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發呆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溫知語才突然意識到，周靈昀并不是表面那樣溫和、好相的人。

——或者說，他們這些潑天富貴捧大的天之驕子，本質都不可能是平易近人的。

私被人聽見，無論是有意無意，都會讓他不爽。

溫知語抿了抿，看著他，一時想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冷靜下來，干脆破罐子破摔，平靜地順著他的話：“所以您的意思是，打算滅口嗎？”

“......”

兩個人對視數秒，沒想到周靈昀率先移開了目。

男人偏頭轉，肩膀明顯了兩下，再轉回來，眼睛里染上點了細碎的笑意。

大爺上那漫不經心懶洋洋的勁又回來了。

“我開玩笑的。”他說。

溫知語緩慢地眨了眨眼。

周靈昀：“你聽到也沒所謂，不是重要...”

“周總。”溫知語打斷他。

并不想聽這些八卦，無論被還是主，都不興趣。

上來一趟只為了還服。

沒想到會撞上這樣的場面。

這運氣。

默默在心里嘆了口氣，溫知語看起來神如常，語氣也盡可能保持客氣。

對周靈昀出一個禮貌的微笑，再次表明自己的態度：“您不介意就好，我說到做到，您不必跟我解釋的。”

“.......”

周靈昀被溫和地懟了一記，意外地不氣不惱，他表看起來沒怎麼變，看了溫知語一會兒，頷了下首表示了然，隨后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表淡下來，沒再多說。

他本來就不是會糾纏的格。

話題到這兒結束。

溫知語示意了下桌面的服提醒他，而后往后退了兩步。

“那我先不打擾了。”

周靈昀把眼鏡隨手丟到桌面，客氣地問：“司機送你？”

溫知語也客氣：“不用了，謝謝。”

-

回到水榆園。

溫知語沒力做飯，直接用手機點了個外賣。

草草吃完飯后洗了個

澡，然后打開電腦整理今天的采訪。

做事專注，進工作狀態之后效率很高。今天的采訪要把錄音轉化為文字再整理修改，工作量很大，一口氣弄到結尾，夜已經很深。

溫知語按了按眉骨，手拿起眼藥水快速往眼睛里滴了兩滴，重新投狀態。

半小時后，敲完最后一個標點符號。

溫知語鼠標瀏覽了一遍果，一巨大的就從心涌上來，了懶腰，困得眼皮子打架，顧不得隔壁直播連麥斷斷續續傳來的噪音，溫知語關掉電腦的同時啪地關燈，一腦栽進了床里。

-

另一邊，brutal酒吧。

深灰的邁凱倫囂張地剎停在門口中央。

brutal請來的安保一流，跑車還沒停下便有人按下耳麥，立即上前。

阻攔的作在駕駛座車門推開的瞬間慢了半秒。

周靈昀從車上下來，瞥了一眼人，往里走隨手將鑰匙拋過去。

酒吧夜生活下半場才剛開始，音樂和啤酒在空氣里沖，地板都被振。

周靈昀視若無睹地穿過人群上樓，brutal不來蹲他的，但他其實不常來，所以很有人到。

這會兒他剛面，風聲接二連三傳一圈，很快有人主上來打招呼，周靈昀沒搭理，神很淡，看不出心如何，但明顯沒什麼社。

能在這個場子混下來的都是會看眼的人，于是上前的影很快接二連三地停住了。

包廂里冷氣很足，人多，烏煙瘴氣的。

周靈昀來之前沒提前說，推門進去，好幾個公子哥帶來的孩送酒的手都截在原地。

中間的長沙發自騰出空位。

周靈昀長繞過茶幾，信步閑庭邁步過去，在曹野旁邊坐下，整個人往后靠進椅背里。

然后頭往曹野的方向一偏，懶洋洋地垂著眼指揮：“給倒杯酒，老板。”

“借酒消愁呢你。”

曹野稀奇地看他一眼，把手里的半煙咬進里，看他臉：“上哪兒浪了，還是誰又惹你了。”

周靈昀不說話，只給他一個別廢話這麼多的眼神。

他這張臉是真的能打，這會兒模樣萎靡又帶點頹廢的勁真讓人著迷的，像是剛從溫香玉里下來，冷淡但又沒什麼大脾氣，有種任人采擷的。

曹野這邊酒還沒倒，旁邊一個吊帶短的生端了杯酒過來，眾目睽睽之下膽子也大，直接在周靈昀旁邊坐下來。

“周生，聽說你喜歡威士忌，這杯是我特意為你倒的。”

