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開始后,班主任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就走了。班級過分安靜,同學們也都無心學習,有綠帽子蓋頭睡覺的,還有趴桌上思考順便懷疑人生的,總之一子抑氣息。
突然穿回高一,桑心里絕對是崩潰的,但是見著周硯后,又有了力。
桑花了半個晚自習去做規劃。看著井然有序的計劃表,心里總算有了一些安全。
首要任務就是學習,跳級到高三不是說說而已。
宴市近幾年教育改革,從周硯那一屆,也就是21屆開始實行‘3+2+1’新高考模式,該制一經實行,歷史類人數激增,幾乎跟理類人數持平。現在周硯他們的那個年段,文科班就有七個。起初大家選科較為,生們一腦選了歷史,再搭配個理科科目。
后來21屆高考結束,歷史類上線率慘不忍睹。
到桑那一屆,選科越來越理,文科上線率低到沒什麼人考慮。但桑還是毅然決然選了全文,甚至沒考慮過雜文。
一是喜歡文科,二是理科學不懂,三是周硯選了全理。
周硯全理,全文,文理雙全,絕配。
桑一回想上輩子干的中二事就忍不住腳趾摳地板。
全理全文,說好聽點是文理雙全,說白了就是毫不相干。
將計劃表折好放進書包,就從桌上了數學書打算學習。剛翻開第一頁,就察覺到同桌看了過來,那個眼神……怎麼說,像是在看個魔鬼。
桑沒管,又了張草稿紙,邊看書邊演算。
坐桑邊上的生楊沁寧,是真的覺得桑很魔鬼,上半節晚自習這人就開始專心致志地寫東西,一眼看過去,紙上麻麻都是字。原本還想搭個話,但桑看上去太專注了,像是進了什麼別的境界。
好不容易等寫完,就見這人又開始寫數學。
天吶,上一中的人都這麼卷嗎?
好可怕。
楊沁寧吸了吸鼻子,想哭。又忍不住去看桑。桑坐得很直,綠迷彩服穿在上過于寬大,領寬松,脖子纖細,皮白皙,五廓深,是個漂亮得有些扎眼的姑娘,就是看上去好冷漠。
剩下的晚自習時間,桑都在寫數學。晚自習結束后,班級同學像是終于解放了,拽起書包就沖。
楊沁寧背好書包,見桑還在低頭寫字,又默默嘆了一句,好可怕。
桑一旦開始做事就很專注,這是上輩子沒辦法才養的習慣。不是聰明絕頂的人,只能說有些小聰明在上。玩,不管是初中三年還是高中三年,基本都是第一年瘋玩,第二年醒悟,最后一年狂補。后來上了大學,學編劇,選修歷史。寫小說,寫劇本,在電腦面前一坐就是幾個小時,看一本歷史概論,要看好幾天才能啃下來。
年不惜時,長大后了時間的罪人。
桌子突然被連敲了好幾下,桑愣了會抬頭,面前站了三個生,都是舍友。
“要一起回宿舍嗎?”舍友問。
桑笑了下:“你們先回吧,我還有點事。”
舍友們點了下頭就走了。
桑低頭把算到一半的數學題算完,才靠著后桌的桌子吐了口氣,的記憶力好像真的很差,才五六年不見,高一的同學就不怎麼記得了,連住過一年的舍友都有些不出名字。
高三要自習到十點半,桑看著那些亮著燈的教室,突然又來了力。
從現在開始,那一棟樓的人都是的競爭對手。
桑又寫了幾道題,等到高三下晚自習,才收拾書包出教室。
下樓時,走在前面的兩個學姐正在相互吐槽。
“我真的好煩小高一,他們一來,我們早餐也沒得吃,廁所還變臭了,連宿舍樓的電梯也搶。”
“我也是服了,住三樓也按電梯,有等電梯的功夫都不知道爬上去幾回了。”
“……”
桑:“……”
雖然有些藝加工在里邊,但桑表示理解。
高三年的暑假只有二十天左右,七月十號放的假,八月一號就來上課了。暑假上課的時間里,整個學校只有高三年段,安靜舒坦的日子過慣了,高一的到來無疑攪碎了安寧。
桑進了宿舍大門測完溫后,老老實實爬了樓梯,住三樓,確實沒什麼坐電梯的必要。
進了宿舍,有舍友在門邊水槽邊洗服,見著還笑了一下:“回來了。”
桑也笑:“嗯,回來了,你洗完澡了?這麼快。”
生長得可,虞好,邊服邊說:“不快不行呀,宿舍六個人,就兩間獨立衛生間,慢一點的話別人就不用洗了。”
“也是。”
桑跟扯了一會就抱著英語書去了臺。男生宿舍樓和生宿舍樓中間隔了個大的生園,都是坐北朝南的走向。
桑搭著臺欄桿背單詞。
后突然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沒想到這邊看男生宿舍還清楚,怎麼樣怎麼樣?有沒有帥哥?”
