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聞厘從口袋里掏出游戲幣，一腦塞進他懷里，“那我要快樂加倍，你再幫我夾幾個！”

“……”

傅彥禮愣了幾秒，低眼看著懷里的游戲幣，笑了：“好吧，為了某個小朋友今晚能快樂加倍，小叔給多夾幾個娃娃。”

說完轉，著幾個游戲幣投進游戲機。

聞厘湊過去，整張小臉全在游戲機玻璃上，盯著移的夾鉤。

“對對對，準了準了……慢慢來，對，慢慢來……”

傅彥禮雙目盯著那夾鉤。

游戲機的玻璃能反襯出人的臉，聞厘視線定在那個小海豚公仔娃娃上，似察覺到什麼，目微頓。

側目看過去。

頭頂的多彩燈投下來，墜落在男人的發頂，窩一個小小的圈。

男人眉高眼深，額頭高闊，鼻梁廓曲折，像個小山丘。

發現，傅彥禮今天換了副金框眼鏡，額發輕點鏡框，明的鼻托在高的鼻梁上，細膩的皮在彩燈的照下，氣質卓然矜貴，像是雪白山上的那朵高嶺之花。

聞厘一時看出了神，以至于男人把三四個公仔娃娃夾進出口，也沒反應過來。

“還想要嗎？”傅彥禮兩指覆上兩邊鏡框，往上推了推，半蹲下，從出口里掏出夾到的娃娃。

轉，把娃娃遞給。

聞厘猛地回過神，一腦把娃娃抱過來，還不忘豎起大拇指：“傅彥禮，你太厲害了！！”

男人忍不住笑：“過獎。”

小姑娘探過，眼地著游戲機里剩下的娃娃，問：“你經常夾娃娃嗎？”

厘厘喜歡什麼啊……好像很喜歡公仔娃娃，我有次去家，家里的柜、床甚至是地板上都塞滿了各種公仔娃娃。我當時問是有什麼收藏癖嗎，說不是，說就喜歡抱著那些公仔娃娃睡覺，每天抱一個，新鮮又刺激！

這是當時他問朱淺淺，聞厘喜歡什麼時，朱淺淺給他發來的一條語音。

每天抱一個，新鮮又刺激……

想一想，這完全符合聞厘的個。

傅彥禮再把游戲幣投進去，繼續控制遙控把手。

“沒有，今天是第一次。”他回。

“？！”聞厘驚得雙目大睜，盯著他的側臉，發現他沒有在說謊后，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這就是……不同構造的腦子嗎？

眨眼的功夫，傅彥禮又抓了幾個娃娃。

眨眼的功夫，聞厘手上抱滿了娃娃。

“淺淺果然沒騙我，你這顆腦袋啊……”聞厘視線落在他腦袋上，嘆，“是真金貴啊！”

傅彥禮被逗笑，又夾了幾個娃娃。

聞厘手上實在抱不了，想著跑去前臺要個大袋子來裝，沒想到轉眼就看見老板那怨氣和不滿的臉。

邊有個抓娃娃機bug的高智商男人是種什麼驗？

當然是你們會被老板親自“請”出游戲廳的驗啦！

兩人站在游戲廳門口。

聞厘氣得對著空氣踢了幾腳，腦子徹底沒了醉意。

踢完，覺旁的男人一直看著，聞厘不好意思地收回腳，轉看他。

語氣還是哀怨：“你不生氣嗎？”

“為什麼要生氣？”

“老板不遵守游戲規則，我們明明買了游戲幣，卻因為你抓娃娃厲害就把我們趕出來，我們不應該生氣嗎？！”

傅彥禮彎腰，兩手撐膝，對上的眼：“但我們讓他虧本了。”

“……”聞厘皺眉。

是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吃虧的人，別人惹，不會退避躲讓，只會正面對剛。

因為在的世界里，即使委屈了，也沒有人會幫討回公道。

父親不會，師長也不會。

傅彥禮嘆了聲，起，拍了拍腦袋：“好啦，別生氣。你看——”

他下微抬，示意抱滿懷的娃娃，聲音得像這世間最治愈人心的糖。

“我們夾到了這麼多娃娃，快樂加倍了，不是嗎？”

聞厘破怨為笑，想到他說的話，心生同和可憐：“那你好可憐哦。”

他一愣：“嗯？”

“第一次玩夾娃娃機，還被老板趕出來。”

傅彥禮笑出聲，彎腰撐膝，進眼里：“是啊，好可憐的哦，小叔從來沒有玩過這個東西，今天蹭到了某個小朋友的面子，終于玩了一把。”

“那你覺得好玩嗎？”

“嗯，好玩。”傅彥禮佯裝自嘲道，“被老板追著趕更好玩了。”

“……”

聞厘也跟著笑，斜他一眼：“傅彥禮，你別逗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傅彥禮眸微斂，漆黑的瞳仁更深，似泛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深。

