭相恐后從他的冒出,猶如植得到了充足養分,不斷生長,
咽、耳朵、腔……
它們狂舞著將他撕碎。
破爛的肢化作一團濃郁的黑霧,消散在博館,死得不能再死了。
陳笑泠被小小嚇了一下。
敬閑對著路迎酒一臉邀功請賞:“怎麼樣?你看我多聽你的話。”
路迎酒說:“……你下次還是用門板吧。”
再抬頭看過去,他微微瞇起眼睛:“我好像知道,張周的辦公室在哪里了。”
第78章 紙片大腦
路迎酒所說的地方,在資料廳之外。
從他這個角度看出去,剛好能看到外頭大廳的樓上。敏銳的視力讓他在黑暗中看到,墻壁上有一道門扉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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