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東臺 它看起來就像是……天堂。……

楊糕算是明白了, 給別人當導游要錢，給陳睦當導游要命。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大車司機可以做到的水準了，而且既然還有搭檔, 還過傷, 還對自己的所有信息都嚴格保，甚至連高都要保，那麽的工作難道是……

武裝押運？！

*

楊糕又歪著頭看陳睦——這個人穿迷彩服的樣子, 怎麽想怎麽合適。

“看夠了沒？”陳睦毫不留地穿, 讓他臉一紅, 又飛快地去看窗外。

此時的陳睦心舒暢，像鼻塞了一年終于通氣兒了一樣，每個細胞都在呼號：沒錯，這就是我該的速度！

也十分理解楊糕為什麽盯著看, 就剛才的那行雲流水的作, 沒人能不看, 沒人能不仰慕，沒人能忍得住不琢磨。

就該這份仰慕。

從這個個頭長起來開始，便被人仰視——被生，被男生, 被父母，被師長。不管聽誰說話, 都從未躬下子, 總是直著板，頂多低一下頭, 或者眼神往下一垂。

畢竟從學生時代起就著校園明星的待遇，那些跑步時、行走間向投來的欽慕的目，從心理上就把擡到了一個異于常人的高度。

在青春期叛逆得最徹底的時候, 甚至不允許自己的父母對不尊重，會因為聽到一句“你考這點分你對得起誰”，而摔門就走。

有時候會覺得，自己是個被尊嚴和驕傲堆砌出來的人，自大又較真。

在最初那次奪冠之後，和徐來招募了技師，共同將火焰車隊組建起來。經歷了連續幾次得獎得冠，他們證明了一切并不是運氣，火焰確實有著在賽場上爭金奪銀的實力。

而隨著比賽等級越來越高，同臺競技的漸漸了能與他們一較高下的對手，賽場變得越來越危險，角逐也越來越吃力。

但陳睦喜歡這種覺。

如果只有一個人鶴立群，那反而沒意思。就是要出現一堆被看好的王牌車手，出場時個個金閃閃，然後在衆人期待他們的彩表現時，卻發現冠軍已經沒有懸念——換而言之，還是沒把任何一個對手放在眼裏。

徐來總對的這種態度到擔憂，在賽前打陳睦的囂張氣焰，希能更加沉著冷靜地參賽，了徐來的一項必備技能。

當然一開始把握不住火候的時候，好幾次因此怒陳睦，吵得幾乎決裂。

後來他便搞明白了，陳睦不是不能聽人說話，而是得非常注意方式。他漸漸能夠把握分寸，真正為陳睦量定制的領航員——不管是在賽場上，還是緒上。

這個階段讓陳睦印象特別深刻的是，有一場賽比得特別險，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車手居然對窮追不舍，一會兒你超我一會兒我超你，這要放在公路上都是鬥氣車的水平。

開得火冒三丈，下車就想看看這狗東西到底長什麽樣子，誰知道這小子也犟，摘了頭盔氣勢洶洶地直沖跑來。

那一刻陳睦板完全直了，想著就算真要搏，吾拳未嘗不。

但是一個頭盔一支筆塞到了的拳頭裏，人家說：“您是陳睦對吧？我就是因為看了您的比賽視頻才決定玩賽車的，您能給我簽個名嗎？”

陳睦：“可以可以。”

*

所以說楊糕這個又別扭又想看的模樣，還真讓陳睦回憶起了當年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時候——果然就算武功盡失，在這個小羊羔面前逞逞英雄還是綽綽有餘的。

但是沒得意幾分鐘，這囂張的神就變了眉間的褶皺：“嘶——”

說下次得開保守點是認真的，這次超車確實驚險，現在的腰其實不能負荷這麽快的速度。

“怎麽了？”楊糕被這靜驚了一下，立刻轉回來。

陳睦也不多話，只是騰出一只手來捶著後腰：“坐久了。”

楊糕眼睛一亮，果然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你昨晚好像也是腰疼來著，都沒站穩。要不要去看看啊。”

“不用了。老病。”

“……什麽病？”

“你管我什麽病。”

“喂，我是關心你啊。”

陳睦覺得好笑：“口頭關心是關心啊？要真關心我，得空來給我捶捶腰。”

“今晚嗎？”

