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在頭頂停留了幾秒,反應過來后,像被燙到了似的,許辭音趕把手拿開。
怎麼覺怪怪的......
手上還停留著剛才的,蓬蓬的,跟平時擼貓很不一樣。
罐頭叼著掉落在地的貓條跑到角落里,男人的眼睛一不,像失了焦距一般,不知道在想什麼,只留下一個通紅的眼眶,也咬得發白。
近距離接,許辭音再一次注意到他手上的淤青,原來不止手腕,沿著胳膊往上看,大大小小的傷痕布著。
客廳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不知道從哪傳來的水滴聲。
水滴聲
許辭音起,一連檢查了廚房和衛生間,都沒有發現沒擰的水龍頭,走回客廳時,注意到了臺上晾著的服。
服像是被人大力擰過,皺皺地搭在晾架上,時間長了,匯集的水還是順著服滴落。
臺上漉漉的,許辭音走上前想拖地,突然覺腳下一。
想抓住一旁的推拉門,可惜已經來不及,整個人不控制地往后倒去。
沒有預想的疼痛,下一秒,的胳膊被人握住,后腦勺砸在一個不算的溫熱平面。
許辭音做夢都沒想到他會過來扶住自己,畢竟在的印象里,呆呆傻傻的人可不只是反應能力差一點。
有些詫異地抬頭看去,阿景眉頭擰著,眼里的擔心作不了假,他很嚴肅地看著許辭音,一字一句道。
“摔倒,痛,音音。”
和他說話多了,許辭音已經完全習慣這人顛三倒四的語言系統,有些不自然地抿抿,剛想道謝,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腦袋還扎在他的懷里。
扶著玻璃門站穩,還沒轉,后的人莫名其妙蹲了下去。
“你肚子不舒服嗎”
許辭音也跟著蹲下,微仰起臉問他。
不知道為什麼,阿景的臉變得很紅,連帶著紅到了耳朵梢,見許辭音問自己,他飛速搖了搖頭,埋下臉去,一副什麼都不肯說的模樣。
好歹剛才被他救了一次,許辭音頗有報恩意識,了阿景的胳膊,關心道。
“是不是沒吃早飯的啊你想吃什麼,我下樓買點”
阿景繃一條線,還是沒說話。
許辭音有些著急。
“你不說話,別人怎麼知道你哪里不舒服。”
阿景鴕鳥似的埋著腦袋,猶豫了半晌,許辭音才聽見他悶聲開口,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音音、我的子、子、要掉了,不可以......不穿服。”
沒想到是這個答案,許辭音愣愣地眨了眨眼,下意識去看那條被他稱之為“子”的浴巾。
嗯......
確實是......搖搖墜。
出的后腰上,脊骨突出,皮偏白,細膩,越看越不像個在外流浪很久的人。
幾乎是本能反應,許辭音猛地站起來,接著直直轉過去,捂著臉尷尬道。
“那個......你起來自己整理整理,我不看,放心。”
————
臺上的服被收進烘干機,干后許辭音趕讓他換上,看著眼前人穿戴整齊,深深松了一口氣。
折騰了一番,早就過了吃午飯的點,許辭音知道,自己的周末計劃已經完全被打了。
雖說冰箱里有昨天去超市采購的食材,但總歸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許辭音現在懶得連手指頭都不愿意抬,更別提做飯了。
換了雙鞋,隨便下樓去小區門口打包了兩碗牛面回來。
幸好昨天下午心來,腌了翅和翅在冰箱,擺好噴油進烤箱,沒過一會,整個家里都充盈著香味。
租的房子不大,油煙機也有些老舊,屋子里有一點味道很久都散不去,許辭音盤算著日子,對這個出租屋越來越嫌棄。
半年,最多半年,就可以搬進新家里了。
一間徹徹底底屬于的房子。
在離這里三站地鐵的地方,買的樓盤剛房不久,就等著裝修了。
越想越有盼頭,許辭音哼著歌將飯擺好,向那邊坐在沙發上發呆的人。
他的腰得很直,兩并攏著,掌心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與其說大人,倒像個乖巧的秩序期小朋友。
“吃飯了。”許辭音招呼他。
飯桌上相對無言,只不過,看著對面人風卷殘云的架勢,許辭音忍不住提醒他。
“你慢點吃,小心嗆著。”
阿景小啄米似的點點頭,接著埋頭繼續啃翅。
他吃的速度快,作卻不顯魯,許辭音飯量不大,吃到半飽時便開始托著臉打量對面的人。
而且,這人的長相實在算得上優越,落魄時都沒有被掩飾住,如今好好收拾一番,怎麼看都不像個傻子。
一張臉上尤其眼睛出,鼻梁高,皮很白。
打量他的功夫,阿景已經把三分之二的牛面下了肚,翅也吃了好幾個,他著角,眼里滿是崇拜,亮晶晶地盯著許辭音看。
“音音、你好、好厲害......”
只是隨便糊弄的一頓飯,聽他認真夸獎,許辭音有些不好意思,擺擺手,目落在墻上掛著的鐘表上
“嗯......等一會吃完飯,我帶你去救助中心一趟。”
糊弄著過了大半天,對于接下來該怎麼辦,許辭音心里實在是沒底。
昨晚腦子一熱把人帶回來,直到現在,心里那子后悔勁也沒過去。
又不是只流浪的小貓小狗,帶回來養著算了,這可是個大活人,況且來路不明。
如今沒別的辦法,只能先領他回救助中心看看了,別的不說,起碼得弄明白他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本是帶著商量意味的話,到了阿景耳朵里卻完全變了味,他抬頭看向許辭音,手輕著,筷子落在碗邊砸出清脆一聲。
“為什麼、要回去,我不要、不要......”
他眼里帶著焦灼,一眨不眨地著許辭音看,很急切地要從那討個說法。
許辭音沒說話。
像是想到了什麼,阿景將手回桌子下面,垂著眸子不敢抬頭,語氣可憐道。
“以后......不吃這麼多了、不要,不要趕我走,只是......只是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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