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玉兒去回話吧,潤兒伺候更。」雲卿淺已經開口揭過這一話頭了,玉兒即便心中不悅也不好再多言,隻得領命退下。
玉兒離開後,潤兒上前拿起托盤上那件嶄新的殷紅準備伺候雲卿淺更。
「等等,」雲卿淺看著潤兒手中的紅皺了皺眉。
「怎麼了小姐?這子不好嗎?」
前世的雲卿淺喜歡紅,它張揚明艷,它獨樹一幟,它鶴立群。
可重生後的雲卿淺卻不喜歡紅了,尤其是殷紅,它像極了,像那百萬關東軍的忠勇之,像侯府上下七十三口的冤屈之,更像父親和弟弟屈辱之。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你臉怎麼這麼白,是不是還不舒服,若是不舒服,婢去回了韓家小姐……」潤兒擔憂的扶住雲卿淺。
雲卿淺站穩了子微微搖頭,指著潤兒手上的開口道「換一件吧,就換……就換那件天青的吧。」
潤兒詫異了,那天青的子是三老爺從關東託人帶回來的,可小姐一直說暗淡,毫無生氣,所以一直都是箱底的,今日怎麼就想著那件了?
潤兒手腳利落的幫雲卿淺換上了一天青的,本來黯淡無的配上雲卿淺驚艷絕的容貌,竟讓人有一種出塵俗的覺。
雲卿淺低頭整理著月白的腰帶,一抬頭就看到珠兒和潤兒看直了的目。
雲卿淺微微蹙眉,疑道「怎麼?不好看麼?」
端著膳食走進來的珠兒,看著雲卿淺驚一聲「小姐!你太了!以往那些紅裳讓小姐看起來明艷,可也難免落了俗套,今日這青子襯著小姐如出水芙蓉,又像……又像水中仙子,真是……真是好看極了。」
雲卿淺笑著點了一下珠兒的額頭,嗔道「就你會說話。」
雲卿淺索著天青的廣袖,心思已經飛到了遙遠的關東,那裡有的父親和弟弟,選這服不是為了好看,而是因為這天青是屬於關東軍的,是百萬關東軍的銀甲青巾。
父親,弟弟,我們一家人,就快團聚了。
「把我的香囊拿來……」
「對對對,這個可不能忘,小姐,奴婢給您帶上!」珠兒從妝匣中拿出一個青底兒白花的香囊給雲卿淺繫好,與這件天青的子倒是相得益彰。
雲卿淺著腰間的香囊又忍不住皺了眉頭,自出生後,就帶香,平時用香香囊遮蓋倒也不打,可每每活出汗或者張出汗便會香四溢,前世裡也正因為這個病,被宇文璃扣上了妖的罪名。
好在這個,除了父親之外,隻有母親留下的珠兒和潤兒知道,那的玉兒,和祖母送來的圓兒倒是都不知。
今生……這個把柄萬不可再被旁人發現,一定要趕尋得名醫,治好這怪癥!
……
午時剛過,珠兒就來稟告,那韓雨霏已經來了,可是竟然連馬車都沒下隻在門口等著雲卿淺趕出去。
珠兒扁著,有些怨憤的說道「將咱們小姐推下水,說是來道歉,可這麵兒還沒見著呢就要去別家,這哪有半分誠意?」
雲卿淺冷笑一下,那韓雨霏自然不會有什麼誠意,是護國公韓棟的嫡長,護國公下有嫡子庶子十餘人,唯獨沒有兒,韓雨霏是他的老來,疼的更眼珠子似的。
而韓雨霏的另一個份就是大伯母韓春珂的親侄兒,怎麼可能真心來給這麼一個「孤」道歉。
看如今這架勢,韓雨霏是想湊上去與穆容淵套個近乎,可是為什麼呢?那韓雨霏不是一直鍾於靜王麼,不然也不會對加以謀害了。
雲卿淺眉頭挑了挑想起一件事,似乎前世這韓雨霏也是在宇文璃救之後,韓雨霏纔看上宇文璃的,原來喜歡英雄救的戲碼。雲卿淺冷笑著搖搖頭。
「真是恬不知恥,那穆小侯爺救得又不是,小姐我看就是故意借著你這個由頭去的威武候的大門。」珠兒滿腔怨憤。
潤兒也開口道「那穆小侯爺日前剛從南部邊陲回到東京,眼下怕是都還沒安頓下來,現在去道謝,確實有有些不妥,小姐,要不咱們回了大夫人,稱病臥床吧,讓那韓家小姐一個人去便是。」
雲卿淺微微蹙眉,潤兒的話倒是提醒了。
記得前世的這一年,穆容壑大敗南滇國,陛下龍大悅,宣穆容壑回東京賞,可那南部山中流寇頻頻,還有擅用蠱毒的能人異士,讓穆容壑不得,陛下懷他一片忠心便施恩與穆容淵,允許他去前線看兄長。
手握重兵的人都會留下一個至親在這東京城作為人質,這是不文的規定,也是為了讓上位者安心。
比如雲戎留下雲卿淺,又比如穆容壑留下了穆容淵。
皇帝允許穆容淵離京出城,是對穆容壑極大的信任,算是龍恩浩了。
隻是這重生一世,時間上似乎有些對不上。
前世裡穆容淵回京城的時候是七月初七,那日閨閣子都可以到街上遊玩,穆容淵在乞巧節回京城,引得滿城的姑娘都朝他扔絹花、手帕、香囊,當時整條永安大街地上都鋪滿了那些花紅柳綠的閨閣玩意兒。
而穆容淵更是其名曰乞巧節回京,就是為了賞。陛下還笑道允許他將看中的子,隻要未曾婚配,且人家子願意的,都可收納進府。
因為這恩旨太過荒謬,所以雲卿淺記得比較清楚。
現在不過春三月,距離乞巧節還有三月有餘,穆容淵怎麼提前回來了?
雲卿淺覺有些不安,重生一世,理應掌儘先機,怎麼遇到的第一件事就和前世不同了……難道說這是一場夢麼?
為了尋求一個答案,雲卿淺決定借著韓雨霏的要求,去見見那位前世隻見過一麵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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