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將計就計
“怎麼回事?”門口響起一個老太太的聲音,話音還冇落下,跟著有幾個人失態的驚呼聲。
老太太到底是多活了些歲數的,立馬就對下人吩咐:“快!快去把三夫人放下來!你們這群冇眼力見的東西,還愣著乾什麼?!”
腳步聲淩的響起,紛紛向顧蓉的方向奔去救人。
顧卿的陪嫁丫鬟靈兒眼尖,看到柱子後的顧卿,當即跑過來著急道:“小姐,你怎麼樣了,你冇事吧?”
顧卿搖搖頭,眼裡淚閃閃。老夫人這才注意到顧卿,在一眾人的攙扶下走過來問道:“剛纔不是聽到喊夫人上吊嗎,怎麼會是顧蓉?新婚之夜,新嫁娘不在屋中,緣何會出現在祠堂?”
顧卿抬起頭,正對著當中一個生得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便是將軍府的老祖宗簫老太太。的左右兩邊,臉蒼白、眉眼間皆是憔悴之的那個是將軍嫡夫人,簫千逸的親孃周氏;麵平和,看起來雍容華貴,一副大家風範的那個是二房的夫人秦氏;另外一個滿臉諂笑意的,是三房的夫人,顧蓉的婆婆年氏。
再後麵,就是這一家子的小輩,以及,同樣一大紅喜服站在人群不起眼角落裡、卻渾散發迫人氣質的將軍簫千逸。
此時一大群人的目齊刷刷看著,個個都是一臉的探究。
新婚之夜,新娘子不在新房卻跑來祠堂,這何統?
況且,方纔大家確實聽到說的是夫人上吊了。
顧卿深吸了口氣,剛剛來到這麼個人生地不的地方就攤上這麼大的事兒,腦子快速的轉了一圈,緩緩伏下磕了個頭,就在這磕頭的瞬間,腦海裡立刻就生了一套說辭。
“老祖宗見諒,今夜是孫媳大喜的日子,本該是待在新房的,但是突然接到妹妹傳來訊息約孫媳在祠堂相見,孫媳想著,此前妹妹一直對自己庶出的份心懷芥,今夜又恰是我嫁與將軍的日子,兩相對照,倍覺淒涼,自會多思。孫媳左右思量,十分擔憂妹妹,便擅自前來,誰知卻見到妹妹上吊,急之下隻得驚惶呼救,方纔孫媳確實喊的是三夫人,怕是隔得遠了,聽不真切罷?”
這一番說辭,不僅掩飾了剛纔明明喊的是夫人,緣何卻變了三夫人這一事,其次也是藉此道明顧蓉上吊的原因:乃是因為自己出生不好,而今看到自己嫡出的姐姐風風嫁人,兩相對照,心生悲涼,便生了輕生的心。
在場的大多都是人,知道份地位對於一個人來說有多重要,聽了顧卿這番話,果然心有慼慼焉,倒真覺得有幾分在理。
老太太也是眼底暗沉了幾分,對顧卿道:“罷了,你冇事就好。”看著被眾人救下的顧蓉,問道:“人怎麼樣了?”
顧蓉的丈夫簫千臨早就跑過去,手在顧蓉的鼻子下探了探,回過頭來朝老太太欣喜道:“還有氣!”
“快掐的人中!”
簫千臨依言掐顧蓉的人中,眾人屏息斂氣看著,果然,冇一會兒顧蓉就慢慢的轉醒過來。
這麼多人看著,顧蓉愣了愣,待眸掃過顧卿,確定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很快也就冷靜下來。
雖然不知當下是個什麼況,卻是很快就跪到老太太麵前“砰砰砰”磕了幾個頭,眼淚一把鼻涕一把:“老祖宗……”
“你這好好兒的,又是在鬨什麼上吊?”
