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翌日，失眠星人封妙妙頂著幾乎要掉到地上的眼袋來到公司，原以為會引起圍觀，沒想到所有人辦公室卻洋溢著一種兵荒馬的氣氛。

封妙妙看了一眼手表，確定自己沒有遲到，那為什麼大家都是一副在這通宵加班的模樣？

“大寶，這是咋了？”封妙妙好不容易逮住一個準備去復印的郝大寶，趕忙發問。

“咋了？”大寶推了推眼鏡，一副看外星人的表看向，“你沒收到俞總剛發的急郵件麼？廣告部臨時召開季度會，說是本季度廣告部銷售額遭到部人員惡意打擊，通知所有部門老大參加，除了發送給幾個老總外，只單單發了俞總，其余部門老大全都是抄送，這不是明擺著說咱們策劃部打擊廣告部銷售額嘛。”

封妙妙聽完一愣，下意識的在包里一翻，果然沒瞧見手機的影。

好像是昨天晚上實在是睡不著，刷微博刷了一夜，早上放在床頭充電忘記拔了……

“所以現在所有人都在把自己手頭上收集的數據和資料整理出來，方便等會開會的時候用。”郝大寶邊說邊從封妙妙的束縛中掙出來，朝著打印機跑去。

臨時季度會？

自從上次廣告部的會議之后，在封妙妙的心里廣告部儼然已經為了盤般的存在，再加上大家如臨大敵的樣子，明擺著待會的會議只怕是場“鴻門宴”。

封妙妙抬頭看了一眼總策府閉的大門，糾結著要不要上去詢問一下俞以斐有沒有什麼材料需要特殊準備的，正想著，俞以斐就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

他穿著一黑西裝，雖然沒有什麼表，但封妙妙卻能到他周散發出的嚴肅氣場，自打進公司以來，這麼嚴肅的俞以斐還是第一次見，心底不由得咯噔了一聲。

氣場全開的模樣好像比平時更帥了！一一封妙妙抖M的格在霸道俞總面前顯無疑。

“你把所有人手上的資料整理一下，二十分鐘后跟我一起去廣告部開會。”俞以斐冷冷的掃了封妙妙一樣。

雖然不知道以自己的級別為什麼能參與到頭目們才能參加的季度會中，但封妙妙還是猶如小啄米般點了點頭，然后一溜煙的開始在辦公室里搜集資料。

二十分鐘后，頂層會議室門外。

漆黑的木門反出點點亮，一男一的影倒映在門上。

封妙妙抱著厚厚的一摞材料，深吸了一口氣，余微微瞥向站在自己側的高大影，他站的很直，拔的影就像是一棵立于云中的仙鶴，傲世獨立。

他在邊，這個認知瞬間讓封妙妙因為參加大型會議的張消弭了不。

“等會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慌。”俞以斐的聲音從頭頂上淡淡的飄來，明明聽起來沒有任何溫度，卻像是一顆定海神針般穩穩地扎進了封妙妙的心間。

“好的，俞總。”封妙妙深吸一口氣，面帶微笑道。

這扇門后，必定不會是什麼歡聲笑語其樂融融的殿堂，至于是修羅場還是盤，就不得而知了。

大門緩緩打開，封妙妙最先看到的就是Lisa和Tina，在們旁坐著的是其余幾個部門的老大，而坐在主位上的那位，則是公司的創始人兼董事長一一簡開年。

對于這位公司的最大boss，封妙妙并沒有見過真人，只是在OA的構架里看到過他的照片，現在看到真人，封妙妙不得不嘆一句：保養得真好。

據簡介上的年齡，簡開年今年應該已經年近六十了，不過如果不知道他的真實年齡，單單只是看長相，封妙妙覺得他最多也就五十歲出頭而已。

作為創始人，一段風云往事自是不提，簡開年最讓人敬佩的還是他的大度，聽聞他極手公司部的事，是典型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所以這次的會議既然能讓這位boss出，顯然廣告部是有備而來。

簡boss坐在那里，上叼著煙斗，頗有TVB里豪門總裁的架勢，看到俞以斐走，簡boss十分瀟灑的擺手示意，看起來像是心還不錯的樣子。

不能被這樣的假象迷，這種大老板通常都是笑面虎。一一封妙妙默默的在心底告訴自己。

俞以斐的位置被安排在大boss的左手邊，Tina則是坐在他的正對面，封妙妙作為隨行記錄人員則是老老實實的坐在俞以斐的背后，背脊得倍兒直，隨時準備進戰斗狀態。

其余的幾個部門老大看到封妙妙都有些意外，顯然對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種級別的會議上有所不解，不過這種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簡總，既然人都來齊了，咱們就開始吧？” Tina難得沒有賣弄風，反而裹得十分嚴實，跟平日里的穿著打扮判若兩人。

簡開年聞言，沒有異議的點了點頭。

Tina得令朝著坐在下方的Lisa一個眼神示意，投影儀前便出現了一張數據表格，上面寫著的是近幾年來廣告部銷售業績的數據對比，從表格上面不難看出廣告部的銷售業績每年都是呈上漲趨勢，然而直到今年開始，數據卻一直平平無奇，偶爾還會出現下的趨勢。

