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確定要跟我換份嗎?我癌癥擴散很快,醫生說我只能活一個月了。”
許清歡點頭:“我確定。我就是要在名義上死亡,不讓任何人找到我。”
眼前的趙姐雖詫異,但還是一口答應下來。
三個月前,許清歡出于好心,在檢時和趙姐換份,讓得以瞞家人自己的病。
當時的許清歡還腦補傅盛和發現檢單后慌的模樣,連解釋的話都想了一籮筐。
可惜,把心分給別人的傅盛和從未發現。
用份證給趙姐登記好后,許清歡用趙姐份證訂了一張去伊犁的機票。
剛訂好,上扶梯,許清歡在數百人中一眼看到矜貴清冷的傅盛和,他雙手搭在旁人的扶梯上,遠遠看去,似是把圈在懷里。
人是俞馨,許清歡認識。
的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傅盛和立馬拿出香囊讓嗅著。
即便離得遠,許清歡還是一眼認出那個香囊是外公去世之前親手給做的。
一共十個,用一個,一個。
傅盛和曾為找過老中醫,配了上百個,總算有幾個味道類似的,才大發慈悲,把外公做的香囊分給他一個。
傅盛和很珍惜,保姆不小心了一下,他都大發雷霆……
扶梯到了,許清歡踉蹌一下,腳崴了,顧不得疼,匆匆跟上去。
婦產科。
原來,他們去的是婦產科。
怪不得,在哪都能第一眼看見許清歡的傅盛和任追了那麼久都沒有發現。
苦地笑了笑,轉,離開。
手機響了,是傅盛和打來的。
“歡歡,對不起,今天中午公司有事,我不能陪你吃飯了。”
“嗯。你忙吧!”
許清歡沒什麼力應付,那頭應該察覺不對,又哄:“歡歡,別生我氣,好不好?最近項目多,等項目結束,我一定陪你。”
“好。”
像是有預一般,那間診療室的門猛然推開了。
許清歡心狂跳,躲在自售貨機旁。
瓷磚倒映出傅盛和朝這邊走來的影子,一步,兩步……
即將看見許清歡的時候,那個人跑過來:“盛和,你在干什麼?醫生說今天可以做B超耶,小寶寶的第一面,你要不要看看?”
傅盛和腳步一頓,隨著人的力道走回去:“覺有人……算了,什麼時候做四維,到時候留一張照片。”
許清歡松了口氣,快速下樓。到家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剛做好的指甲斷了。應該是差點被傅盛和發現時摳的。
無力跌坐在門后,看著兩人的定照發呆。
那是一張病房照。
他們是青梅竹馬,他對很照顧。
高考后,他家破產,他出國。
兩人重逢后,心照不宣地曖昧。
一次約會,被傅盛和的仇人包圍,車狠狠撞上來時,他選擇保護。
傅盛和頭破流。
許清歡完好無損。
那些人并不罷休,把傅盛和從車里拖出來,又打了一頓。
許清歡怕他被打死,沖上去護住他。混中,的腹部被捅了一刀,鮮和他混在一起。
之前不肯服的傅盛和頓時哭了,他跪在那些人面前,求他們沖自己來,放過。他又被打了,還被狠狠辱了一頓。
獲救后,傅盛和第一時間給許清歡道歉:“對不起,連累你了。”
許清歡怎麼會怪他。
那一次,傅盛和清醒后,拄著拐杖去找許清歡。
病房里,堆滿剛剛空運過來的朱麗葉玫瑰。
“歡歡,我原本想等我再爬上去一點,再迎回我的小公主。我可以的委屈,我的公主半點不能。但我憋不住,我想有個合法份,保護你。”
許清歡激得傷口扯得痛,卻也撲進他懷里,兩個人痛得齜牙傻笑,對方眼底的意了止痛劑。
才短短三年,傅盛和的已經變了質。
