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學,白因走在路上,心極端複雜。一方面他要想怎麼能讓石慧死心,徹底斷了和好的路;另一方面他又琢磨怎麼能把顧海整得心服口服,以後別再來煩自己。
權衡了一下,白因覺得顧海是當務之急。
石慧的事註定要打一場持久戰,只有先把這隻煩人的蒼蠅解決掉,才能靜下心來理問題。
天氣悶得讓人不過氣來,本來都已經立秋了,可上還是粘糊糊的,走幾步路就會出汗。
什麼時候能下場雨啊?
白因抖落著服,一邊走一邊看著街上的店面和路邊的花花草草,突然,他被三個字吸引住了,不由得停下腳步。
潤油……
下午第一節課,上課鈴已經響了,顧海突然發現自己的胳膊上一團黑。他用手指了桌面,很快發現兩個指頭都黑了。無緣無故怎麼會多一層黑的末呢?顧海用腳後跟也能想出來,這一定是白因灑在上面的。
稚……
顧海冷哼一聲,用溼巾將桌面清潔乾淨,舉手示意老師出去一下。得到允許之後,顧海起走了出去,順帶著將門關上,因爲外面起風了。
聽到門響,白因的角浮現一笑容。
顧海洗完手,走回教室後門的時候,發現門從裡面反鎖了,怎麼打都打不開。他輕輕地敲了敲門,靠門的同學也嘗試著開了一下,可是門好像突然軸了,怎麼擰都擰不。
前門也是關著的,顧海擰了一下,打不開。
看來,門是被人了手腳。
顧海想起剛纔桌上的那些黑末,頓時明白過來,一定是白因搗的鬼。弄髒桌子並不是他的最終目的,他的最終目的是把自己關在外面。
你以爲把門了手腳,我就進不去了麼?
顧海淡然地走出教學樓,站在平地往上看,27班的窗戶都是大敞著的。僅僅三層而已,對於顧海這種五六歲就練習攀爬的人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
四下看了幾眼,沒什麼人,顧海兩隻腳踩著防護窗,手攥著旁邊的水管,快速往上爬。他的作十分矯健,每一步都是又輕又穩又快。不到半分鐘,顧海就爬到了三樓的窗戶旁,他往裡面看了一眼,趁著老師轉寫字的機會,雙手從水管快速轉移到了窗沿上。
我草,怎麼這麼?
白因聽到外面撲通一聲,心裡似乎吞嚥了數百顆薄荷糖,清涼舒爽。好久沒這麼暢快過了,彷彿一下子置大草原,一下子又漫步在蔚藍的海邊……
砰砰砰!
幾聲門響,一下子打了白因的思緒。
不是剛掉下去麼?怎麼這麼快就上來了?
保衛的張主任氣急敗壞地敲著門,一邊敲一邊大喊,“不是打電話說老師暈倒了麼?怎麼還關著門?快給我打開!”
理老師嚇了一跳,放下書著急的去開門,結果發現門本打不開。
“老師,後面的門也打不開。”
張主任盯著門把手上的紙發愣。
白因專利?
“讓我來吧。”
白因推開靠門的那個同學,拽出了門鎖裡面的一皮筋兒。很快,門打開了,白因瞧見了張主任那張氣急敗壞的臉。
“你白因?”
白因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到我辦公室來!!”
一聲怒吼,震傻了那些剛睡醒的同學。
“說輕了,你這是損壞公,說重了,你的思想道德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呼救電話是打著玩的麼?門鎖是說換就給換的麼?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能做出這麼稚愚蠢的事兒?”
白因的耳邊嗡嗡響,腦袋一團麻,但是他很清楚電話是誰打的,他現在就詛咒那個人被摔斷一條。
“損壞公就得錢,明天拿一百塊錢來。”
白因愣住了,“爲什麼要錢?那兩把鎖本沒壞,我現在就能恢復原樣。”
“你過了就得賠!這是規矩。”
“我們家窮,賠不起!”
“弄壞東西還有理了?賠不起你怎麼改得起?你還弄起專利來了?告訴你,不拿錢也,把你家長的電話號碼告訴我,我找他要去。”
“你找他要還不如找我要。”
張主任急了,“廢話!說號碼。”
白因報了一連串的數字。
手機接通了,那邊傳來白漢旗憨厚的聲音。
“您哪位?”
“我是白因學校保衛的主任,白因弄壞了班裡的兩把鎖,我讓他罰款,他回了我一句家裡窮。我倒是想聽聽,你們家到底窮到了什麼地步?弄壞東西了都不賠。”
“我們家的鎖壞了快五年了都沒換新的,這五年裡沒有一個賊進來過,您說我們家有多窮?”
張主任的脯都出大波浪來了。
白因差點兒笑出聲,果然是塊老薑,辣得夠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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