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嶼的天氣變幻莫測,像是大自然肆意揮灑緒的畫布。
清晨,溫地灑在金的沙灘上,海風輕拂,帶著涼意,椰樹的葉子沙沙作響,似在低淺唱。隨著太升高,熱度逐漸攀升,天空湛藍如寶石,云朵像棉絮般漂浮。
午后,如此好的天氣竟毫無征兆地涌起大片烏云。不一會兒,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砸落在海面上,濺起層層水花,整個島嶼瞬間被雨幕籠罩。
小六與茉莉站在花園二層的玻璃房里,高興地拍打著雙手:“媽媽,你看,好!”
小六:“......”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才二十歲,就做媽了。
宋卿這個庸醫也不知道怎麼治的,他篤定茉莉只會失憶,可如今不僅失憶,還失智了。現在茉莉的智商只有五六歲,與人流時,的話語會變得簡短且充滿孩子氣,常常問一些極為簡單的問題,得到回答后又會很快忘,然后重復發問。
走路時也不像年人那般輕盈穩健,而是小心翼翼,偶爾還會被平坦路上的小石子絆住,搖晃幾下后,像個孩子般委屈的癟,眼神里滿是無辜。
就像一只迷失在濃霧中的小鹿,眼神里滿是無措與迷茫。但有時候也會對著悉的件發呆許久,手指輕輕,卻似在努力喚醒一段遙遠而模糊的記憶。
可惜,目前還是沒能恢復過來。
“你們在這兒目不轉睛地看什麼呢?”宋卿邁著穩健的步伐,從一側晶瑩剔的玻璃梯上,緩緩向們走來。他的目在們的臉上輕輕掠過,帶著一好奇。
茉莉聽到聲音后,高興地跑去擁抱他:“爸爸,你來了!”
宋卿:“......”他也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他才二十八,就做爹了。要不是因為還要繼續給治療,他真想能躲哪里就躲哪里。
宋卿輕輕回抱后,笑得一臉尷尬:“呵呵~茉莉在陪媽媽干嘛呀?”
茉莉揚起天真的小臉,拉過宋卿與小六的手:“我和媽媽在看下雨!爸爸你看,小水滴落在海里,就像我躲進爸爸媽媽的懷里。”
宋卿、小六:“......”他們真的接不了。
茉莉站在他們中間,幸福得仿佛真的是一個小孩,的眼睛彎月牙,角的笑意滿得快要溢出來。一會兒看看左邊的人,一會兒瞅瞅右邊的人,那純真的目里閃爍著對眼前人的依賴與喜。
驀地,的臉突然變得蒼白起來,跌坐在地上,雙手無助地向前索著:“水!好深的水!好深的水!我要淹死了,救救我,誰能救救我!”
小六和宋卿變得瞬間張起來,尤其是小六,剛想茉莉,就被宋卿制止住了:“等會兒!先觀察一下!”
小六被茉莉這副模樣驚得心頭一震,目所及之,的無助與懵懂皆收眼底,每一個眼神、每一個作,都似一把纖細卻銳利的劍,直直刺進心底最的角落。疼惜之如藤蔓般肆意蔓延,將整顆心纏繞。
想,也許是因為茉莉這幾日總喚媽媽,把的母喚出來了吧!
“不要!不要這樣對我!不要!”茉莉崩潰地大聲哭喊著,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可怕的夜里——從懸崖上一躍而下后,海浪將卷進海里。
當悠悠轉醒,意識逐漸變得清晰時,發覺自己的雙臂正環抱著一塊木板。
在這茫茫無際、浩渺無垠的大海之上,宛如一片孤葉,渺小而無助。只能隨著洶涌的波濤起起落落,毫無自主之力,恰似被大海肆意撥弄的玩。那無盡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將無地拋起又摔落,而與那塊木板,為了這浩渺汪洋中僅存的依偎。
在這漫長的兩天兩夜里,時間仿佛被無垠的海水無限拉長,每一分每一秒都寫滿了孤寂與絕。
第一天,初晨的灑在海面上,波粼粼,看似寧靜的海面下卻藏著無盡的力量,起初,還滿懷希地凝視著遠方,堅信陸地就在下一個海平面的盡頭,海風呼嘯而過,吹了的頭發,咸的味道充斥著鼻腔,那是大海獨有的氣息。
隨著時間的推移,烈日高懸。毫無遮蔽的被熾熱的烘烤著,臉上滾燙,干裂,嚨干得仿佛要冒煙,每一次吞咽都是一種煎熬。
大海依舊在四周延,不見邊際,那單調的藍讓人到恐懼和絕。
到了夜晚,黑暗如水般涌來,將徹底吞沒。冰冷的海風將僅剩的卷走,每一次海嘯都像是死神的到來。
第二天,疲憊與如影隨形。強打起神,可口中實在干得不行,著眼前的海水,了,最終還是低下頭去喝了一口。咸的味道瞬間在口腔中彌漫開來,舌尖仿佛被無數細小的鹽粒,讓忍不住皺起眉頭。
咸味太重了!的胃里開始翻江倒海。
天空中偶爾飛過幾只海鳥,眼地著它們遠去的方向,那里或許就是陸地所在。此時的大海變得更加暴躁,狂風掀起巨大的海浪,被高高拋起又重重落下,心中的恐懼也隨著海浪的升高而加劇。
最后,被一個急浪拍暈了過去。
......
思緒止住,茉莉也停了掙扎,呆呆地坐在地上保持著剛剛的姿勢。
的雙眼原本像被迷霧籠罩,混沌而迷茫,往昔的記憶也被封在深不見底的幽潭之中。然而,就在那一瞬間,記憶的閥門轟然開啟。剎那間,的眼神里像是有清風拂過,吹散了層層迷霧,原本呆滯的目開始有了靈的彩,逐漸變得清明澄澈。
是誰,想起來了。
為什麼到這來,也想起來了。
小六和宋卿對視了一眼,宋卿對點了點頭。小六屏住呼吸,將手搭在茉莉的肩膀上,語氣中滿是擔憂:“茉莉,你還好嗎?”
茉莉再抬起頭時,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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