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場雨，睡得太晚，蘇爾起床時免不了有些頭疼。

條件反先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有一條來自趙三兩的未讀資訊：[好自為之吧。]

細細琢磨了一下這幾個字的深層含義……看來紀珩拒絕了自己優秀的提議。

搖頭把桌子上的課本塞進書包，蘇爾也冇太過放在心上，都是同組員，買賣不仁義在，料想作為隊長不會對自己如何。

趙三兩深夜還發來一份檔案，都是一些比較重要的資訊。蘇爾列印出來，在五三卷子的答案，郵件則被刪除的徹底。

“睡吧，睡吧，我親的寶貝……”

路上哼唱著小調，行人避而遠之。

從家到學校不過二十分鐘的路程，推門進去的一瞬間，聽見不嘩啦的聲音。見到是他後，不人又把在補的作業從屜裡掏出來，心有餘悸道：“還以為是老師。”

蘇爾在座位上坐下，前方戴眼鏡的同學抬頭朝門口張：“祝蕓咋還不來？我最後一道大題還空著呢。”

蘇爾取出習題冊：“我的借你抄。”

戴眼鏡的同學拒絕：“你的解題過程太省略了，關鍵不能保證正確。”

班主任一反常態在上課前的最後一分鐘才匆匆趕到，神滿是嚴肅，委婉地說了幾句要學會適當緩解學習力。一下課蘇爾便看到平日裡幾個跟祝蕓玩得比較好的生被去辦公室。

戴眼鏡的同學察覺到不對，向他打聽祝蕓是不是請了病假，蘇爾笑了笑，說了句不清楚。

學校規定高三學生要上晚自習，這兩天天氣不好，很早便暗了下來。鈴聲響起的一瞬間，不學生迫不及待結伴同歸。

“蘇爾，不走麼？”

蘇爾隨意找了個藉口：“我等個人。”

對方曖昧地眨眨眼：“了朋友？”

互相打趣了幾句，教室裡的人漸漸離去，最後隻剩下他一人。

祝蕓日常隻會帶作業回家，桌子上還放著不書，屜裡也是滿滿噹噹的。一頁頁認真翻開這些留下的課本，麻麻的筆記看著很耗費心神。

隨著學生逐漸離校，周遭的一切漸漸安靜下來。不知何時樓道有輕微的沙沙聲傳耳，起初蘇爾冇太在意，當聲音逐漸接近時，他皺了皺眉，合上書仔細辯聽……像是一種極為緩慢的腳步聲。

樓下負責鎖門的大爺一般上樓前會先大喊一聲還有冇有人在，這樣規律的步調明顯不屬於他。

手悄無聲息向電擊，蘇爾起把擋著後門的桌子往旁邊挪了挪，確保有意外發生時可以多個出口跑。一切準備就緒，坐回原位佯裝若無其事地看書。

這一層已經冇有其他學生，夜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冇有收走的資料被吹得嘩嘩作響。

拖遝的腳步聲終於近在咫尺，蘇爾抬起頭，因為看見意料之外的人目微：“姚老師？”

來人微胖，帶著副無框眼鏡，使得整個人顯出幾分嚴肅。

他看了眼蘇爾，問：“還冇回去？”

“正準備回呢。”

姚知步伐邁得很慢，幾乎是以踱步一樣的方式走到他側，蘇爾發現對方目若有若無掃過自己塞在兜裡的手，麵不改從裡麵掏出兩枚核桃，其中一個遞到姚知麵前：“老師，吃麼？”

姚知微怔：“你隨帶著核桃做零食？”

難怪校服口袋看著有些發鼓。

蘇爾點頭，自然而然走到後門那裡，利用空隙用力一夾，很順利地開殼。他就站在垃圾桶旁邊吃邊剝，和姚知保持著安全距離：“老師找我有事麼？”

不曾想姚知真的點了點頭。

蘇爾瞇了瞇眼，姚知教得是數學，自己在這方麵有些弱，後者也會不時提點幾句。但他直覺姚知今晚來這裡不是因為績的事。

“你的排名在班級裡是中上，數學績拖了後，”姚知緩緩道：“不過老師一直相信你是個勤勉自律的好學生。”

“您放心，”蘇爾拍了拍手上的渣，做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我一定力爭上遊。”

“‘爭’也分方法。”姚知嚴厲道：“好學生不該想著作弊。”

“……”蘇爾笑容淡去幾分：“這話從何說起？”

姚知盯著他：“紀珩跟我說了，有人想在遊戲中打時間差作弊。”

蘇爾麵微變，倏地反應過來什麼：“您該不會……”

姚知吐出四個字：“七天七夜。”

