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次日醒來的時候,又是日上三竿。
樓下只有小海一個人,正趴在工作臺上忙碌。
江歲就問他斯年去哪了,小海搖頭說不知道,斯年走的時候也沒有告訴他。
沒見到斯年,江歲又重新回到樓上。
在二樓的桌子上,江歲發現了斯年留給自己的早餐,兩油條,一杯豆漿,豆漿下面還著一張紙條。
“我有事出去,如果中午趕不回來,你和小海外賣。”
江歲默默看著紙條上的字跡出了神。
小時候就覺得斯年的字寫的極好,不像一筆字寫的歪歪扭扭,實在不像樣子。
那時候時常看著斯年的筆記一類的,有些惆悵地問斯年,他的字是怎麼寫的那麼好的。
斯年只是的頭,告訴:“你還小,堅持練習就會有進步的,就像我教你學外語一樣,最終都會趕上我的!”
如今自己的字也算是能看的過去了,可看著斯年這蒼勁有力的字似乎是更勝從前了,想怎麼練應該也是追不上了吧。
只有這從小學習的各種外語,堅持到現在,而他卻不知什麼時候放棄了。
他們昨晚談論起這個話題后,也不歡而散。
江歲輕嘆一聲,拿起一油條開始吃早餐。
這時鐵樓梯卻突然發出了“咚咚”聲,江歲也沒在意,以為是斯年提前回來了。
因為自從自己住在這里后,小海除了吃飯基本不會上樓,好多時候斯年都會把他的飯菜給他拿下去吃。
鐵樓梯上的聲音消失后,江歲即使沒抬頭也覺到了一個影立在樓梯口。
于是邊吃邊問:“不是說中午可能回不來嗎,怎麼這麼快又回來?”
結果人卻半天沒有回應,似乎也沒移過,一直就站在樓梯口。
江歲喝完一口豆漿抬頭去看他。
結果自己差點被豆漿嗆死。
江歲低頭猛咳了一陣,那人卻慢慢走進來坐在了對面,還不咸不淡地調侃。
“呦,小妹妹,我有那麼可怕嗎?”
江歲警惕地看著來人問:“你是誰?”
吳純皓到斯年店里的時候,店里只有小海一個人,小海一看見他就告訴他,說斯年不在。
吳純皓也不在意,幾步就走到了樓梯口說:“沒事,我上去等他!”
等小海反應過來江歲在樓上,想要阻止他的時候,他人已經到樓上了。
吳純皓昨晚難得早睡了一次,還被斯年一個電話給吵醒了,再后來就睡不著了。
一大早就又去給斯年談昨晚說的那個活,本想上來補個眠,順便等斯年,沒想到卻到個意外。
他在樓梯口的時候,已經打量了江歲一會兒了。
這姑娘看著年紀不大,也就剛年,長的清清純純的,一雙桃花眼十分清澈,也不知道是小海的朋友,還是斯年的。
可斯年從來不會私下接什麼生,更不會帶回店里。
可小海也不會把朋友帶來工作的地方吧?
他正猜測這姑娘的份的時候,居然說話了,好像還把他當了斯年。
于是他就確定了,并且非常驚訝,斯年居然開始接孩子了,還開始金屋藏了。
哦,不,他現在頂多算個破屋藏吧,因為他已經不是豪門大爺了。
這姑娘發現他不是斯年后,竟嚇得嗆住了。
還好沒事,不然斯年還不撕了他!
姑娘謹慎的問他是誰的時候,他便賣了個關子,沒有直接回答。
吳純皓挑了挑眉,笑嘻嘻地看著江歲:“你猜?”
“你是九哥的朋友?”
江歲狐疑著猜想,如果是小海的朋友,小海都沒上樓來,那他朋友怎麼會上來?
如果是店里的普通客人,那小海也不能允許他上來。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可能是斯年的人。
但聯想到連謝行舟都不知道斯年的真名,江歲干脆就用他們常喊斯年的稱呼試探這個人了。
吳純皓又挑了一下眉,小姑娘還聰明,斯年的眼果然不差。
“哎,小妹妹,不如你先告訴我你是誰,然后我再告訴你我是誰,好不好?”
江歲白了一眼,正道:“首先,我不小,我已經年了。”
清了一下嗓子又繼續:“其次,我并不想知道你是誰,能上到二樓,小海沒攔你,就說明了你是他們的人。”
江歲說完,又繼續慢條斯理的喝著手上的豆漿,都有些涼了。
吳純皓角咧地更開了。
這姑娘有點意思。
“誒,那你還沒說你是誰呢?”
江歲抬眸又看了他一眼,想著反正是他們的人,說了也沒什麼。
“我是九哥的妹妹。”
江歲看到那人聽完,驚訝的眼睛都睜大了一圈。
他緩了一會兒,才又繼續問:“你是斯家的?”
江歲搖搖頭。
他怎麼會這麼問呢?
難道他不知道斯年現在和斯家的關系嗎?
“那你是?”