果真是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
許清歡拿出準備送給傅盛和的的日記,一筆一劃寫道:“9.11,傅盛和,我看見你陪去婦產科了。
那時,我正化療出來。
也好,我也不想要你了。”
短短幾十字,許清歡好像耗盡了余生的力氣。
門鈴響了,管家開了門。
沒一會,一群人捧著珠寶和禮服站在許清歡面前。
“傅太太,這都是傅先生拍下來送給你的。你快看看喜不喜歡。”
許清歡瞟了一眼,件件價值不菲。沒什麼興趣,擺手讓他們離開。
傅盛和或許自己都沒發現,他做錯事,就會下意識送禮。
錯誤越大,禮越珍貴。
來人放下珠寶,漸漸離去。
“傅太太怎麼看都不看一眼啊?傅先生那麼有心,還親自給搭配。其余人都是丟給專業人士。”
“嗐,是傅先生送的太多了,每個月都送。傅太太可能習慣了。”
“太羨慕了,聽說傅先生的公司名字都是兩人的組合,那時候他們還沒在一起呢!別人七年之,他們都認識十年了,還是那麼好……”
聲音漸漸遠去,許清歡按了下心臟,居然沒什麼覺了。合上眼。
不到半小時,腳步聲響起。
許清歡一聽就是傅盛和,緩緩睜眼:“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公司有事嗎?”
傅盛和寵溺地親親的眼角:“送珠寶的人看你眼睛紅了,我不放心你,立即推了所有事趕回來。誰欺負你了,我替你揍他。”
是你自己啊!
許清歡把玩著他的袖口,綠松石的,是俞馨的品味吧?
推開他:“沒,看了個電影,哭了。”
傅盛和沒察覺到的異樣,笑了兩句,余撲捉到臺面上致的日記本。
“你給我的?求了你兩年,你終于舍得給我準備的日記了。”
許清歡住:“還沒寫完,一個月后再看。”
傅盛和求了幾次,許清歡堅決不答應,他只好妥協:“好飯不怕晚,老公聽寶貝的,一個月后再打開。我一定會很喜歡的。”
許清歡盯著日記本,心說,傅盛和,你也許不會喜歡,但絕對會刻骨銘心。
2
一大早,傅盛和親手給許清歡做早餐。等起床,餐桌上都是最近多吃幾口的。
傭人端上傅盛和親手磨的咖啡:“這是傅先生上次出差,從云南帶回來的咖啡豆,您說支持國貨,他立馬記住了。”
品了一口,很苦。
正好一心里的苦,許清歡放下咖啡,傅盛和著下,吻住。
“苦吧,老公特意沒加糖,就為了讓你記住老公的甜。”
分明更苦了。
許清歡去緒,催傅盛和上班。他可憐兮兮地表演一番,乖乖走了。
瞥了一眼早餐,許清歡丟下勺子,嘣一聲,濺起不漣漪。沒心思去管,換了服,直奔整容醫院。
前臺熱地給許清歡介紹套餐,興致缺缺,選了容服務。
如果醫院靠譜,便拿著趙姐的資料登記,用大價錢,買一張整容證明,再去重辦份證。
一位按師覺得許清歡眼,調侃一句:“長得很像傅太太,您以后一定跟傅太太一樣好運,遇到傅總那麼好的男人。”
容師不同意:“那可不一定是好運,靠山山倒,不如像俞馨士,有自己的事業才讓人高看一眼。”
俞馨……傅盛和公司的副總,在他還在國外創業的時候,加他的團隊,一路高升,了副總。
“許士,您放松,脊背不要崩那麼。”
許清歡呼出一口氣,盡量放松。
又聽容師說:“我看傅太太就是個花瓶,天天閑在家,和傅總都沒什麼共同語言了吧?而俞總不一樣,是能和他并肩的人,我是傅總,我肯定心……”
以前,也有人說過他們相配。
許清歡那時年輕,把傅盛和的當尚方寶劍,一點都不畏懼俞馨。再優秀,也不是傅盛和的心頭好啊!
