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吐納法》是衡山派的門心法,修煉的最高就也不過能養生延年,按照江湖上的劃分,隨便一個練過兩年拳腳的三流武師,都能將《吐納法》修煉數十年的大者,打得滿地找牙。
衡山弟子門時,也並不主要修煉這個,而是跟著師傅扎馬步,熬骨,《吐納法》僅僅是用來調節呼吸,培養氣的基礎法門。
聽到陳昂要學這門功夫,劉正風有些為難,他直言道:“恩公,這吐納法門不過是一些淺的練氣之,各大門派甚至是街頭武館的傳承,幾乎都差不多,如果恩公有意,我家傳的《三心法》,甚至是衡山傳的《衡山心法》都可以傳給恩公!”
“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臺,起於累土;千裡之行,始於足下。”陳昂幽幽的歎息一聲,回頭看著劉正風,“修之,源於上古!吐納、服食、引導、觀想,自從《行氣銘》以來,已有數千年歷史,從黃帝算起,更是浩然五千年!”
“武學之道,非在於爭強逞勝,對捉廝殺,這是禽之道,而非武學正途。若是我想逞威鬥狠,自然是功越玄奇,越厲害越好,但我要求大道,尋求上古武學正道,與天爭命,超越自我,則非得從先賢智慧中尋找答案!”
劉正風聽了這話,不由得愣了一愣,發呆道:“先生之前讓我尋找碟的道士,修的和尚,也是這個原因嗎?”
陳昂笑著看了他一眼,“你可知道《九真經》?知不知道林寺七十二絕技?”
“《九真經》有些聽聞,據說是絕頂的武學寶籍,與五位被稱為五絕的前輩高人有所關系,曾經在江湖上掀起過好大的風波!林寺七十二絕技,更是如雷貫耳!”劉正風老實回答道。
這些東西普通的江湖中人未必知道,但衡山派也是傳承數百年的大派了,這些江湖舊聞,還是有些了解的。
這也證實了陳昂的一個猜想,《笑傲江湖》的世界,果然和《天龍》之後的四部曲,有著不可分的聯系,多半是一個時間線上的世界。
“《九真經》分為上下兩卷,是北宋時大編修黃裳,從萬壽道藏中領悟出來的一套絕世武學,在當時的武林中,稱為天下第一武學寶籍也不為過。而這份驚天地的武學下卷,曾經落兩名混號‘黑風雙煞’的桃花島弟子手中。”
劉正風幽幽聽著,面上顯出驚奇之,這等武林聞,以他的份也是聞所未聞,或許隻有林寺千年傳承下來,會有明確的記載,這讓他對陳昂的份,越來越到神了。
“這其中的過程,頗是發生了一些可歌可泣的故事,但與我們無關,就不必多言了,隻說那黑風雙煞中的梅超風,苦練了《九真經》二十多年,雙因為走火魔而癱瘓,就是是一門好好地《九神爪》,讓練了《九白骨爪》這等不倫不類的東西!”
“九白骨爪!”劉正風駭然道,臉上出了極度容之!令陳昂不失笑,好多武學奇功沒能傳承下來,都默默無名,而偏偏一門練廢了的邪門武功,倒比正牌的《九神爪》威名更大。
“你只需知道,《九神爪》比梅超風練的《九白骨爪》厲害十倍,若是梅超風遇見了真正練這門武學的人,隻怕兩招都走不過去,就要被抓白骨!”陳昂淡然道。
“七十二絕技也一樣,很多林高僧,要花一輩子時間,來琢磨一套絕學,有的人一口氣就能練上十幾門,北宋時期的慕容博、蕭遠山兩位,便是如此。但他們晚年,卻不得不拜林門下,修禪學!你道為何?”陳昂反問道。
“或許是林藏起來一些關鍵訣竅,使他們練得功夫有所患?”五嶽劍派出的劉正風,對林果真沒什麼好,毫不客氣的揣測道。
“哈哈!訣竅!”陳昂大笑道:“你這樣說,就太小看達、張三這樣的武學高人了,他們恨不得讓全天下都知道自己的武學訣竅,大道領悟,何來瞞這種說法?”