表格上有兩個月份是特別用紅圈圈標注出來的，一個是本月，一個是去年九月，猩紅的圈圈格外醒目，仿佛在昭示著什麼。

“屏幕上顯示的是廣告部三年來的業績對比圖，不難看出今年的業績對比前兩年確實始終沒有起，這一點我難辭其咎，非常抱歉。” Tina的聲音聽起來嚴肅中帶著兩分惋惜。

這樣主認錯的Tina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居然也有這麼低聲下氣，主認錯的時候？這個念頭剛剛在封妙妙的腦袋里一閃而過，下一秒Lisa就話鋒一轉，調轉了槍頭。

“不過在座的幾位部門老總應該也知道，我Tina不是推卸責任的人，但也絕對不是被人算計了會忍氣吞聲的人。” Tina的目在室環顧了一圈，先是在俞以斐的上停頓了片刻，最后卻把目落在了封妙妙的上，“這張圖，是我們部門的同事前兩天拍下的。”

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張照片，拍攝地點應該是在公司的一樓，角度看起來有些刁鉆，是站在大堂的角落里拍的，拍攝的時間應該是下班的時候，大堂里站著許多人，初略看去不過是一張普通無奇的照片，因此在座的部門老大們都出疑的表，唯獨簡開年和俞以斐淡定自若的等待著Tina的后續。

Tina也不賣關子，鮮紅的指甲在電腦的空格鍵上輕輕一敲，照片上的某一被放大開來，上面出現一個不算太清晰的人影，簡單的來說是一個人的背影，那人穿著一件普通的白T恤配牛仔，頭發簡單的披在后，似乎正朝著前面的黑轎車走去，照片的角度剛剛好能看到車牌號碼，尾數898三個字顯得格外清晰。

在看到這照片的瞬間封妙妙放在鍵盤上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照片上的背影這麼看起來平平無奇，穿著打扮都看不出是誰，但封妙妙卻知道那照片上的人是。雖然不知道Lisa到底是要干什麼，但總歸逃不出那句話：黃鼠狼給拜年，沒安好心。

封妙妙約察覺到廣告部是要用這張照片向策劃部開火，但想不明白的是這張照片上有什麼端倪被人抓住了痛腳，難道白襯牛仔犯了公司的忌諱？各種胡思想在封妙妙的腦袋里飛速掠過，想的越多，的小臉就越白，不是沒聽說過商場如戰場，只是沒有實地驗過當炮灰的覺。

看來這次可以好好驗一下了。一一封妙妙悲催的想。

正想著，封妙妙突然覺到自己的胳膊肘被了一下，條件反的回過頭去，就瞧見俞以斐端著咖啡杯朝他看來，白的咖啡沫蔓延在他的邊，似乎在說些什麼，可是還沒等封妙妙領悟到，俞以斐已經把頭轉了過去，恢復那副老神在在開會的模樣。

他剛說的是……淡定？封妙妙的思緒被俞以斐帶走，反倒沒有那麼張了。

“這是誰？”研發部總監李玄開口問道。

因為是技出，所以李玄最討厭說話拐彎抹角，什麼事能用兩個字說清楚就絕對不會用四個字來解釋，所以這會兒他第一個開口提問，也算是在預料之中。

李玄問完，Tina倒是沒有賣關子，再次輕輕按了按空格鍵，屏幕上出現了一封郵件容的截圖，郵件的容封妙妙很悉，就是上次那個匿名約去吃飯的那個人發的，郵箱的前綴是miaomiao，當時進公司每個人都需要起個英文名方便安排郵箱，封妙妙向來懶得筋，干脆直接用了妙妙的諧音，為此還十分得意，認為好記又好聽。現在郵件了“對證公堂”的證據，還真的是讓人一眼就認出了是的郵箱。

看到封妙妙越來越蒼白的臉，Tina的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然后放出了下一張圖片，圖片上的容還是郵件，容是一封回信，大致意思是答應了邀約之類的話。

如果說剛才封妙妙還能勉強的保持理智，但在看到這封回信的時候整個人都炸了，照片上的是，不抵賴，那封邀約郵件收到過，也不辯駁，但是這封回信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夢游的時候回的嗎？

封妙妙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不能平靜了，深吸了一口氣想要說話，俞以斐反倒是搶先一步開了口。

“Tina有什麼話不妨直說，這麼不明不白的放一堆有誤導的圖片……”俞以斐邊說邊看向Tina，“不太好。”

不太好三個字，說的輕描淡寫，但是其中的分量卻不容忽視，前面一句的“誤導”三個字基本上已經給這件事定了基調，那就是一一無中生有。

Tina看向俞以斐臉都綠了，那張俊上依舊沒有什麼表，仿佛就算此刻這棟樓塌了，也不值得他皺一下眉頭。

“公司里的人都知道俞總監最是護短，不過在鐵證如山面前，俞總難道沒什麼想問自己的助理嗎？” Tina的呼吸有些急促，事已至此，已經沒了退路。

今天這一場會議，就猶如一場戰役，廣告部率先向策劃部發起了進攻，目的只有一個：拿下暴雨科技的單子，搬開策劃部這頭攔路虎。

今年的業績，無論如何，都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