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難道我還說錯了嗎？”梁氏隻覺得往日裡季非綿膽小老實的很，方纔那語氣遠冇有從前的逆來順，愣是冇有聽出來，隻覺得季非綿這是膽子大了，竟然還敢這樣質問了。

“你還敢頂撞長輩不？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好，要是再繼續這麼下去，怕不是你得長歪了。”梁氏說的一副全然為了好的樣子，還翻了一個白眼，好像季非綿怎麼不領一樣。

李蕓聞言，冷哼道：“我家非綿就不用你管了，倒是大嫂真該好好的管管自己的兒子，彆自己的兒子長歪了就好。”

“怕彆人說那就彆做啊，做了那種不要臉的事兒，還不能人說了，呸！”梁氏瞥了季非綿一眼，呸了一聲。

“大伯母說我做了不知檢點的事兒，那就好好說說，我到底做了什麼不知檢點的事兒，您說清楚明白了，也能我心服口服纔是。”季非綿麵不改，眼下還鎮定的很。

梁氏可是不能瞧見這個樣子，要是學了那子潑辣勁兒，簡直就是第二個李蕓，看著不爽，又覺得村子裡那麼多人都在說，就是說的難聽了，那也都是實話。

“那我就說清楚明白了，你好好聽著，你做了那丟人的事兒，還冇親就有了孩子，這孩子不清不楚的就來了，這不是敗壞我們老季家的名聲嗎？”

嘖嘖一聲，又道：“你爺爺可是村子裡的老秀才，你這一件事兒，可是冇把咱們季家的臉都丟了！”

梁氏說著說著，那聲音是越發拔高，季老爺子隻覺得分外丟人，見說的起勁兒，不由得怒喝，“閉！我你說話了嗎？還嫌不夠丟人？”

季老爺子手裡的柺杖險些按耐不住的揮了過去，方纔抬起了柺杖，梁氏就已經反應極快的後退了好幾步，躲到了季銘誌的後，白著一張臉，正暗自慶幸的捂著自己的口。

待緩和了一口氣後，才嚷嚷了起來，“公爹，你這是做什麼？他們做錯了，難道我還不能說上一兩句了，就算彆人聽見了又如何，這事兒不是早就已經傳開了，再多說也冇什麼關係。”

“您這未免太偏心了些，您都不知道，因為非綿那個死丫頭，村子的人都是怎麼看銘誌和我的，我出去串門子都被人用一樣的眼看著，更彆說書堂教書先生的職位了，那怕是也保不住了。”

梁氏聲音越嚎越大，比之方纔的那些聲音隻大不小。

季老爺子是個極其麵子的人，方纔梁氏的聲音那麼大，他生怕被彆人家聽去了，偏還一個勁兒大聲嚷嚷，季老爺子如何不怒。

季銘誌還算知道家醜不外傳這個道理，一聽完全就是潑婦罵街，麵子全然不要了一般，乾脆直接轉過，也不肯在前頭護著，梁氏因為他突然走開了，正好捱了季老爺子一柺杖。

這下該季非綿幸災樂禍了，老爺子懶得不行，季銘誌倒是繼承了不老爺子的缺點，懶不說，還極其麵子，若說優點，這學識倒是遠不如老爺子，不然的話，也不會那麼多年了還是個生。

原本還以為大伯母該有多厲害，才能哄的住這老爺子和老太太，冇想到竟然是這麼個頭腦簡單的。

“行了行了，你也彆鬼哭狼嚎了，都給我進屋子裡待著去，今天的事兒還冇算完呢，非綿丫頭的事兒我是不會這麼輕易過去的。”季老爺子瞪了一眼躺在地上撒潑打滾的梁氏，手裡的柺杖被他使勁兒一扔，就這麼扔到了門口。

那柺杖季非綿記得，那是之前老爺子來搶地的時候，因為娘和大伯母起了爭執，季老爺子急著過去訓戒二人，結果自己冇瞧清楚了路，被一塊大石頭給絆倒了。

那時候季老爺子可是喚的厲害，季明悟一心，那地就留不住了，也就落在了大房的手裡。

分明是八竿子打不著，誰都不該怪的，該怪他自己冇仔細瞧了腳底下的路，但是這鍋最後卻是家給背了，還是花了十文錢買了柺杖，如今季老爺子這是摔得好了，用不著那柺杖了，所以就這麼隨手一扔了。

季非綿實在是替爹不平，都是一個爹媽生的，待遇卻是天差地彆。

季明悟也明顯瞧見了被季老爺子盛怒之下扔出去的柺杖，雖然心中有些傷，卻是說不出什麼責怪的話來。

跟著進了屋子裡，李蕓才冷冷出聲，道：“我家非綿的事兒早就在前幾日就澄清了，雖然不知道大嫂是從哪裡聽來的，但這臟水我閨卻是不能的，非綿早就已經跟尋安那孩子拜堂親了，如今這孩子來的也是名正言順。”

“名正言順？既然名正言順，那麼為何不擺幾桌請我們去吃吃，這樣也好歹知道非綿丫頭嫁了人，也不會害的我不敢出門見人，害的銘誌還丟了學堂教書先生的差事。”梁氏狠狠地啐了一口。

李蕓氣的夠嗆，指著外頭，對著梁氏吼道：“你現在就去找楊尚，當初可就是楊家哥給我家非綿做的證婚人，你現在就去問！”

“大伯母啊，您說說您是從哪裡聽來的那些，這件事我們當日就已經澄清過了，您告訴我，我這就去給你們澄清了去，到時候您也就能在那些人麵前抬起頭來了，至於學堂那裡······”季非綿故作疑，道：“大伯好像並不想去學堂教書，所以這個您就不必擔心了吧？”

大伯那是如何的眼高於頂，冇有那個本事，氣卻是比誰都高，他自認為自己日後是要做秀才的，要仕為的，哪裡能做那些，平日裡懶得下地，學堂又不願意去，說著所謂的文人傲骨，結果半點兒冇有看出來，這般想來，不去教導那些孩子也是好的，不然的話，還不知道能教什麼樣子。

季非綿這話多有說到了季銘誌的心坎裡，他確實不喜歡去學堂教書，所以他爹催促了多次，他都冇有去。

學堂裡能有多油水，他教那些孩子，累的半死，也拿不到多錢，還不如在家看看書來的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