幾乎是他話音一落，蘇爾無意識朝後退了幾步，似乎到了莫大的震撼。片刻後纔回過神來：“您先讓我緩緩，這麼說姚老師和紀珩認識？”

四目相對，姚知忽然就笑了：“趙三兩說你是屬狐貍的，看來不假。”

他的目落在蘇爾前的一視覺死角：“彆了。”

聞言蘇爾挑了挑眉，彷彿認命般地把手放到明麵：“看來我不適合在老師眼皮底下做小作。”

適才姚知自份的時候，蘇爾便第一時間私下悄悄打給趙三兩，如果對方是在信口胡說，他還可以儘量拖一拖時間，等趙三兩的救援。

手機按了擴音後，趙三兩的聲音便傳了出來：“小子，夠機靈的。放心吧，姚知可是資深玩家。”

前一句話打消了蘇爾的疑慮，接著一句又破滅他的夢：“所以進副本作弊彆想了，以後說不準還要補課。”

“……”結束通話，蘇爾輕輕了太。

“很晚了。”姚知看了眼外麵的天，囑咐了一句好好學習便讓他趕回去。負責鎖門的大爺脾氣可不好，過了那個點，無論是誰都會被罵上一頓。

蘇爾答應地乾脆，收拾東西時，趁著姚知不注意順手出祝蕓屜最下麵的幾本書塞進書包一併帶走。

下樓梯時蘇爾快步追了上去，開口說：“冇想到您也是遊戲的一員。”說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突然安心很多。”

姚知點頭：“力太大時可以來找我傾訴。”

蘇爾苦笑：“其實進了遊戲後，學習力淡了許多。”

餘卻是一直留意著姚知的表。

“確實，我見過不因為績做傻事的，實在不值得。”

“是啊。”蘇爾裝模作樣歎一句，垂眸：“也不知道祝蕓找到冇有。離家出走前來找過我，看著力特彆大，當時能攔住就好了。”

姚知眼神中同樣帶有惋惜：“優秀的人往往喜歡鑽牛角尖。”

蘇爾收回打量的視線，目前看來，對方似乎對祝蕓也是玩家的事不知。

分彆前，姚知忽然道：“明天有隨堂測驗。”

蘇爾收回思緒，詫異問：“不是才測過？”

姚知：“我聽三兩說了遊戲裡的事。”

蘇爾有種不祥的預。

不常笑的人突然笑起來，要麼驚豔要麼可怕，姚知屬於後者：“聽說你開創了魅力流打鬼法。”

“……”最擔心的事發生了。

姚知淡淡道：“我已經有一週冇去過副本，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值是多。”說罷停下腳步偏過臉看蘇爾：“你覺得我能得幾分？”

紀珩是蘇爾見過生得最好的人，麵相氣質都是一流的，那樣完的配置也冇超過二十，更何況是姚知。

“對了，最近冇有進副本的玩家不知凡幾，”姚知著他：“等他們進去，一定會非常‘意外和驚喜’。”

一夜紅和全民公敵，蘇爾覺得自己都占全了。

姚知背過朝著相反的方向走，聲音隨著夜風飄過來，說了和趙三兩差不多的話：“年輕人路還長，好自為之吧。”

“……”

在這座經濟高速發展的城市，蘇爾住的房子和真正的富豪比，算不得什麼，三室一廳。

不過現如今隻一個人住，難免空的。

他回到家後第一件事就是對著從前的一張全家福看，照片裡每個人都恰到好地勾著角。想到遊戲裡被邪教洗腦的一家在拍照片時，都能出真實的微笑，心裡便有些不大舒服。

究竟問題出在了哪裡？

嗡。

手機震了一下，紀珩發來的簡訊，讓他有個心理準備，後天晚上進副本。

週五晚上，蘇爾提前收拾好東西，下晚自習後是第一個出校門的。

大樹下依稀能看到兩個人正在談，不過主要是一個造型矚目的在說，另一個偶然點一下頭。

“呦！”趙三兩自來揮手：“有膽識，這時候還冇請假。”

他見過不人進遊戲後便辭了工作，過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

蘇爾目略過他凝視紀珩：“為什麼要專門知會姚老師？”

“規則止玩家現實中自相殘殺，但事無絕對，”紀珩淡聲道：“姚知有責任心，關鍵時候能護你一下。”

蘇爾微微頷首，算是接了這個說法。

紀珩又道：“不過高考也不能耽誤，後麵我想辦法儘量把你和姚知往一個副本湊，給你補習。”

“……”怎麼補？彆人打鬼，他解方程式麼！

想到這裡，蘇爾麵一變：“我聽說組隊道很珍貴，不用麻煩了。”

紀珩冇什麼表，淡淡道：“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道的事我來解決。”

趙三兩憋笑，附和著點頭：“冇錯，作為最厲害的陣營，我們有這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