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禾嗯了聲,心滿意足地走回客廳,等著被喂養。
果真如他所說,做了滿滿一桌子。
酸酸辣辣的很是可口,正吃得暢快時,已經功被收了碗筷,面前換了水果。好吧……水果就水果……可也不用每樣都只有一口的量吧?
沉默著,看了眼易文澤,這種勾起食又沒后文的事兒,實在是酷刑。
“你說,”默默地消滅完最后的一點食,“如果孩子生出來不好看怎麼辦?”
他笑而不語,收走手里所有的東西。
“我在說真的呢……”越是接近預產期,越是張這件事。
其實孩子好看不好看的,都是自家的,肯定是怎麼看怎麼順眼。可是有易文澤這麼個好基因,如果大部分隨自己的長相,倒真是暴殄天了。
等到第N遍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終于有了些無奈,邊給著發腫的腳,邊側頭看剛才發進來的郵件:“老婆,這很重要嗎?”
佳禾險些淚眼婆娑:“誰都想生的好看些啊,尤其是你這對兒寶貝,如果長大了發現自己其貌不揚,肯定要埋怨我了。”
“你可以這麼想,”他合上電腦,笑了笑,“再好看,長大了也是別人的,最后你邊天天陪著的還是我。所以只要你不覺得我難看,就足夠了。”
佳禾想了想,發現這句話很有涵,終于心滿意足地站起來,繼續在房間里行走鍛煉。
這麼折騰到晚上,就在他做晚飯的時候,佳禾終于開始陣痛。
可真送進了醫院,一家子人圍著噓寒問暖的時候,倒是不痛了,只是抱著老媽拿來的飯菜,很是嘆了口氣:“滿漢全席變農家小炒了。”
老媽角了下,沒敢得罪,倒是很疚地看了眼易文澤:“這幾個月委屈你了,小易,以前這孩子不挑食的,給什麼吃什麼,沒想到一懷孕就王母娘娘了。”
他笑了笑:“我也只是現學現賣。”
這幾個月他們家最富購買的,除了育兒書就是菜譜,可就是這現學現賣卻打敗了佳禾自小最吃的‘老媽菜’……
佳禾草草吃了兩口,就放在一邊兒:“媽,你們都回去吧,我看這次又是我家寶貝兒們的惡作劇,等明天白天再來吧,再晚回去我也不放心。”
老媽看實在是沒什麼大礙,也就收拾收拾回去了,留了兩個人在病房里。
因為是特護病房,倒像是小版的酒店房間。佳禾從小到大都沒什麼大病,據老媽說只有三歲時住過一次院,可早就記不清了,現在難得住一次,倒是格外的興。到很晚了還是目矍鑠地看著他:“要不,讓我再玩一次植大戰僵尸吧?”
自從上次答應他,都快四個月沒這個游戲了,心心念念的還是最后那一關Boss。
易文澤拉上窗簾,很平靜地看了一眼:“好,我給你拿來,我出去打個電話。”
一句話,功扼殺了的*。
醫院可是鬼故事最頻繁運用的場景,就是打死,也不敢自己在醫院房間里玩僵尸游戲。暗嘆口氣,看著他關上燈,準備在房間另一側的沙發躺下時,才輕聲說:“我們一張床吧?”
易文澤難得怔了下:“自己睡害怕?”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五十厘米,沒想到膽子這麼小。
佳禾默了半天,不好意思說自己習慣了被他抱著睡。這幾個月肚子越來越大,其實本不大能睡的好,可是一覺他躺在邊,就是睡不踏實也能安心些。
況且這間待產房,也是要做產房用的,一想到之后就要在這間房生孩子,就一點兒都沒了睡覺的心思,只覺得張。
到最后易文澤還是下了床,到側躺了下來,手輕放在腹部:“他們睡著了?”
佳禾嗯了聲:“好像是,可我覺得他們也沒睡踏實。”
他笑:“為什麼?”
