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解決事,不是把表麵的問題解決了就完事了。
例如這次邊軍的問題,將何忠祥拿到北京城審判就完事了?
不不不!
你要搞清楚,崇禎真實的目的是要整頓邊軍,而不是隻拿何忠祥一個人。
何忠祥算什麼?
他最多是這次事件的導火索,崇禎就是要借這個導火索搞事。
大明後期軍紀鬆弛,邊軍混吃等死,軍貪汙軍餉屢見不鮮,還有謊報兵額。
為什麼一遇到八旗就潰不軍,甚至提到八旗就談虎變?
是因為漢人怕死?還是因為漢人本作戰能力不強?
都不是!
是因為軍製的**、潰爛。
崇禎道:“你們怎麼看待這個問題?”
李邦華道:“陛下,臣已經派人前往宣化府,通知下去,本月就會將今年的軍餉提前發下去,以穩定人心,至於張家口,現在拒們不開,臣以為,可以派遣人進城詳談,用和的手段來化解這一次的危機。”
“閻鳴泰,你認為呢?”
閻鳴泰道:“臣也是讚同李大人的看法的。”
孫承宗道:“陛下,老臣以為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談判,而是威懾。”
崇禎道:“還是孫卿深得朕意啊!”
“朕為什麼要盧象升帶著天雄軍去宣化府,為什麼還要專門帶上20門紅夷大炮過去?”
“你們幾個要清楚一點,這是一場京衛軍與邊軍之間的博弈,九邊其他軍鎮都在看著,若是朕退一步,他們就會前進十步!”
“朝廷鬆弛一點點,邊防就會爛一片,若是他們一鬨,朝廷就權衡妥協,那其他軍鎮以後就會效仿,朝廷的威信將會徹底掃地!”
“一線的士兵也是害者,朕行的是大道,順應的是人心,你們彆看現在張家口拒門不開,那些士兵心也等待著朝廷的新軍製,隻是他們不敢說出來而已!”
李邦華連忙道:“陛下聖明如日月燭照四海,臣等深教誨。”
閻鳴泰心也是一震,他之前就反對皇帝派兵到張家口。
現在再聽皇帝這麼一說,才發現自己看問題的淺顯。
所謂的妥協自然是最快平穩局麵的辦法,但絕不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咱們總不能去當鴕鳥,把腦袋往沙子裡一埋,就當做啥都冇有發生吧?
“立刻傳朕旨意,張家口不開城門,讓盧象升把張家口的城門給朕轟開!”
“是!”
“李邦華,你立刻將張家口的軍餉運到城樓下,給所有守城的士兵看到,告訴他們,朕是來發錢的!”
這兩種行為看起來是不是自相矛盾?
其實不然,恩威並施乃是帝王權。
張家口的那些士兵無非就是被軍脅迫、欺瞞,隻要你把錢往那裡一方,然後告訴他們,開城門就可以拿錢,不開城門就挨炮!
是你你怎麼選?
這事立刻就按照這樣去辦了。
而聽說張家口不開城門,朝堂的大臣們雖然表麵冇說什麼,可都在等著看皇帝的笑話呢。
皇帝前些日在朝堂上發飆揚言要調用軍隊去整頓宣化府,這麼玩大家都不看好,邊軍桀驁不馴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
現在嚐到苦頭了吧!
例如通政使韓爌私下想著:陛下畢竟是年輕人,年輕人取得了一點果,難免會膨脹,這一次張家口事件對於陛下來說並非壞事,至讓他知道,他的方法並不是萬能的。
例如吏部侍郎基命便私下對人道:“很快陛下就會召見咱們進宮商議此事的應對之策。”
還要一大堆的保守派等著看皇帝是怎麼被打臉的。
例如錢龍錫,那是奏疏都寫好了,裡麵的解決方案寫得非常詳細。
什麼解決方案?
當然是安人心。
而當日在朝堂上被皇帝懟得不敢說話的閔洪學,此時在家裡頗為高興,他說道:“我早就跟陛下說過,不能如此來,萬一局麵不可控,事後朝廷將會陷被局麵。”
而今天還有一件事傳到了京師。
什麼事?
保定府易縣下麵的一個甲裡出現暴了!
而且這個暴正在迅速擴散。
這個訊息傳回京師,朝野震驚。
保定府易縣在什麼地方?
在北京城西南160裡,說遠也不遠。
這件事立刻在朝堂引起了極大的反應,一時間,無數的奏疏如同狂風暴雨一樣。
到傍晚的時候,崇禎的案上已經堆積了厚厚的一堆。
都是什麼容呢?
趕派軍隊去鎮!
其中易縣的知縣陳忠行的奏疏也呈遞到京師來了。
在他的奏疏裡,暴民們短短幾天之就攻進了易縣,攻占了知縣衙門,他為了能接續為皇帝陛下效命,倉皇離開了易縣。
總之,在他的描述下,易縣現在已經被叛軍占領。
冇錯,他們已經用叛軍來定義了。
意思是,這是一次謀反!
崇禎敏銳察覺到這件事恐怕冇有這麼簡單。
出現暴,當然要調兵,可他並不急著調兵。
首先,保定府的易縣,離順天府非常近。
其次,他檢視了宋應星提報上的今年北直隸的糧食生產況,易縣的糧食是正常收。
加上今年新農政新農稅廢除人頭稅,按照田產多來收稅,易縣的一些地主也已經出現賣田的現象。
而且,如果冇有記錯,易縣是有不當初國公朱純臣的田的,這些田在朱純臣被抄家之後,朝廷就分期付款賣給了老百姓。
老百姓有田,有糧食,為什麼還要暴?
這不合常理。
除非農政院的那份易縣糧食收的假的,但宋應星是絕不會這麼做的。
那這場突如起來的暴背後必然另有原因。
而且偏偏為什麼是離順天府比較近的易縣暴?
下麵到底有什麼?
為什麼偏偏出現在張家口邊鎮出問題的這個節骨眼上?
是真的暴?還是政治手段轉移注意力?還是保守派的一次反攻?
調軍隊立刻去鎮?
如果真的調軍隊去鎮平民,這兩年的民就白刷了。
怕是有人就希朕此時調軍隊去鎮暴吧!
這個敏的時間點,出現這樣的事,朝堂上當然是風聲鶴唳起來。
“去把駱養給朕來。”
“是!”
王承恩立刻出去。
不多時,錦衛指揮同知駱養便到了乾清宮:“臣參見陛下!”
“你立刻帶著人去易縣走一趟,去查明真實況,不得隨便用武力,朕要瞭解真實況。”
“是!”
駱養領了皇命,立刻飛奔而去。
崇禎卻是陷沉思中。
有意思啊!
跟朕玩起“圍魏救趙”的把戲了。
這是要轉移朝堂注意力?要告訴朕新政纔剛剛開始,還有很多患,對邊軍不要之過急?
看來這大明朝的員,治理國家不在行,玩這種小把戲倒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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