“可你這樣說,也沒有什麼問題!這其中確實有。”陳昂看著劉正風言又止,搖搖手阻止他,繼續道。
“無論是走火魔的《九真經》,還是失之髓的《七十二絕技》,雖然表面上是著述者詞匯艱,暗藏代指,實際上是練習者的武學修養不夠。”
‘武學修養’這是一個極為晦的名詞,許多人以戰力衡量武林高手的高下,卻不明白,為什麼掃地神僧、獨孤求敗厲害一生,卻隻有達、張三,能擔得起一聲“大宗師”的名號!為什麼北冥神功技群雄,六脈神劍威名赫赫,但隻有《易筋經》《太極》能就武學至高之名。
‘武學修養’這等看不見,不著的東西,才是其中的主要因素。在陳昂的理解中,武學修養就是一切關於武學智慧、悟和知識的結合,它像一張巨大的大網,將武學與先賢智慧的方方面面,聯系了起來。
而《太極》《易筋經》這等籍,則是這種智慧的最高現,就如學《老子》者未必懂得《道德經》的智慧,學《孔子》的人,也未必曉得‘仁’一樣,與其說這種智慧是一本籍,不如說它是一本讀書大綱。
張三學道,著《太極》,達悟佛,寫《易筋經》,大概是隻將他們武學的思想梳理出一個綱要,真正的容,還要去佛經,道書,典籍中去學。黃裳能從《萬壽道藏》中,領悟《九真經》,也同樣是這個道理。
所以,陳昂從未指過,從武俠世界中,帶出一兩本‘絕世籍’,然後勤修苦煉,就能為超超越了,相反,他決定沉下心,去這個世界,去閱讀這種氛圍,吸收一個世界的底蘊,這才是一個世界真正的價值。
學習籍,是高手之道,而學習武學,才是進化之路。
陳昂辛苦行醫三個月,救治過無數的武林中人,學習和了解過數百本活籍,通武林中大部分三流武學,就是為了積累出一份比較厚實的武學修養,這才開始修行。而劉正風,則是他預定的的領路人。
他也曾想過,將後世科學對人的研究和認識,以武學之道表現出來,但想一想,還是暗道可惜,沒有足夠的科學積累,就算他創造了這樣一套武學,也不過是《北冥神功》《六脈神劍》這樣的奇功絕學,比起啟發一個道統的《太極》《易筋經》來說,差的太遠。
就連有著天下劍法積累的《獨孤九劍》都未必能比得上。
可能從威力上來說,能達到天下無敵,但如果陳昂追求力量的話,為什麼不留下一把激武,或者人改造藥,那樣,拿到它的人,也能為天下第一的強者。無法促進人生命本質進化的武學,對陳昂來說, 毫無意義。
陳昂沒有再說下去,他提起一本泛黃的宋本經書對劉正風笑道:“如果我說,我能從這些經書裡領悟出《易筋經》來,你信不信?”
劉正風被嚇了一大跳,他小心翼翼的看了那本《法華莊嚴論》一眼,確定這隻是一本普通的經書之後,小聲問道:“別人說來,我一定不會相信,但恩公說了,我心裡還是有七分的懷疑。”
“達著書之前,有真經百卷,講述他學習的道理,達著書之後,又有萬卷經書,講述他領悟的道理。學習了這些達的智慧,難道連一本《易筋經》也領悟不出來嗎?”陳昂大笑道。
劉正風看他說的輕巧,心裡隻是暗暗苦笑,“達的智慧,分散在浩瀚如煙海的佛經典籍裡,想要整理出來,不知要何等的通天智慧和驚人毅力,或許隻有神魔才能做到吧!”
當即不在多問,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積累多年,對武學方方面面的了解,甚至一些故事典故,師傅練武時的一兩句提點,還有他認為是真傳的幾句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陳昂,結果陳昂對他認為是真傳的法門,沒有多大的興趣,反而指點出一兩錯誤,甚至是不完善的地方,反而對一些細枝末節,武林中人盡皆知的東西分外興趣。
甚至和他討論過,中醫對“氣”的理解,還他找一位見識淵博的醫生來,好麼!和尚、道士、大夫、教書先生、遊學士子,要不是他人脈廣闊,還真湊不齊陳昂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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