現在想想,當真是天真得可笑。
“要我說,傅太太本配不上傅總。上次,俞馨過來陪客戶,是傅總接的。腳扭了,傅總二話不說公主抱到車上……兩人的眼神都拉了……”
“你瘋了,傅總很傅太太的,知道你說這話,你工作還要不要了?”
容師顯然不服氣:“事實如此,還不讓人說了。今天,傅總又陪俞總過來了。做容很無聊的,若不是真,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過來陪呢?”
按師再次勒令容師別說了,一時沒注意,用力按,疼得許清歡出聲。
按師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給您好好放松,我去找我師父過來,手藝比我好,保證給您更好的驗。”
許清歡不怪,本來就是聽見那些話沒法放松,再說了,按哪有不疼的。
門突然開了。
許清歡嚇了一跳,卻聽見了悉的聲音:“誰允許你詆毀我太太的?”
容師牙齒打架:“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被開除了,現在收拾東西走人吧!”
“我、我……俞總才是容院的老板……”
另一道悉的聲音傳來:“你走吧,傅總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
是俞馨。
俞馨轉向許清歡:“這位士,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贈送你一張高級會員卡……”
許清歡轉臉,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傅盛和三步并作兩步上前,以別扭的方式擁住:“你怎麼在這,該死,那麼不好聽的話你都聽見了。”
許清歡盯他:“我做容。在這不奇怪,你不是在上班嗎?”
傅盛和面如常:“俞馨陪幾位客戶容,我來看看進展。還說呢,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把那些委屈咽到肚子里。”
許清歡笑了:“委屈嗎?”
傅盛和點點頭。
“可我不覺得委屈啊,因為那是假的。會變真的,才會讓人特別在意吧!”
傅盛和臉上閃過一不自然:“可我見不得你到一點點詆毀。你不生氣,我心疼啊!”
許清歡笑不出來了,是心疼,更是心虛的遮掩吧!
包廂里早已沒人,門也關上了。
傅盛和親自伺候許清歡起來,給穿服、穿子、系鞋帶,細心得外人看了都無法將他與那個高高在上的霸總聯系在一起。
他提著的包送去了另一家容院,其名曰,不想讓在過委屈的地方接服務。
在等容師準備東西時,傅盛和雙手疊,大拇指微微晃。
他有心事。
許清歡太了解他了,不想給他臺階下,目偏移。
下一秒,袖子被扯住:“清歡,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嗯?”
“俞馨懷孕了。”
許清歡的心口像被人狠狠攥,呼吸都不由得停滯了。
3
傅盛和沒注意許清歡的不對,兀自說著:“孕期反應很大,卻還堅持去見客戶。崴了腳,我不能不管吧?我真的對沒什麼……你別誤會……”
他抬頭,看到的表,立馬搖:“沒事吧,你別嚇我!”
傅盛和眼里的驚惶不似作假,他還,卻也瞞了那麼多。
“對不起,歡歡。你若在意,過段時間,我把調得遠遠的。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許清歡呼吸都是痛的,努力調整緒:“沒事,誰讓你說話大氣,嚇死我了。我不在意的,你怎麼反應那麼大?”
傅盛和悶悶不樂地抱:“因為我想讓我的一切獨屬你一個人。打破了,我又不能找要賠償。誰讓也是為我們賺錢。”
演技可真好。
許清歡已然麻木,笑著點頭。
后者以為沒事了,老老實實陪做容。不到半小時,他的手已在手機上飛舞。
仔細一瞧,表雖然不耐,但那微微翹起的角騙不了別人。
沒幾分鐘,傅盛和指指電話,表示自己出去接電話。
隔壁富太太好奇地問:“你做容怎麼不在傅氏旗下的整形醫院做?悅和就是傅氏旗下的。”
悅和,是剛剛的整形醫院。
現在屬于俞馨,是傅盛和送的嗎?
許清歡回過神,敷衍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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