“估計不習慣吧,”佳禾輕嗅了嗅,“不是家的味道,他們也需要適應。”
后的懷抱很暖,閉上眼,過了會兒,依舊睡不著,輕聲問:“你睡了嗎?”
“沒有。”他的聲音就在耳邊,帶著溫熱的氣息。
“我總是有覺,好像他們今晚會出來,”莫名有些張,“可是為什麼現在不痛了呢?”易文澤笑著哄:“快睡,他們估計已經睡著了。”
嗯了聲:“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什麼?”
“艾佳還比較適合孩,可他們是龍胎,你不覺得艾禾很不適合男孩嗎?”提到這個問題,就莫名興起來。
易文澤靜了會兒,才說:“沒辦法,我老婆佳禾,多一個字也沒有了。”
哦了聲,甜的笑起來:“那再生一個怎麼辦?”
“佳艾易。”他倒是答的理所當然。
佳禾默念了這名字三遍,很坦然地開了口:“易文澤,我們也算是有文化的人,你又是公眾人,取的名字有點兒技含量好不好……”
他若有所思:“佳艾文,或許更好聽一些。”
佳禾窘然地沉默了。
到迷迷糊糊快睡著的時候,忽然又陣痛起來。開始還覺得沒什麼,到最后才發現有些不對,扯著易文澤的胳膊,結結地說:“我覺得,快,快生了。”
這是的第一句話,還是生下來前的最后一句話。
易文澤全程陪產,都徹底生完后,才被轉到休息病床上,迷糊著接所有人的巡禮。明明有很多人,眼中卻只有他的影像是真實的。兩個人對視了很久,才聽見他的聲音低聲問:“疼嗎?”
真是……
氣得笑起來,含著淚,著聲音回了句:“你說疼嗎?”
就因為這句話,易文澤在再次醒來后,第一句話就是:“以后不生了。”
佳禾口干舌燥,任由他用棉簽沾著水,輕著自己的,休息了會兒,才輕聲說:“我又沒生你的氣……”其實現在想一想,他問的那句話,含了太多的,只是想想就覺心暖。
他微微笑著,聲說:“我知道。”
兩個人對視著,努力抑著鼻酸,問他:“艾佳艾禾呢?”
“在睡覺,”他笑,“和你很像,睡的時候都喜歡笑,很滿足的表。”
佳禾皺了皺鼻子:“你又在暗指我是豬。”
“我有暗指過嗎?”易文澤用手指了下脖子上的掛墜,“我已經表示的很明白了。”
佳禾無言,好吧,反正我現在也沒力氣說話,倒不如直接做只好吃懶睡的豬。
一星期出院后,蕭余和喬喬來看,才知道自己出了產房那一幕有多人神共憤。
“太強了你,”喬喬萬分欽佩看著,“易文澤啊那可是,人家守了你一夜,如此一往深地看著你,用比演電影還震撼人心的聲音,聲問你‘疼嗎’,”說完,搖頭嘆了口氣,“你這不爭氣的,竟徹底破壞了整,直接像個怨婦一樣,刁鉆地反問了句‘你說疼嗎’?太不知好歹了。”
佳禾正喝著湯,險些一口噴出來。
“好了,”蕭余也是笑的不行,“看佳禾這懺悔的表,你還添油加醋?”
喬喬撐著下,笑看佳禾:“知道懺悔了?”
佳禾埋頭喝湯,啞了半天才幽幽看:“你試試去,我是真疼死了……”
剛說完,老媽還在一旁添油加醋,也是搖頭嘆氣:“人家前二十幾年除了做你偶像,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怎麼就攤上你這麼個老婆……”
說完,端著湯一步三嘆地走了。
一句話的心理影,導致晚上易文澤回來,還是疚滿滿。
老媽在嬰兒房哄著兩個嗜睡的孩子,則穿著綿的拖鞋,在房間里行走運。走了大概三四步,簡直是每一步都煎熬,終于很深刻地會了一把曹植七步詩的悲哀。
易文澤正洗完澡出來,走過來了的臉:“想什麼呢?”
