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歡迎來到實力至上主義的世界

第一節

宣告五月第一天上課的鐘聲響起。過不久，手中拿著海報筒的茶柱老師便走進了教室。的表比平常都還嚴肅。老師你是月經沒來嗎？——要是開出這種玩笑，覺就會被拿金屬球棒朝臉部全力揮擊。

「老師，你該不會是月經沒來吧——？」

沒想到池居然說出了這種話。我覺得跟他想法一致這點讓我大打撃。

「接下來開始舉行朝會。不過在開始之前，你們有沒有想問的問題？假如有在意的事，最好趁現在問喔。」

茶柱老師對池的擾視若無睹，並說出這樣的話。的口氣就像是很有把握學生會想問問題。而實際上有好幾名學生馬上就舉起了手。

「那個……我今天早上確認了一下，卻發現點數沒有存進來。不是說每個月一日會支付給我們嗎？我今天早上沒辦法買果可是很著急呢。」

「本堂，我之前也說明過了吧，就是這樣沒錯。點數會在每個月一日匯。這個月毫無疑問也已經確認匯了。」

「咦，可是……點數不是沒有匯進來嗎？」

本堂及山他們彼此互看。池則像是沒注意到這件事而顯得吃驚。的確今天早上，我想說確認看看點數，查詢帳戶後卻發現跟昨天完全相同。也就是說，新的點數並沒有存。我還以為之後一定會再匯進來。

「……你們還真是一群愚蠢的學生。」

這是憤怒嗎？或者是喜悅？茶柱老師散發出骨悚然的覺。

「愚蠢……嗎？」

茶柱老師對傻傻反問的本堂投以銳利的眼神。

「本堂，坐下。我不會再說第二次。」

「小、小佐枝老師？」

本堂對那未曾聽過的嚴厲語氣到畏，就這樣子坐到了椅子上。

「點數已經匯了。這無庸置疑。像是只有這個班級被忘的這類幻想也是不可能的。懂了嗎？」

「不，就算你問我們懂不懂……事實上點數就是沒有存進來……」

本堂到困，同時也出不滿的神。

假設事實就如茶柱老師所說的「點數已匯」……

要是這之中沒有矛盾？假設匯的結果是零點？

這樣的疑問雖然很微弱，然而也確實擴大了起來。

「哈哈哈，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Teacher。我理解這個謎題了呢。」

高圓寺洪亮地笑道，接著將雙腳到桌上，以傲慢的態度指著本堂。

「這是很簡單的事。代表我們D班連半點也沒被分發到。」

「啥？為什麼啊。不是說每個月會存進十萬點嗎……」

「我可不記得有這麼聽說過。對吧？」

高圓寺一面冷笑，一面肆無忌憚地將指尖指向茶柱老師。

「雖然高圓寺的態度很有問題，不過事就像他所說的那樣。真是的，都已經給了這麼多提示，能自己察覺的人卻寥寥無幾。真是可悲。」

突如其來的變故以及宣告，使得教室裡開始吵嚷起來。

「……老師，我能提問嗎？我有無法理解的事。」

平田舉起了手。看得出來，他並不是為了守護自己的點數，而是因為擔心陷不安的同學才舉起手。真不愧是班上的領導人，連這種時候也率先採取行。

「請告訴我們沒被分發點數的理由，不然我們無法接。」

點數沒匯的詳細原因，確實完全是個謎團。

「遲到、缺席，共計九十八次。課堂中私下談，或使用手機的次數為三百九十一次。你們一個月之就做了這麼多次。在這所學校，班級的績將反映於點數上面。其結果就是你們將本來應該得到的十萬點給全吐了出來，事就是這樣而已。學典禮當天我應該也直接說明過，這間學校是以實力來衡量學生。然後你們這次則得到了『零』這個評價。一切不過如此。」

茶柱老師雖然很傻眼，但還是說出了機械般毫無的話語。來這間學校後所抱持的疑問，很慶幸地都接連解決了。雖然是以最糟糕的形式。

也就是說，我們D班在一個月之，就失去了起跑沖刺時所獲得的十萬巨額優勢。

我聽見了鉛筆咯咯寫字的聲音。堀北似乎打算掌握勢，而冷靜地記錄著遲到、缺席，以及私下講話的次數。

「茶柱老師，我不記得我們有得到這種事的說明……」

「什麼啊，你們沒人解釋的話就無法理解嗎？」

「這是當然的。我們並沒聽說過匯點數會減的這件事。只要能獲得說明，大家應該就不會遲到或講悄悄話了。」

「平田，你說的話還真不可思議呢。我確實不記得我說明過匯點數將由怎樣的規則來決定。但是，上課不要遲到、課堂中不要私下聊天——你們難道就沒在國小、國中裡學過嗎？」

「那是……」

「你自己應該也記得吧？沒錯，在義務教育的九年之中，『遲到或上課聊天是不好的』，你們應該也都聽到很厭煩了。而你們卻偏要說沒說明就無法接？這種歪理本就說不通。要是你們把理所當然的事給理所當然地完，至也不會變零分。這全都是你們自己的責任。」

這言論正確且讓人完全無法反駁。這種最簡單的善惡道理，不論誰都很瞭解。

「你們才剛升上高中一年級，難道真以為能毫無限制的每個月使用十萬？而且還是在日本政府設立為了教育優秀人才的這所學校？用常識去思考也不可能吧？為什麼要一直對疑問置之不理？」

