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秦知宜并未察覺到的話有什麽歧義。

在正院過得開心，又不代表在世子院裏不高興。

只是今日侯夫人屋子裏都是眷，說說話，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侯夫人又總是和悅的，還誇。

秦知宜找到在家時的覺，如魚得水一般。

本來就遲鈍，謝晏又喜怒不形于，更加不可能發現那掠過一瞬的心事。

慢吞吞地走著，自顧自說話。

講完後，又好奇謝晏。

“夫君今日如何，有沒有發生什麽趣事說來聽聽。”

謝晏沒有碎的習慣，因此只是用“沒有”來推拒了。

但這次秦知宜刨問底，沒讓他給糊弄過去：“沒有，怎麽會沒有。就算沒有趣事，說些別的也好啊。”

不止糾纏，還挽著謝晏的胳膊，語重心長，苦口婆心地開導他。

“夫君，家人就是要互相陪伴關心，往後你每日忙公事，我在家，如果你不多跟我說些話，我們豈不是一點集也沒有了，那多無趣啊。”

說罷，秦知宜又給謝晏講述他們秦家的狀況。

爹也是做的，但只要在家，多的是外面的事和們講。

這樣，即使家人不時常在一起，心卻是連在一起的。

宅一畝三分地，就只有那些事，偶爾聽聽那些朝的趣事，也是富多彩。

謝晏聽著，知道秦家熱鬧氣氛好，可他始終是不習慣。

不習慣和另一個人說太多的話。

不習慣分喜怒哀樂。

他只習慣把什麽事都放在心裏，悶久了，事事都了陳芝麻，變得黯淡無味。

他不喜歡自己說太多，但是又覺得有秦知宜在一旁滔滔不絕是不錯的。

秦知宜還在努力開導他。

卻聽謝晏不僅無于衷，反而還說：“就算我說，你也會覺得無趣。”

秦知宜看向謝晏，表很奇怪。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呢？再說了，我是為了跟你多說說話，不是為了聽故事。”

這一瞬間，謝晏的心像被什麽了一下。

猝不及防的，像是安靜獨時，突然被秦知宜闖了進來。

和他有著全然不同的行事章法。

謝晏沒說話，秦知宜也不說了，眼睛盯著他，兩個人以奇怪的姿勢不斷往前走。

最終，謝晏敗下陣來。

“今天……”

他剛開口，餘就看到秦知宜的表突然煥發新神采，顯然驚喜極了。

原來沒指能說他呢，所以才會這麽意外。

反應這樣大，一臉期待地看著他，等待他的故事，讓謝晏再不滿足都不好意思。

他簡單地說了些能說的事，讓他來看，實在無趣，平淡如水。

可秦知宜聽得津津有味。

還追著他問：“別人說你不同了，你沒問是哪裏不同嗎。說不定是夫君又長高了呢。”

謝晏搖頭。

剛要再說句別的，秦知宜忽然提起那個他只提過姓的名字。

“禮部蕭郎是蕭卿之吧，你們不麽？他是個很好的人呢。”

謝晏到了邊的話收了回去，表也正了。

“你認識他？”

這時候兩人已經回到棲遲居正房了，一左一右坐下來，秦知宜側朝向謝晏。

一腦說著：“自然是認識的，他是薔月的哥哥，還曾給我們畫過許多的畫。他待人溫和，還有趣。”

“嗯。”

