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言惱怒，看著冷聲道。

“來人，回去把婚書拿過來。”

陸景言下定了決心，今日就要給江綰一個教訓看看。

要讓知道，似這般恬不知恥的人，如何配得上他？

不，就算今日沒有發生落水的事。

江綰一個商賈之，渾銅臭味，也休想當他的正妻。

杜若風說得對，若是識趣些，他還可以納為妾，給一個名分。

但如今這般不識好歹，就別怪他不顧往日分了。

下人很快拿來了婚書。

陸景言居高臨下的著，嗓音依舊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江綰，你看好了。”

陸景言當著的面，將婚書撕了個碎。

“今后你我，就如同這婚書，再無復合的可能。”

江綰眼眸了一下，面閃過一瞬的蒼白，但畢竟跟著父親行商多年，從小耳濡目染，很快就平復了緒，嗓音清和說道。

“好。”

陸景言被這副平靜的模樣激怒了，他咬著后槽牙說道。

“你不要后悔。”

說完，帶著杜若風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角勾起一抹苦的笑意。

說不難過，是假的。

畢竟是真的想過，要和他好好過一輩子的。

原本以為陸景言只是子稚些，高門大戶的公子哥，難免被寵壞。

但沒想到這段，從頭到尾只是一廂愿。

母親對不住，讓您失了。

這恩，沒法報了。

江綰抬眸，素來溫的杏眸閃過一清冷，吩咐道。

“拿我的令牌，去告知上京的各大鋪子，我與陸家爺婚事取消，日后他記下的賬，江家一律不認。”

冬霧聞言，立馬高聲應道：“是。”

早就看陸家那大爺不順眼了，不過是仗著年的時候對江家有恩。

每次見了小姐，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對小姐呼來喝去。

也是家小姐脾氣好，就這樣還替他收拾爛攤子，在他上豪擲千金。

要說，小姐花在這陸家爺上的錢，都夠買好幾個面首了。

這年頭，三條的蛤蟆不好找。

長得好看的男人還不好找嗎？

旁的不說，就說清風館的小倌，哪一個不比陸家爺長得好看，不比他聽話？

另一邊，陸景言出了門之后，心里還不解氣。

旁邊的杜若風勸道，“景言，何必和一般計較，這江綰不過是耍小姑娘子，過幾天不還是得乖乖來和你認錯？”

陸景言深以為然，之前有幾次，自己也是惹生氣了。

當時看著生氣，但過了幾天就給他送來了孤本，供他解氣。

杜若風說的對，晾一晾就好了。

回到家里后，陸母聽說了這件事，要陸景言去給江綰認錯，并重新立下婚書。

陸景言不愿意，陸父也不同意。

“不過是個商賈之，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景言，這柳史家的嫡和你年齡相仿，今日下朝的時候，他試探了我的口風，我瞧他那樣子，像是有意將姑娘許配給你。”

柳清婉，那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

自讀四書五經，其父是史，最是看重學問，故而這柳清婉是上京難得一見的才。

若是自己娶了，定能好好打一打這江綰的臉。

但不知為何，陸景言突然想起，去年春日宴上，江綰為他折了桃花，說要給他在書桌旁的花瓶。

當時他嫌棄桃花艷俗，甚至覺得江綰此舉輕浮，丟了他的面子。

于是，丟下那桃花枝就跑，留下江綰一個人，默默撿起地上的桃花枝。

陸景言想，那時候的，似乎還有些難過來著？

這念頭一浮上心頭，陸景言自己都嚇了一跳，這江綰難不難，自己何曾在意？

不是說要和他退婚嗎？

剛好，他就娶了這柳清婉，讓見識下，什麼自慚形穢？

陸母見他這副模樣，氣得捂著口順氣道。

“你就聽你爹作吧！這綰兒是個好姑娘，早晚你會后悔的。”

陸景言不以為然，后悔的人該是江綰。

等看見了柳清婉，屆時看還有什麼話好說？

商賈之，也就配當個外室。

陸母聽到這話，再也不開口勸他了。

突然覺得，自家這個兒子，配不上江綰，這婚事取消也好的。

陸母不想再看到他，借口要去郊外的寺廟進香，外出小住一段時日。

陸景言原本以為不用兩日，這江綰定會上門哄，他連為難的話都想好了。

過往的江綰就是這樣。

有一次，他約了江綰到郊外踏青，但家里正好來了客人，他就將這件事忘了。

江綰一個人在雨中等了大半個時辰，最后還是不放心來陸家，看到他在宴客，才裹著披風離開。

當時陸景言原本以為江綰會氣上幾天。

沒想到次日就來了，還帶來了一方上好的端硯。

嗓音輕地說道：“與君子結不易，昨日來陸家做客的，乃是李淮安，此人頗有才華，陸公子可以端硯贈之，與其結。”

陸景言本就看不上昨日的李淮安。

這人雖說有些才華，但為人過于板正，不識好歹。

他才不要結他呢。

但這端硯倒是不錯，次日他便將這端硯送給了自己的好友，杜若風。

后來，江綰看到的時候，也沒有多說。只是沉默地走開了。

杜若風問過他，這江綰人長得好看，還總是跟在他后跑，如此明的人兒主投懷送抱，他難道就不心？

其實，也是心過的。

有一次他生病了，高燒怎麼也退不下，后來還是江綰帶來了沈書白，才幫他退了燒。

生病的人都比較脆弱，那是他第一次對江綰生出了心。

陸景言想起那日的景，一襲素，面容恬靜的模樣。

他心頭驀然有些煩悶，怎麼還不來認錯？

若是肯認錯，他就原諒這一次。

但婚書已毀，做正妻是不可能的了，若知趣，他可以去同父親說下，納為妾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