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晚上躺回床, 林予墨很想哭。
記不清多久,只知道整只手臂都不像是自己的,最後實在不了, 腦子靈一現,試探了兩聲“老公”才結束掉一晚上的勞。
只覺得自己很虧。
手臂酸疼,紅腫,眼睛被遮住, 什麽也沒看見, 免費出力沒有酬勞。
歸結底, 還是自己鬧出來的, 連控訴沒底氣。
浴室的事是突發事件, 誰都沒有預料,而他們之間的關系,又不是真的親到這種地步,以至于之後都有些尷尬,同睡一張床, 也并沒什麽流。
也是真累了,林予墨懷揣著懊惱睡過去。
醒來只需對視一眼,就能記起昨晚發生的事,兩人也自覺沒有多說什麽, 傅硯禮套上服,又是風霽月的模樣, 好似昨晚的事都只是幻想。
吃過早餐後下山回市區,車上也并未多話,本想開車, 但導航上,顯示九曲十八彎的山路, 沒怎麽開過,也就老實坐在副駕。
傅硯禮先送去公司。
進辦公室,林予墨雙手撐在辦公桌上,聽完陳彙報今日行程,隨手拿過一份文件看起來,只是難免走神,視線不自覺移到右手,虎口的位置,似乎還紅著。
意識到自己沒出息臉紅,嗤之以鼻,趕找出一大摞待辦工作,企圖用工作麻痹掉自己。
下午。
林予墨收到傅母溫昕的消息,眼下換季,各品牌都推出新款,問有沒有時間陪一起逛逛,這是在婚前兩人就有的活,林予墨從小多得溫昕照顧,嚴格算起來是半個兒。
回說好。
約好,林予墨先發消息給傅硯禮,說起下午安排,溫昕讓他到時候來接他們,屆時回老宅吃飯。
傅硯禮沒有意見,說聽安排。
跟自己母親秦如雲士不一樣,溫昕對工作沒什麽興趣,跟林予墨喜好眼一致,所以很聊得來。
林予墨跟傅硯禮決定結婚,最高興的莫過于溫昕,所以婚禮前後盡心盡力持,力求完。
“媽。”兩人面,自然打招呼。
溫昕笑著應答,剛改口時,說自己做夢夢見過自己媽媽,如今夢想真,福至心靈。
作為母親,一度很擔心自己兒子孤獨終老,或者任由家裏安排結婚生子,這并不是多想,而是依照他的人生軌跡,不是可能,好在他突然開竅,結婚的對象還是最喜歡的幹兒。
一時間,後半生都開朗起來。
VIP室,只有識的導購以及兩人,換試服時,溫昕道:“你們婚後我一直在想哦,雖然在我們長輩看來你們這婚結的突然,但實際上,其實早早就發生。”
林予墨以為是說他們很早便有地下,擺手說沒有,在那他們純潔的跟張白紙一樣。
“是你覺得是張白紙,在我看來,硯禮應該很早就喜歡你了。”溫昕抿笑,“我以前誤會,以為只是哥哥對妹妹的關。”
“不可能。”林予墨下意識反駁。
“真的呀,我有證據。”
“什麽證據?”
溫昕擡手拉後背的拉鏈,莞爾一笑:“回家裏吃飯我拿給你看。”
拉鏈有些卡住,導購本想上去幫忙,林予墨擡手示意不用,自己過去將拉鏈拉好,說是有證據,也沒當真,他們是青梅竹馬,從未逾越過界限。
新款上市,兩人買了一堆,多,沒什麽概念,只記得一直在刷卡。
刷的還是傅硯禮的卡,想必他一個下午,收到數十條扣款短信。
逛完,吃了個下午茶。
傅硯禮準時過來接兩人回老宅。
大部分東西都是專櫃寄回家裏,只餘留下一只裝著飾品盒的小袋子,林予墨遞給他,道:“給你的,看喜不喜歡。”
傅硯禮打開,一只領帶夾。
他想到一下午看不完的扣款信息,能料想到到底買了多,在那裏面,有一只屬于他的領帶夾。
林予墨問他好看,一副“你看我出來買東西還能記住給你買一份很心吧”的小表,啞然失笑,道:“好看。”
“謝謝你還記得我。”
“客氣客氣。”畢竟刷人卡手。
溫昕聽著小兩口對話,推波助瀾:“別看是只小領帶夾,墨墨挑的時候可認真了。”
“贈品樣式也很多嗎?”傅硯禮拿出袋子裏的小票,清楚看到領帶夾後面備注著贈品字樣。
“……”
林予墨面不改:“那是,還有腰帶跟巾,我沒選。”
傅硯禮抿淡笑,道:“謝謝太太。”
回到老宅,林予墨跟傅父傅頃城打招呼,隨後,傅硯禮隨父親去書房,林予墨則被溫昕帶去,給看自己找到的證據。
證據是在傅硯禮臥室,是家裏阿姨打掃衛生的時候不小心到的,它藏在角落的位置,很不起眼,一只缺了的陶瓷娃娃,圓圓的臉,公主蓬蓬。
“這能證明什麽?”林予墨驚了。
溫昕拿在手裏,道:“缺了的呀還留著,還藏得那麽深,肯定有特別的意義。”
“……也許只是隨手丟進去的。”林予墨被自家婆婆的想象力折服,應當是去搞創作,不然白白埋沒了的天賦。
“這肯定是小姑娘的東西,硯禮不會買的。”
“……”這倒是,傅硯禮的喜好很分明,喜歡帆船飛機汽車模型,跟大多數男生一樣,對機械興趣,對這種彩明豔的小東西,從來是沒覺的。
“你還有印象嗎?”溫昕問。
“沒有。”林予墨坦白回答,的腦海裏沒有任何相關記憶。
溫昕聽罷將瓷娃娃放回去,找補道:“我覺得你說的對,應該是隨手放進去,沒有任何意義的小東西。”
本以為是暗真的戲碼,沒想到暗可能是,但對象不一定是林予墨,那就沒必要翻出來膈應人。
