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發起來了,金子琪以留為送地說了一句:“張教授真是不給面子,我們幾個姐妹,讀書的時候,不能在張教授面前演一回,現在我有幸結識了你,卻也是得不到寵幸的。”
張教授隔空指了指金子琪,像是慈的父親面對調皮的兒,滿臉縱容,“你呀你。”他當然是識趣地驅車離開了,帶著金子琪上的香水味和看似不舍的目。今天他賺到了,賺大發了:剛才并排走在會所過道的時候,他裝著不經意終于在的翹上掐了一下,雖然只有那麼一下,他可是得眉都快掉下來了。真是人間神品啊,那屁,也是人間“神”啊,湊、飽滿,好像歲月也是男人一樣,對垂涎三尺,不忍心擄了的風韻去。真的很翹,關鍵是,好像也并沒有很反嘛。他也因此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憤怒,其他男人會不會也曾或者也會這樣揩油呢?甚至是更過分的,那麼不容易,不應該到這些欺侮的。總之,真不容易,一個人,一個這樣的絕子,一個人在上海這樣的城市立足,真是不簡單的。他甚至都忘記了是這個會所的老板,開始假想這是青樓,是賣的子,于是張教授心里就有了萬丈豪:英雄是要救的,不,即使是做了狗熊,也是要救的。
張教授臨走的時候,不忘與金子琪說:“倩倩的事我一直掛念著的。雖然我離開學校多年了,但是老陸這點兒面子總要給的吧!”
金子琪連忙說:“那肯定的。”
其實張教授應該被稱為張老板更合適,不過他一定是要別人他教授他才會答應的。他曾經是戲劇學院的教授,之后出來經商,賺得盆滿缽滿。大多數人有錢了之后就不愿意承認自己先前的份,張教授卻很自己在戲劇學院的過去。他只是有些憾自己沒有教上金子琪,不過也好,繞了一圈,是自己的,終究是自己的。這場相逢,還是無可逃。
有一剎那金子琪覺得特別倦怠,周圍是明晃晃的綠、明艷艷的紅,種著的都是一些貴的花草,齊齊地立在白石欄桿,不管欄桿外的世界,只顧著自己麗、好看,就像一樣,沒有靈魂。人可以濃妝艷抹,眼神卻是化妝不了的。這一花園,像是石堆中捧著的一簇玉盆,有著唯我獨尊的傲氣與委屈。靠著車路也有一行常青樹,修得整整齊齊的,倒不像是有生命的了。樹上還纏著彩燈,疏疏落落,布置嚴謹,一不茍的,人不過氣來。這些景,都像是被比了下去,或者說,陪著一起憔悴了下去。抬頭看看小洋樓上掛著的那個字:祺。祺,吉也,吉祥的意思,這是這個會所的名字。紅漆有些剝落,有些年月了。本來想它紅樓的,最后一刻又改了主意,做“祺”。這也好像是對他所做過的最明目張膽也最于事無補的心跡表。也是提醒自己,這是他贈與自己的一幢樓,這也是他,囚自己的一幢樓。
是這個會所的主人,之一。如果不加上這個“之一”多好,雖然房產證上只寫著的名字,也是一個人打理著會所,可是知道,它并不是一個人的,而且也心明如鏡大大方方地認為它是屬于們姐妹三個的。雖然心只有一顆,可是卻不由己,也由不得己。
是悲傷的,只不過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卻也并沒有掉過淚,哭不出來。很多回,提醒自己再怎麼著,歸結底也還是個人啊,可以不堅強,可以懦弱一些,沒有人會嘲笑的,反而那樣了,會可親一些,可是到底沒有。像是門口的玉石臺階,照映著人臉,冰冰的。都像是雕琢出來的那般細,沒有生命。的貌像極了上海的夜,都是盛開在冰冷無的基之上。
也忘記從哪一刻開始,弱啊、氣啊,這些詞匯都不屬于了,喪失了這些功能。夜涼如水,心似石。只是今天,很想大哭一場,號啕大哭,哭得雨落九天,水漫魔都,將這座城市沖刷得干干凈凈。當然,這只是想,事實上,只是用手下了被風吹起的發梢。
金子琪重新折了回去,Ferragamo鞋在大理石上敲下了清脆而空的響聲,這響聲有些凌人的,背后卻迎來了一陣掌聲。抬起頭來,哦,是他們,今天真正的貴賓們來了。笑著轉過來,“王導、菜哥,你們來了。”
王導不消多說,是個導演,五十歲景,看起來只有四十多,頭大耳的,有福之人,吉人天相。所有的胖子邊都會配一個瘦子,王導邊的這位菜哥,就是一個瘦子,是王導一向合作的制片人。菜哥雖然材瘦削,看向金子琪的目卻也是膩的。兩個人都穿著慢跑鞋,急急走過來,上說:“著急過來看你,沒想到早到了,也是不禮貌的,請金老師多多原諒。”
影視圈里的人就這個病,逮著什麼人都要老師。金子琪顯然不喜歡被做老師,用一個屬于人的優雅的方式撒了一,“王導、菜哥,你們再這樣我,真的要把我給老了,或者你們是責備我沒有你們老師吧!”
金子琪這樣說了,王導也就不再拘束了,與菜哥順勢走到了金子琪兩側,一邊一個。王導說:“那以后我就你子琪了。”金子琪說:“我知道王導老家在東北,今天特別請了一位東北來的師傅,給王導做幾個家鄉菜呢。”
王導大笑,自然不是貪圖幾道家鄉菜,而是一個如此風萬種的子愿意為他如此花費心思,這讓他很用。王導說:“我都已經聞到豬燉條的味道了,但是我還是更期待戲啊。”
菜哥在一邊接話說:“王導,子琪能這般用心解決你的肚子,還會不用心去滿足你的眼睛嗎?”
他們走到長廊盡頭,推門進去,就是小禮堂了。這禮堂有一個別致的名字,做紅樓。金子琪推開了木門,先一步進去,抵住門,彎腰恭迎兩位貴客進來,同時朗聲道:“姐妹們,好戲開鑼了。”不再理會兩位,有侍打扮的服務員迎了上來,長得也是干凈秀氣的,將這兩位娛樂圈的大鱷引座中,禮堂已經擺好了一桌宴席,果然是一桌地地道道的東北菜,王導將筷子向鍋包的時候,那邊戲臺上,好戲開場了。
王導的筷子就停在那里,還是這三姐妹,風華絕代、左右逢源的金子琪,冷艷無邊、沉魚落雁的李寒,野十足、韻味無窮的沈璐玥。到了舞臺上,這些形容詞又都可以打了用,王導也好,菜哥也好,每每看得心驚跳之余,又都分辨不清誰是誰了。每個月一場這樣的戲,像是三十年一回的蟠桃會,人如醉如癡。人家邀不邀你來看,都是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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