吳純皓迷了。
他和斯年認識也有些年頭了,除了斯家的那個堂妹,這又是哪冒出來的妹妹。
江歲見他不解,但也不打算再跟他細說了。
只輕飄飄地帶過了一句:“我剛從東北過來不久。”
“我靠,我怎麼忘了這茬了!斯年打小是在東北長大的!”
聽見江歲這麼說,這人像是突然醒悟了一般,敲了敲自己的腦門。
然后他又看向江歲,難得神正經地問:“你什麼名字?名字里有沒有一個歲字?”
江歲有些疑不解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的?”
“還真有?”
江歲再一次點頭說:“我江歲。”
吳純皓了然地點頭,原來如此。
看他這個樣子,江歲可就更迷了。
“你到底是誰?怎麼還知道我的名字里有個歲字呢?”
吳純皓出神一笑,傲地說:“猜的!”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江歲還是一頭霧水。
“斯年和朋友都我耗子。”
“耗子?”
江歲噗呲一聲笑了,仔細打量這個坐在對面的人,他哪里長的像耗子了,大熊還差不多。
“嘿,沒禮貌的丫頭,你要我耗子哥。”
江歲努力的抿憋住笑:“哦,耗子哥。”
“這才乖!”
然后江歲就急切地問他,他和斯年是什麼關系。
所幸吳純皓也不再跟賣關子了,他告訴江歲,他是斯年的同學。
聽到這里,江歲不就更驚訝了!
來的那天,就問過斯年在這邊是讀書還是工作,斯年回答早就沒讀書了。
那這位耗子同學是他什麼同學?
心里有疑問,江歲就直接問了出來,也不藏著掖著。
“你是斯年什麼同學?高中?還是初中?”
江歲記得斯年轉學來南方的時候,正是讀初中。
吳純皓卻“嘁”了一聲,說:“那時我還不認識他呢!我們是大學同學。”
大學同學?
江歲被他再一次驚掉下,疑問便也口而出。
“斯年讀過大學?”
記得謝行舟跟說過,斯年沒有文憑,所以一直扎在這個小店里,還給人做槍手。
況且他自己也說早就沒讀書了,可這大學同學是怎麼回事呢?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是他老家來的妹妹,應該知道斯年一直很優秀。”
吳純皓說起斯年上過大學,就像人每天都要吃飯睡覺一樣正常。
可江歲心中卻涌出了越來越多的疑問。
“那耗子哥,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
“干嘛?你要面試我啊?”
“哎呀,耗子哥你別打岔,快回答我!”
看江歲那個急迫需要知道答案的樣子,吳純皓也就不再逗了。
他直接告訴:“我是申大,計算機系畢業的。”
申大計算機系……
那他們不就是謝行舟的師哥嗎?
怪不得斯年和謝行舟關系那麼好。
可斯年又是怎麼回事?
申大計算機系,按照謝行舟說的,斯年的能力又那麼強,怎麼會甘于窩在這里?
這明顯不符合邏輯啊!
江歲的眉漸漸地擰了一團。
“嘿,妹子,想什麼呢?看這小臉皺的!”
江歲也沒客氣,隨即就說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就沒想明白,申大計算機系,按理說做個高級白領也不難,斯年怎麼就愿窩在這里?”
吳純皓聽了,也不和江歲嬉笑了,他也一本正經地輕嘆一聲。
“造化弄人啊!當時我們誰能有他強啊?造化弄人!”
吳純皓的一句嘆,更弄的江歲更是不著頭腦。
有些急了:“哎,耗子哥,你別賣關子了,快說是怎麼回事啊!”
吳純皓又重重地嘆息一聲才開口:“他大學沒讀完,就退學了。”
“退學?”
今天這位耗子哥的到來,已經一次次的刷新了江歲的震驚度。
可此刻得知這個消息還是不能平靜接。
最讓難以相信的是,斯年不是沒有上大學,而是上了大學又中途退學了。
吳純皓看著江歲,又點點頭。
“嗯,大概是我們大四實習的時候。”
“那又是什麼原因呢?”江歲跟著又問他。
吳純皓這次沒有回答,而是盯著江歲看了一會兒,似是在探究。
沒一會兒,他起自己去廚房的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擰開蓋子,一口氣喝掉半瓶。
然后他手拿著瓶子,只出一食指指著江歲。
“這個我不會說,你記住了,也不要去問斯年,這是他的大忌。小心他跟你翻臉!”
翻臉?
如果真問他了,他會跟翻臉嗎?
江歲眼睛看著吳純皓,心里卻在向自己暗暗發問。
“還有,今天我們聊天的容,你就全當我沒說過,忘了吧!”
聊天聊到這里,吳純皓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就被眼前這個小丫頭套了話,還好他最后止住了話題。
不然他就又對不住兄弟了!
“妹妹,你可千萬記住,別跟斯年提這事!聽懂了嗎?”
吳純皓有些后怕自己今天的話太多了,萬一這姑娘真是……
那他的罪過可就大了,所以忍不住再一次叮囑江歲。
江歲只能默默地點頭,雖然很想弄清楚,但也不想斯年和翻臉。
畢竟現在在心里,沒有什麼比斯年和自己相親相更重要了。
相親,相……
怎麼會突然想起用這個詞來形容和斯年的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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