他心驚了一下，意識到那是什麼，不由地搖搖頭。

他角勾著笑，拍了拍腦袋，轉離開：“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孩。”

“……”

聞厘不滿，趕追上去——

“我都告訴你，不要拍我腦袋！會把我拍矮的！”

“……”

“傅彥禮！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傅老師？”

“傅教授？”

“傅小叔！”

“傅彥禮！！”

……

-

抓的娃娃確實多，聞厘拿不了，就向附近商鋪借了幾個袋子。

把所有公仔娃娃塞進袋子里，讓傅彥禮提著袋子，蹦蹦跳跳地走在他側，凡是路過的小朋友，都會拿出一個公仔娃娃送給小朋友。

一路送過去后，沒多久手里就只剩下一個公仔娃娃了。

聞厘從袋子里拿出來，舉著公仔娃娃湊到他眼前：“傅彥禮，只剩下這個公仔娃娃了，送給你。”

“？”男人停下腳步，低眼看著那公仔娃娃。

那是個小柴犬的小狗狗，咧笑著，那雙眼睛黑溜溜的，很是可。

“我覺得很適合你。”聞厘又補了一句。

他笑了聲，好整以暇地睨：“怎麼合適了？”

“狗啊！”

“……”

男人眉頭一挑：“罵人呢？”

聞厘嘻嘻笑著：“才不是，我是說……”

“說什麼？”

“你真的要我說嗎？”

“說！”

聞厘掩笑：“單狗，很適合你。”

“……”

很好。

某人被氣走了。

-

一路上，聞厘好言好氣地“哄”了傅彥禮一路，直到他們回到家小區樓下，男人的臉才好看些。

路燈和地灑落，兩人一前一后地走著。

聞厘跟在他屁后面追，燈下的影子從長到短，再從短到長，腦袋終于撞上一堵墻。

傅彥禮停下腳步，看了眼小區。

小區園景不錯，有山有水有花，小區干凈衛生，空氣清新。

夜里蟲鳴此起彼伏，給這份寂靜的夏夜帶來一份聒噪。

男人收回視線，轉挑眉：“給我個讓我接這個公仔娃娃的理由。”

聞厘了額頭，雙眼一亮：“你不生氣了嗎？”

“還有點。”

“哦。”

“所以你得哄我。”

“怎麼哄？”

男人手指手里的公仔：“給我個理由，接這公仔。”

聞厘雙眉一擰。

這就犯難了。

從來沒哄過別人，更何況是哄男人！

聞厘絞盡腦，眼睛突然一亮，輕咳了一聲。

微退一步，在他跟前并站直，單手把那公仔往他面前一推：“傅老師，我屬狗，所以我才是那個狗！”

男人雙眉一挑。

“我這樣說，你能接嗎？”

傅彥禮角忍不住勾起，那抑制不住的笑意自邊漾開來。

似是覺得這麼笑有點不厚道，他迅速斂笑，恢復正。

“嗯。”他把公仔接過來，“我暫且接你的‘哄’。”

聞厘松了一口氣：“那你還生氣嗎？”

“還有點。”

聞厘雙眼大睜：“還有？！”

老男人真難哄！

男人站著，因生的高，斂下眼皮睨時的眼神，像極了在看菜鳥。

“我們現在是朋友了嗎？”

聞厘不疑有他，重重點頭：“是啊！”

“朋友不開心，你是不是要哄？”

“……是、吧。”

為了哄他，連自己都罵了！

“要哄我開心，一只公仔還不行。”

聞厘總覺哪里不對勁兒，但又說不上來。

斜眼睨他，懷疑：“那你還想要什麼？”

男人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直白了當：“微信號。”

“？”

男人聲音拔高，字正腔圓：“為朋友，連對方的微信號都沒有，談何哄朋友？！”

“……”

媽呀，那一刻，覺自己不給微信號，自己就是叛徒！

“行行行，微信號而已嘛！我還以為是什麼，給你就是了！”聞厘趕掏出手機，打開二維碼掃他的二維碼。

叮的一聲。

兩人終于加上微信好友。

聞厘收起手機，小心翼翼地問：“那你還、還生氣嗎？”

“沒有了。”

“呼~”聞厘松了一口氣。

生怕他再生氣要這要那，自己又拿不出來的，聞厘趕從他后背拎下劉爺爺送的竹書包，提出他的電腦包給他，轉就著急忙慌地往家里跑——

“那個……謝謝你送我回家，我先回家了！”

拜拜您嘞！

傅彥禮一抬眼，小姑娘已經消失在樓房口了。

跟逃命似的。

男人盯著離開的方向，低眼，看著手中那柴犬小公仔。

彎，忍不住笑了。

他打開手機微信，點開的微信頭像，給備注——

【炸開的栗子】

剛輸完，又覺得不對。

刪掉，重新輸——

【炸開的小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