偌大包間都靜了一瞬。

曹野從薄煙里瞇著眼掃了孩兩眼，這樣的場面實在太多，他見怪不怪，繼續用開瓶開酒。

周靈昀沒搭理。

他沒接那杯酒，甚至沒看人，置若罔聞地看手機，靠著懶懶靠著沙發的姿勢都懶得。

孩臉僵了一瞬，有些尷尬，但居然沒走。

捧著酒杯的手又往前遞了兩寸，聲音很甜：“周生。”

氣氛在安靜一瞬后突然蠢蠢地熱起來，一包廂的人都在看熱鬧。

其實稍微悉一點的人都不難看得出來，周靈昀今晚緒不高。

他這人，平日里看似隨浪，什麼玩笑都能開，甚至會在第一次接的時候，讓人產生一種好相的覺。

但也就是覺。

從小眾星捧月長大的天之驕子，習慣給人三分面子算是教養。

沒人真的蠢到真的以為這樣的人好接近。

所以這會兒生上趕著往上的行為，在場的一些看不上，還有一些，則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

生的作持續了好一會兒，周靈昀眼皮都沒抬。

包間里只有低低的笑聲，夾雜背景音樂唱到一半的歌。

安靜了好幾秒，就在眾人以為周靈昀不會搭理的時候，周靈昀放下了手機。

他腦袋還是黏在沙發椅背，這會兒往孩的方向偏了偏，視線跟著轉過去，先是落在那杯酒上，隨意掃了掃而后起眼皮。

在看到對方眼睛時，目幾不可查地頓了小半秒。

周靈昀沒說什麼，自然地手從曹野的外套里掏了個錢夾，里邊習慣地放著一疊現金。

他了一半，也沒在意數額多，長指隨意地卷著夾在兩指之間，嶄新鈔票尖銳的邊緣挑開孩的肩帶，塞了進去。

細長的肩帶回彈發出一聲很輕的響。

他的作甚至從頭到尾沒到生的皮。

周靈昀開眼，看似和笑了笑：“我不喜歡威士忌，不好意思。”

等生紅著臉跑出包間，有人沒憋住笑聲。

曹野嘖了聲，把酒遞給他，有點不屑：“誰送來的啊？想模仿那個大，眼妝畫得也太過了吧。”

周靈昀接過玻璃酒杯晃了晃，冰塊在酒杯里撞發出很輕地響，他喝了一口，酒烈，他神無波咽下去，眼皮一耷，那置事外地勁又上來了。

嗓音磁沉散漫，漫不經意地笑笑：“再他媽傳打算滅口了。”

-

早上九點，溫知語卡在最后一秒打卡上班。

睡太晚，今早鬧鐘差點醒失敗。

打開電腦，趁著電腦啟的間隙，溫知語到茶水間泡了杯的冰式。

雜志出刊在即，時間迫，公司里每個組都加班加點的趕最后的工作。

溫知語花了一個多小時檢查核對昨晚整理好的文稿，修改了幾昨晚沒注意到的錯別字。

下午四點半，照片文稿、排版設計都搞定，提上去兩小時之后，收到通過的回復。

辦公室一陣歡呼。

“啊啊啊啊啊終于搞定了！”

“這個周末我一定要出去玩！！我不管！！”

喬佳立即打開手機查票：“我上個月就想去瀘城吃本幫菜了，聽說這周有一場網上火的音樂會在那邊巡演，知語，你要不要去？”

“我就不去了。”

溫知語了脖子，拿筆往桌墻上的工作備忘錄最后一項后邊的小正方形空格里打了個“√”，然后打開手機相機拍下來，見地發了個朋友圈：【搞定。】

剛發出去，立即有紅標提示冒了出來，溫知語邊點開邊說：“我打算和朋友聚一下。”

這兩周曹念約了幾次，因為忙，溫知語都推了。

說曹曹到——曹念火速給發出的朋友圈點贊之后，又敲了的聊天框。

【念念：恭喜寶寶！工作結束了是不是！】

【念念：這周有空嗎，出！來！玩！】

溫知語笑了笑，敲出輸框，還沒問想去哪兒，曹念直接發了條語音過來。

“這周我哥攢了個局，打算出海玩，請了圈子里多朋友的，你陪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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