顧蓉是在顧卿前麵一年嫁進將軍府的,因能說會道,一直都很討老太太歡心,但是今晚是嫡孫的大喜之日,顧蓉這麼跑到簫家的祠堂來鬨,不僅晦氣,還衝撞了列祖列宗,老太太當下心裡便有八分不悅。
顧蓉一聽這話,知道自己這是被顧卿倒打一把了,可是又不能把事原委和盤托出。
突然冷冷一笑,計上心來,因而又磕了個頭,回道:“老祖宗,孫媳有錯,孫媳不該因姐姐用自己的份來我便一時憤,做了這等糊塗事,孫媳再不敢了……”
這是在準備將計就計,暗指上吊的原因是顧卿在挑唆挖苦了,還順便中老太太的痛點……
老太太原先本也是個填房的,後來正房夫人病逝了才扶正的,對份這事很是在意,聽這麼一說,頓時就對這個新媳婦生了怒意。
顧卿心裡冷笑,顧蓉怕是還以為像原先一樣蠢得無可救藥,被這麼一汙衊就隻會方寸大嚎啕大哭。
人家穿越都當公主王妃,爲什麼她只是個不受寵的庶女?是庶女也就算了,爲啥嫡母總是想著法子虐待她呢?好吧!難得重生了一回,她決心要輪圓了活一把!嫡母要害她是吧?沒關係!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你用陰謀,我就用陽謀讓你沒臉!嫡姐欺負?沒關係!她可不是軟柿子,哪由得你來搓圓搓扁?只是,再聰慧靈巧,也敵不過封建家長的專制.無奈,她被迫嫁給一個雙腿殘疾王府次子.可是,等嫁過去才發現——原來,一切都不是她想像的那樣…新婚之夜,揭開蓋頭,她看著自己的新郎錯不開眼——世上還有更漂亮的男人麼?而新郎,他卻含羞帶怯的低下頭,輕啓紅脣:花癡!他貌似柔弱,常常睜著如小鹿斑比般的清澈大眼看她,卻在她最沒有防備時,將她吃幹抹淨,還讓她捨不得責怪半分.冷華堂,堂堂簡親王世子,曾用最卑鄙的手段得到了位子,又肖想不該喜歡的人,最後,終於敗在了某個小女人手上.
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妹妹出人意料的逃婚,讓她無從選擇的嫁入天家。 從大婚之夜的獨守空閨,到知曉夫婿刻骨銘心的曾經,她一直淡然處之。 嫁與皇子,本就注定了與愛無關。她所在意的,不過是護得家人安寧。 她伴著他,一步一步,問鼎天下。她看著他,越是微笑就越是冷漠的眼睛。 從未想到會有一天,自己所信仰的一切,被他親手,毀滅得支離破碎。
楚琳琅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與夫君和離。 畢竟在許多人眼中,她出身低微,見識淺薄,是攀上高枝的麻雀,本配不得風流倜儻的新貴重臣。既然能攀上這等高枝,又是一路苦熬,自然要牢掛枝頭。 如今,她入周家八載,一路扶持夫君寒窗苦讀,乃婦人勵志楷模。夫君年輕有爲,與她舉案齊眉,前途無量。膝下有七歲稚女,清靈可愛。婆婆更是爲人長者,寬和慈祥,家中的妾室也敬奉她這個正室,滿府上下,其樂融融。 不過也只有楚琳琅本人最清楚,以上都是屁! 二十四歲生辰那日大雪,楚琳琅拿着一紙休書,頂着丈夫“你莫要哭着回來求我”的嘲諷,在皚皚白雪中,形單影隻離開了經營八年的周家。 當她在馬車中默默搖着龜殼佔問前程時,馬車的簾子被人撩起,只見朝中專權跋扈的“佞臣”——與她私怨甚深,冷意十足的司徒晟,正在飛絮飄雪中揚着劍眉與她策馬同行。 楚琳琅深吸一口氣:這廝有多記仇?頂着大雪來看她的笑話? 她不知道,司徒晟等這一日,已經等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