佳禾哀怨看他:“我要得產后憂郁癥了。”
他的上還帶著水汽,不知道是覺得疚,還是他真的又變好看了,總之那雙眼睛尤其讓人挪不開眼,易文澤和對視了會兒,才微微笑起來:“老婆,不要這麼看我。”
哦了聲,眨眨眼,臉紅了。
“你不去看看他們?”佳禾開始沒話找話說。
“他們在睡覺,”易文澤坐到沙發上,示意過來,“有限的時間,我還是用來看醒著的人比較好。”佳禾慢悠悠走過去,安安穩穩地坐下來:“已經開始選新戲的演員了嗎?”他很淡地嗯了聲,像是忽然想起什麼,笑著看:“阿倫在問滿月酒的事。”
佳禾哦了聲,想了半天才說:“好快啊,本來都還在我肚子里,現在就滿月酒了,”說到這里,忽然想到了切點,“還是懷孕的時候好,你每天都能留在家里,給我做很多好吃的。”易文澤看閃爍的眼睛,很平靜地說:“再過渡兩年,我會把大部分時間都空下來,陪著你。”
那我豈不是真的金屋藏了?
佳禾很滿意地點點頭,繼續導他:“其實我現在想想,生孩子也還好,說不定一回生二回的,等過兩年,我們再生兩個吧?”
說完,仔細盯著燈下他的臉,易文澤若有所思的表,讓很是挫敗。難道他還介意自己剛生完時發的那個小脾氣?不過……算起來自從在一起,就沒真正吵過架,那也算是自己對他最兇的一次……
胡思想著,就覺他摟住自己,很平靜地問了句:“今天喬喬來,又說了什麼?”
完了,喬喬,我對不起你。
他喝了口水,靜了好一會兒,才說:“我不想再等待那麼長時間了,老婆。”
佳禾繼續努力:“只是幾個月不能那什麼啊……”
“是不想再等那幾個小時,”他笑著勾了下的鼻尖,“相信我,非常難熬。”
哦了聲,喜滋滋地爬上了床。
番外教兒篇
到十歲時,艾佳和艾禾已經是佳禾同學的心頭病。
易文澤這幾年早就不怎麼演戲,退到了幕后。佳禾依舊勤勤懇懇地做的編劇,所以陪那對小霸王吃早飯的活,自然而然落到了易文澤上。
某天早上,易文澤不在家,終于想做一次好媽媽,陪他們吃一頓早飯。下了樓才發現兩個人在拼命地比賽剝蛋,四個蛋幾乎是搶著剝好,最后還剩了一個,兩姐弟都盯著那麼個,正要下手,已經被佳禾直接拿了起來。
“媽。”兩人同時回頭,看朦朧迷糊的眼睛,同時又回過頭對視了一眼,很是無奈。
“讓我看看你們剝的?”佳禾很是平易近人。
兩個人同時推過來盤子,剝的干凈利索,毫無瑕疵。
佳禾暗嘆了句果真是自家的娃子,連蛋都剝的這麼嫻,自力更生,一點兒都不依賴大人。心中猛夸了一陣后,終于也開始剝手里的蛋,隨口問:“你們剛才怎麼剝的這麼賣力?平時和爸爸一起也是嗎?”
其實更好奇的是,易文澤難道也天天和他們比這個?
兩人又對視了一眼,艾禾才很淡地看了眼佳禾:“老爸走的時候說,誰剝的蛋最,誰就要負責洗碗。”
佳禾唔了聲,繼續剝蛋殼。
細細碎碎的蛋殼落了一桌子,才算是徹底搞定。
直到放在里,咬了口,才發現兩個人都幸災樂禍地看著自己。
“怎麼了?”努力回憶了下,自己剛才沒做錯什麼啊?
“老媽,你不該早起,”艾佳眨著大眼睛,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你輸了。”雖然很是同,但角的笑卻是幸災樂禍的,佳禾反應了下,才明白自己家大寶貝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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