謝晏面無表。

秦知宜還在滔滔不絕，說著的三個閨中友，因為關系親近，們的兄弟姐妹也都認識。

讓謝晏聽著，覺好像五湖四海皆兄弟一樣，結廣泛。

實際上秦知宜朋友并不多，從小到大也只有三個。

不常出門，只在友人家走，因此順帶結識了一群兄弟姐妹。

蕭卿之在外名遠揚，素有第一男子的稱號，但其實私底下喜歡上樹下水，魚掏鳥。

秦知宜在蕭家時，蕭薔月就喜歡帶著追隨著這個哥哥。

蕭卿之如今二十五，比秦知宜大六歲。

時憨文靜，蕭卿之就喜歡逗這個小妹妹。

秦知宜還說了許多有趣的事，語氣富，面容生。

可不論說什麽趣事，都沒能帶謝晏和一起沉浸其中。

他只是安靜地聽著，專注，以及有著不易察覺的游離。

他不說話，給秦知宜一個人說得口幹舌燥，喝了不的水。

秦知宜單方面的以為，今日和謝晏培養親氛圍的時間足夠多了。

然而在屋外，看不到兩位主子神態的表的人，卻以為屋裏的況不妙。

兩人回房之後，坐一起說了不短時間的話，可全程幾乎都是夫人的聲音。

世子雖話矜持，不至于攏共說不到五句話這樣見外。

因為夫人說得太久了，總讓人忍不住想，是不是世子并不喜歡聽這些。

甚至揣測，他對秦知宜分的故事沒有了解的興趣。

這是多麽殘忍的冷漠。

連謝晏邊的人都擔憂，更不用說秦知宜邊的人了。

小柳氏們和秦知宜一樣，已經習慣了秦家那上下和樂一氣的氛圍。

從未見過謝晏這樣沉默的人。

見他不搭腔，都怕他是個沒有好奇心也沒有同心的人。

對別人的事漠不關心也就罷了，怎麽對自己夫人也能如此呢？

遇見這樣的，以秦知宜的子，往後漫漫時該多難啊。

一群人憂心忡忡，然而待那兩位神離貌也離的主子說完話，洗漱進了床鋪，又是另一番景象。

秦知宜沒介意謝晏只聽不說，謝晏也沒發覺出自己反常。

兩人鑽進被窩，一如往常地挨在一。

本來謝晏沒靜，秦知宜喜歡上了他摟著的覺，自覺地拉著謝晏的手臂，牽著繞到後。

這姿勢一旦型，兩人之間幾乎沒有間隙。

秦知宜食髓知味，越發肆意，比之前更親近。

的腦袋枕在謝晏膛上，幾乎著他薄削的下。

這溫暖舒適的一刻，秦知宜想起今日二嬸娘想給沁妹妹找夫婿的事。

想得越是清晰，秦知宜越覺得，這夫君真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人。

不由得又抱了點。

謝晏像是被什麽捆了起來，想推別這麽黏，忽聽秦知宜慨。

“如果沒有祖父定下的婚事，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嫁給夫君。”

謝晏愣神，心似乎了。

“何出此言？”

他不知道想說什麽，難道想說，如果不嫁他，就會嫁去蕭家？

秦知宜快快地把今天的事說了。

原來如此。

謝晏眉頭舒展，心神松弛。

走神期間，他的手不知不覺按了按秦知宜腰側的。

忽聽一聲輕哼，膛驀地了。

他低眸看去，看到了閃爍的淚花。

秦知宜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那意直鑽心，害淚花瞬地就冒了出來。

四目相對，靜靜對了一會兒，不知怎麽的，謝晏側翻坐起來，又朝覆了下來。

秦知宜的心都要跳停了。

不由自主閉上眼，隨著謝晏的湊近，隔著眼皮似乎能看到一層朦朧的黑影。

那黑影徹底將遮擋，帶著灼熱的氣息。

不知道這是怎麽樣一種覺。

似乎天地一瞬，萬歸寂。

又似翻江倒海，狂濤湧浪。

直到的到的面頰，這一切又更為洶湧。

秦知宜不知道為什麽，原本還沒發現謝晏的不對勁，但自從他主靠過來以後，就覺到了。

他有心事。

他的心事化作了力量，施加在了上。

秦知宜分心沒一會兒，就再也沒心思走神了。

不斷推搡謝晏，求饒，然而他今天格外不同。

被吸著，秦知宜說話都說不清楚。

渾力氣和清醒都順著那被謝晏吸走，推他，反被按住手腕。

秦知宜頗有些莫名其妙。

後悔地想著，今天是不是說錯了什麽話，或者做錯了事，惹得謝晏一改往日的松散。

“夫君……夠了。”

秦知宜渾發燙，像生了熱病一樣酸，頭腦也暈乎。

覺到謝晏松開了，但或許是姿勢維持得太久，已經麻木了。

剛要口氣，卻又迎來新的危險。

那松開手腕的手，并不是為了放開。

謝晏仍占著脆弱，與此同時，被慢慢地打開。

秦知宜渾僵，忘記彈了。

眼睛失神地盯著帳子頂。

再也沒有了。

原來除了畫冊裏那些可怕的畫面，還有許多更可怕的事。

有些後悔睡前喝了太多的水。

被謝晏像面團一樣撚按，秦知宜得舉手捂住了臉。

謝晏雖是施為的一方，狀態卻比秦知宜好不了多。

他呼吸聲漸，拿出淋淋的手，著秦知宜扭躲的手腕。

兩雙迷蒙的眼對，千思萬緒，糾糾纏纏。

謝晏盯著的眼睛。

“現在呢，準備好了嗎？”

秦知宜咬著搖頭，越搖越快。

連連擺頭表示自己沒準備好。

覺自己現在已經很難了，本沒法承更多。

只想遠遠逃離，離他遠一些。

謝晏收到了拒絕的答案。

可是這一次不同于上一次，秦知宜說沒有，他就收手離去。

這次，謝晏變得絕。

他對秦知宜的拒絕置若罔聞。

白裏輕飄飄地落在腳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