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惟眼皮微沉,盯著杯壁上凝結的水珠,看著它們因難負積重,慢慢墜到杯底,匯一小片不適宜的水跡。原惟像在思考,卻未置可否。
“而且聽說這個傅潤宜仗著傅太太偏,打真千金,幾次三番故意讓人家當眾丟臉,那個真千金回到親生父母邊也沒過上什麼好日子,后來滿十八歲,傅先生就把趕出去了。”
原惟不疑自己對這些事毫無印象,但卻很納悶曾凱怎麼會如此一清二楚。
曾凱解釋,他爹最近在綠集團投了個小項目,本來是做人抬舉一個世家的兒子,結果對方徒有二世祖的空殼子,屁大點兒事都辦不,最后只能讓他去收拾爛攤子。
剛好,這位真千金的現任男友是此次的合作方之一,吃過幾次飯,私下也應邀一塊打過球。
現男友倒是深一片的樣子,講起友回傅家的苦,心疼二字都掛在臉上。
“我這都是一手的消息,否則你突然提傅潤宜,我可能也要想不起來了。”
曾凱換了邀功的口氣:“知道你不喜歡摻和這些事兒,我可是給你保了啊。”
“什麼保?”
“我沒跟他說,傅潤宜跟你表過白的事兒。否則他之后逢人心疼起朋友,還得拉上你踩對方一腳——說假千金癡心妄想,竟然敢跟原大爺告白。”
告白?
關鍵詞點記憶,原惟想起是有這麼一件事。
傅潤宜許久不來上課,再度出現在原家門口,傭人以為匆匆忙忙趕來是有什麼急事要找原夫人,聽清孩兒細若蚊的聲音,最后傭人上樓去請跟朋友打游戲的原惟,說他媽媽之前的學生來找他。
下樓后發生了什麼,原惟怎麼也想不起來了,他猜想,大概率是沒有新意又毫無糾纏的表白。
可能類似于——說喜歡他,他回復:“不好意思,我沒有跟人的打算。”
這話,原惟禮貌地回復過不止一個人。
大方開朗的生會揚著笑追問:“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啊,我可以第一個排隊嗎?”也有敏的生當場聞聲落淚,期期艾艾地重復表白,令他不得不忍著頭疼,無法立馬離開。
原惟想象不到傅潤宜是哪種,想到那張白到近乎明但缺神采的面孔,仿佛清晨一陣微涼的霧,揮一揮就散,實在沒有什麼記憶點,似乎哪一種都不合適。
原惟沒有再向曾凱提問。
他想象不到的事太多了,剛剛曾凱樁樁件件形容出來的一個傅潤宜,他都沒辦法跟不久前對面一遍遍拋幣的生對上。
也想象不到,會在兩個男人之間游刃有余。
那是怎樣的相模式?
包括之前明杰提及傅潤宜,說自認原生家庭破碎,婚姻,向往家庭,也和心無旁騖又形單影只的氣質不符。
不過,聽曾凱這麼一說,的人生的確波折,即使不合理地想盡快和他人組建家庭,倒也事出有因了。
可他還是好奇。
“fu、run、yi,是哪三個字?”
第4章 04歇后語
傅潤宜越來越相信一個事實——工作會使人倒霉。
答應龐茹接下拍攝MV的工作之后,合同當天就簽下,但是霉運很快就到來。
先是小貓半夜嘔吐,手忙腳帶著小貓找寵醫院,聽醫生說是剛打完疫苗應激的緣故才稍稍放心,買了益生菌,忙到天際泛白才回家。
傅潤宜腸轆轆,本來打算去樓下吃早餐,可想到過兩天有工作,許久沒有外出務工的人,強行敬業,從冰箱翻出臨近過期的蛋白棒,淺祭五臟廟。
吃完傅潤宜仍覺得腹部空癟,但忍住了再進食的,窩在客廳的小沙發里,彎一只小蝦的形狀,手臂摟著抱枕,先后點開銀行賬戶和這個月的記賬開支,一番簡單計算后,果斷地做了一個決定。
到明年春天之前,都不想再接任何拍攝工作了。
手機返回屏幕主頁,日期顯示是四月的最后一天,傅潤宜沒辦法地嘆了一聲氣。
還是要出門。
不出意外,兩個小時后解除睡眠狀態的件后臺就會彈出記事提醒——答應了今天要和阿同去爬清潭山。
傅潤宜是非常守時的人。寧愿出許多自己的時間提前等待別人,也不愿隨時可能發生的意外事件,打自己準時赴約的計劃。
一直擅長也習慣等待。
但不擅長爽約。
坐在飲品店的傘下等阿同和許醫生過來的時候,無數次打退堂鼓,甚至在反反復復的猶豫中想好了理由。
如果像以往,當然不能丟下阿同一個人,可偏偏這次許醫生也來了,即使回家,許醫生也會照顧好阿同。
傅潤宜拿出隨攜帶的幣,1是的幸運數字,所以每次拋幣做決定,出于作弊的私心,都會把自己更傾向的選項在數字面上。
數字就回家,花面就夜爬。
拋了許多次,騰空的幣在晚霞里閃閃發,但是的幸運數字……好像很邪門地失效了。
一直是花面。
讓不得不信是天意讓繼續坐在這里。
阿同他們很快來了,隨之到來的,還有一支半融化的香草冰淇淋,味很足,阿同很喜歡,已經吃完自己的那支,另一支護了一路也要讓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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