林予墨忍不住笑。
“有可能是我以前隨手買的。”
溫昕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推著出去,還說要保,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林予墨卻在想,或許是真的,那個小娃娃真的承載一份呢,畢竟傅硯禮有過喜歡的人。
但到底是誰始終沒能知道,似乎沒怎麽缺席過他的人生,卻對他喜歡的人,沒有半點察覺。
吃過晚飯,兩人回程。
車上閑著無事,林予墨心裏藏不住事,跟他說起在老宅的事,簡單講完事經過,語氣揶揄道:“媽以為是我的東西,還以為你暗著我來這。”
說到這裏自己倒先笑了:“怎麽可能呢。”
車空間狹窄,再細微的聲音也能被聽到。
傅硯禮聞言,偏頭看向,眉眼清雋幹淨,問:“為什麽不可能。”
林予墨雖然自信,但也沒自負到那種程度,哪有那麽優秀,上卻道:“我們認識這麽多年誒,我不至于對你這點認知都沒有,如果是真的,想想都是起皮疙瘩的程度。”
擰眉,環抱著手臂,似是難以接的樣子。
“所以是誰?”越來越好奇。
傅硯禮與對視,餘裏,車從主街道開進支路進小區,目所及之是匿在黑暗的房子,他整個人靜下來,道:“到了。”
嘁。
林予墨覺得掃興,遲早有天會知道。
晚上洗漱後躺在床,林予墨好奇心沒得到滿足,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雙手抱著被子,認命道:“傅硯禮,你跟我說說那個瓷娃娃的事吧。”
躺在旁邊的傅硯禮平靜回答:“你想聽什麽?”
“是送給你的嗎?”側過,已經做好聽故事的姿勢。
“不是。”
傅硯禮道:“沒你想象的那麽多故事。”
“那是什麽,你買的送,然後你們倆分開,還回來的?”林予墨進一步問。
“不是。”
問一句才回答一句,林予墨對他的反應很不滿:“……傅硯禮你好沒意思啊,除了不是就沒別的?”
傅硯禮睜著眼。
昏暗的視線裏,能看見他長睫弧度。
“是不要,我撿來的。”聲音很輕,幾個字就解釋掉那只瓷娃娃的來龍去脈。
“唔。”
林予墨噎了下,默默躺平,明明是自己要問的,問到結果卻突然沒什麽話講,好半晌,才有些笨拙安道:“一定不知道,如果知道,就可能是另一個結果了。”
“好可惜。”
嘆氣,卻覺心髒的位置悶悶的。
真的可惜嗎,如果是另一個結果,那他們現在還會躺在同一張床上嗎?
發現自己心態有那麽點變了,以前對他有喜歡過生單純好奇跟八卦,現在則是在這之餘,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緒。
傅硯禮卻道:“沒什麽可惜,現在很好。”
這個很好,是說他們現在嗎?林予墨偏頭看他一眼,抿,有那麽點愉悅的覺,不想被發現,轉過頭,道:“喜歡過人也沒什麽,我也喜歡過。”
那個人,已經很久沒想起過。
也很跟人提起,他就像是一團水跡,隨著時間,痕跡越來越淡,想起來,也只是有那麽點憾。
跟傅硯禮一樣,同樣沒有好結果。
那是在英國念書的時候,異國他鄉,似乎很容易産生,對方是來英兩年的換生,記憶很深刻,是冷白發青的皮,眉眼幹淨安靜,看人時,像當時的天氣,是淅瀝的冷雨,深邃,并不,他四打工賺取生活費,對這種有錢人家的小姐煩不勝煩。
但想著了迷一樣,打聽他的消息,跟他制造機會偶遇。
告白,他沒拒絕也沒同意,本以為他們會在一起,結果他憑空消失了。
……
“你知道那個人嗎?”林予墨問起。
傅硯禮嗯了聲,說知道。
怎麽可能忘記。
沉默的時間裏,林予墨呼出一口氣,憾裏,也帶著點跟往事和解的意思:“不過不要,都已經是過去了。”
他們都要向前看。
“但是以後,你要更喜歡我一點哦,就算很難,你也要努力嘗試。”
傅硯禮道:“不需要那種嘗試。”
“那你為什麽不抱抱我?你該不會是那種渣男,只想作為丈夫的權利,不履行丈夫的義務吧。”
在緒轉換這一塊,沒多人能跟得上林予墨。
“沒有。”
“你就是有!”
還沒來得及控訴,傅硯禮側過來,將帶懷裏,膛邦邦的,但是很暖,繃的漸漸緩和。
“我昨天手很疼!”
提到昨晚,氣氛多有些曖昧,繼續道:“但是你沒有幫我,你直接就睡了。”
雖然也睡了。
昨晚的事,今晚才來得及算賬,傅硯禮握住的手,不輕不重地起來,問:“這樣呢?”
“馬馬虎虎。”抿。
“對不起。”傅硯禮聲音低沉,為昨晚。
倒也不用道歉。
林予墨本想板著臉,道:“你下次快……”一點。
意識到說錯話,想鑽地,耳燒紅,拔高聲音:“沒有下次,現在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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