平田對這般正確言論出不甘心的模樣，但立刻就看向老師的雙眼。

「那麼，至也告訴我們點數增減的詳細項目……以作為今後的參考。」

「這辦不到。人事考核……也就是詳細的審查容，按照這間學校的規定無法說出來。社會上也是如此。你們就算出了社會、進了企業，是否要告訴你們詳細的人事審查容，也是由企業來決定。不過，也是呢……我也不是因為憎恨你們才這麼冷淡。這狀況實在是太悲慘了，我就告訴你們一件好事吧。」

茶柱老師今天首次出淺淺的笑容。

「就算改善遲到或者私下談……假設這個月抑制到了零扣分，點數是既不會減也不會增加的。簡單來說，下個月匯的點數也會是零點。反過來看，不管再怎麼遲到或者缺席也都沒問題。怎麼樣？好好記著可是不會有損失喔。」

「唔……」

平田的表變得更加沉。部分學生似乎尚未理解其中意思，但是這種說明卻幾乎造了反效果。想改善遲到或私下談的學生，將會因而削弱決心。這便是茶柱老師的……不，是學校的目的嗎？

話還沒說完，宣告朝會時間結束的鐘聲卻響了起來。

「看來閒聊太久了。你們大致上都懂了吧？差不多該進正題了。」

老師從手上的海報筒裡取出厚厚的白紙，並把它攤開，接著張在黑板上，以磁鐵固定。學生們連理解都還來不及，就這樣不知所措，茫然地盯著那張紙。

「這是……各班級的績？」

堀北雖然半信半疑，但也如此解釋道。大概沒錯吧。

上面有著A班到D班的名稱，一旁則標示著最多三位數的數字。

我們D班是零，而C班是四百九十，B班是六百五十。然後數字最高的則是A班的九百四十。假設這些代表著點數，那一千點應該就相當於十萬圓吧。所有班級的數值一律都下降了。

「喂，你不認為很奇怪嗎？」

「對啊……數字有點太過整齊了。」

我和堀北在出來的分數裡注意到某個古怪的地方。

「你們這個月在學校中度過了隨心所的生活。對此校方並不打算予以否定。不論遲到或私下聊天，最後報應全都會回到你們自己上，事也只是這樣。關於點數的使用也是如此。要如何使用得到的東西都是持有者的自由，關於這點校方也並無加以限制。」

「這種事太過分了！這樣下去我都無法生活了！」

至今為止默默聽著話的池如此喊道。

連山都極度慘烈地哀嚎著。因為那傢伙的點數餘額已經是零了……

「笨蛋們，好好看著吧。點數已經匯進除了D班以外的所有班級，而且是對生活一個月來說綽綽有餘的量。」

「為、為什麼別班還有點數啊，好奇怪……」

「我先說了，校方完全沒有任何不公正。這一個月，所有的班級都是依照相同規則進行了評分。然而，在點數上卻有著如此的差距。這就是現實。」

「為什麼……班級的點數會相差到這種地步？」

平田也注意到出來的紙上所藏的謎團。點數的差距拉得太整齊了。

「你們漸漸理解為何會被選D班了嗎？」

「我們被選D班的原因？這不是隨便分的嗎？」

「咦？通常所謂分班就是那樣吧？」

學生們各自與朋友面面相覷。

「這所學校是依照學生們的優秀順序來分班的。最優秀的學生到A班，沒用的學生則到D班。這種制度在大集團補習班裡也很常見。簡單說，D班這裡是聚集著吊車尾的最後堡壘。總之你們都是最糟糕的瑕疵品。這也很像是瑕疵品會有的結局呢。」

堀北的表僵住了。想必分班的理由讓很打擊吧。

把優秀人才塞到優秀的箱子，並把沒用的人塞到沒用的箱子，這樣確實比較好。腐壞的柑有時也會使健康的柑腐敗。優秀的堀北會抱持反也是必然的。

可是我覺得或許這樣也好。因為就不會再往下降了。

「但是才一個月就將所有點數吐，就算在歷屆的D班裡，你們也是個首例。我反而很佩服你們竟然能搞到這種程度。厲害、厲害。」

茶柱老師故意似的拍手聲傳遍了教室。

「也就是說只要班級點數是零，我們就會一直維持零收嗎？」

「對。這個點數將繼續保持到畢業為止。不過放心吧。宿舍房間能免費使用，而且食也有免費的。是死不了的。」

也許能過最低限度的生活，但這對於多數學生則連安都稱不上。學生們在這個月裡過著極度奢侈的生活。突然要他們忍耐，也是件相當難的事。

「……也就是接下來我們要被其他傢伙看不起了嗎？」

須藤砰的一聲踹了桌腳。如果班級順序是以優劣來決定，就等於公開表示最差的D班當然就是笨蛋聚集地。會自卑也無可厚非。

「什麼啊，須藤。連你也會在意面子啊。那就努力讓班級往上爬吧。」

「啊？」

「班級點數並不只是和每月匯金額連。這個點數值會直接反映於班級排列次序。」

也就是說……假設我們持有五百點，就能從D班晉升到C班嗎？真的很像是企業的審核。

「還有一件憾的消息必須告訴你們。」

黑板再次被張上了一張紙。上頭列著一排班級全員的名字。然後，每個名字的旁邊又記載著數字。

「這是個有很多笨蛋學生的班級。不過就算是這裡的學生，也能理解這數字代表什麼吧。」

老師發出喀喀聲地用高跟鞋踩著地板，並且看了學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