桑偏頭,后邊站著個高的生,穿著睡,剛洗完澡出來,頭發還是的。桑說:“我有點近視,看不清楚。”
高個生寧冽興地著欄桿:“我不近視,我來看。”
“……”
桑就見張了半天,最后嘖了一聲。
“有帥哥?”桑問。
“有。”寧冽不太滿意。
“?”
“白斬?”桑猶豫問。
寧冽詫異地看了一眼:“你居然懂我的意思?我正要跟你解釋的呢,我靠,我覺得我倆就是知己。”
桑笑了下沒說話,寧冽還是記憶中的樣子,看帥哥,上沒門,大大咧咧,一米七多的高頂著個姐臉,偏生是個傻白甜。
一中每個年段的人數八百起步,有沒有帥哥這事很難說。但是有寧冽,這姑娘熱衷于看帥哥,泡帥哥。所以桑跟同宿一年,年段但凡有點樣貌的男生都知道。
軍訓了一天,姑娘們原本還有些累,但是一聊天就清醒了。
桑六號床,下鋪。把蚊帳拉下來,意識模糊前,還聽舍友義正言辭地怒罵前男友。
宿舍起床鈴六點十分響,宿管阿姨又是吹口哨又是砸門,“起床了!起床了!趕起來打掃務!”
床嘎吱嘎吱一陣響,虞好睡眼朦朧的從上鋪下來,拎起牙杯去臺洗漱,結果一掀窗簾,就見臺站著一個人。
“啊——”虞好短促地了一聲。
桑回頭,小聲問:“嚇著你了?不好意思。”
虞好連連擺手:“沒事沒事,我就是沒睡醒,沒反應過來。”
又看了眼桑,生已經穿好了迷彩服,還繞了個丸子頭,瞧上去很神。虞好正要說話,結果視線下移瞥見手里的英語書,覺得不可思議:“你在背英語單詞?”
“嗯。”
虞好:“你幾點起的?”
桑想了下:“不太記得,五點多吧。”
虞好朝豎了個拇指。
桑無奈笑了笑,合上英語書后只想嘆氣,別看現在神,但真的困的。中考后的三個月太過放縱,朝九晚五到這了晚五朝九,凌晨睡午時起,非人間作息深固,現在本調整不過來。
剛才背英語單詞,睡著了三次。
還是不說了,太丟臉。
早讀過后,就由各班教帶隊去軍訓。太一點也不吝嗇,熱得場上的空氣都快扭曲了,桑又被打蔫了,把帽子低擋住太線,腦子里開始想七想八,首先分析了一下自己艱難的境。
記不得水杯長什麼樣,間接等于沒有水杯,軍訓還剩八天,沒水杯……
沒帶防曬,早上已經翻箱倒柜找過了,軍訓還剩八天,沒防曬……
暑假日夜顛倒的報應來了,覺自己現在悶氣短得宛如一朵即將凋零的花。
早上的軍訓沒什麼特殊任務,就是站軍姿,班上生已經倒了倆。桑還在撐,昨天已經倒過一次了,今天要是還倒,那就太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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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教學樓一側是排的凰花樹和香樟樹,八月藍天白云,蟬鳴聒噪,伴著朗朗讀書聲,倒是別樣的愜意。
周硯去飲水間沖了包板藍,從教室后門進去,將杯子擱后排一個男生的桌上,屈指扣了下桌子:“喝完再睡。”
趴著的男生掙扎著抬頭:“困死老子了,剛才上課跟余姐對視了幾次,差點沒把我嚇死。”
余姐,全名余易琳,高三(17)班班主任。
簡櫟城一口喝了藥,腦門磕桌上:“不能再睡了,下節英語課,睡完就完完,你說喝完冒藥再喝咖啡會死嗎?”
周硯瞥了他一眼:“你有病?”
“靠。”簡櫟城說,“我本來就有病,我冒了你不知道嗎?”
簡櫟城后知后覺那問題確實有點智障,補救道:“我腦子燒著了,出了點問題。”
周硯嗤聲道:“深更半夜不睡覺出去打籃球,凌晨三點沖冷水澡,有點潔癖沖了不止一遍,洗完后夜茫茫,景生,想到把自己甩了的前友,又氣又難過,在臺傷了半小時,然后隔天一病不起的人,你覺得只是發燒后腦子不行?”
簡櫟城:“……”
“滾,別我打你。”
周硯轉走,簡櫟城急忙喊了聲:“哎,幫我把杯子洗一下,順便幫我去醫務室拿溫計,余姐讓我每隔半小時測一次,溫度過高就拖進醫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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