*

陳睦被他問得一愣。

然後才回過神來：“你腦子壞了啊？”

“幹嘛？”楊糕看上去理所當然的，“白天得趕路，我怎麽幫你捶？今晚我們不是訂在同一個酒店嗎？大不了我過去一趟就是了。”

“……神經。”陳睦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只是罵了一聲婉拒了，順帶岔開話題，“現在幾點了？”

“3點半了。”楊糕似乎對之前的討論也沒什麽興趣，很快就投新的話題中，“真是服了，先是在咖啡店逗留太久，然後又遇到那個大車堵路……水上雅丹肯定來不及了。”

陳睦也加跟上：“來不及就來不及唄，我們不是看到雅丹了嗎？水上雅丹是怎麽個事兒……雅丹地貌泡水裏？”

“……正常一般會說湖上冒出一些雅丹巖石。”楊糕說著掏出自己的小本子，又用圓珠筆屁抵了抵額頭，“好吧，確實這個季節水上雅丹可能蚊子多。那這個地方我們就放棄。”

他說著在本子上打個叉：“那我們等下到了東臺吉乃爾湖，玩一會兒之後就原路返回一段兒，然後往北走柳格高速，直接去翡翠湖看日落。”

“可以啊，我沒問題。”

“……這都不是你有沒有問題的事哦。”楊糕說著繼續在紙上做標記，“現在從東臺到翡翠湖至需要3個半小時，然後我們必須在晚上8點半之前到翡翠湖。”

“為什麽？”

“因為8點半停止售票。在這個基礎上最好還能再早一點，因為8點半小火車也停運。”楊糕現在聊行程的樣子看起來莫名認真，如果說之前有向陳睦顯擺自己的導游能力的意思，現在就是完全沉浸在規劃當中，一副特別認真的樣子，“就按8點算吧，如果我們想8點到的話，至5點得從東臺出發……嘖，時間還是有點趕。”

那陳睦也沒辦法，能開快車，但是通規則不允許，總不能超速。

倒是看楊糕這樣子，總覺得心有點，好像剛才也有什麽讓有點在意的事來著……

算了不想了，陳睦一貫的習慣就是，只要不想，那就沒這事兒。

擺擺手就當這頁掀過了：“嗐，玩就好好玩嘛，要是在東臺玩久了，大不了翡翠湖就不去。”

“那你將完錯過所有浙江人免費的景點。”

“……”陳睦語塞片刻，扭頭問他，“東臺對我不免費嗎？”

“東臺吉乃爾湖，對全人類都免費。”

*

東臺吉乃爾湖并不是一個天然形的鹽湖，也不是什麽旅游景點。

它其實是青海鋰資源公司礦區，因為景過于麗的緣故，應廣大游客需求開設了觀景通道，而在觀景過程中不收取任何費用。

“這是做慈善啊……”陳睦把車停好後，就率先往裏走了。

外面車其實已經停了不，看得出確實是個熱門“景點”，但是對于偌大個鹽湖來說，人就顯得稀稀拉拉，全然不是那種人挨人的模樣。

已經看到遠的鹽湖了，這跟之前的青海湖完全不一樣——如果說看到青海湖時的第一覺是“要找個詞兒來形容這個”，那麽看到東臺吉乃爾湖時的第一覺就是“這是明的”。

但其實湖水并不是完全無，它是那種非常清的藍，湖面被風吹起的漣漪才是完全明，就像藍布丁上蒙了一層冰糖殼。

陳睦自認為對一切文藝範的東西過敏，喜歡直接點的，有什麽說什麽。

但是任何一個人到了這種地方，都很難再用一種“有什麽大不了”的態度去對待這種景，因為它真的很大不了，它看起來就像是……天堂。

而從陳睦腳下到湖之間還有一大片白茫茫的鹽地——是的，一大片，沒有一丁點土，全是鹽——只可惜不是食用鹽。

完全被吸引住了，踩著吱吱作響的鹽粒，一路往湖邊走去。像踩著雪，像踩著白沙海灘，又像是踩著藍布丁旁的糖霜。

有沒有一種可能，在一年前翻車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死了？所以才能來到這樣麗的地方，這似乎也不錯。

就在這時，後有人追上來，遠遠喊了一聲：“姐！”

陳睦才如夢初醒。

回過來，小夥子就已經跑到了近前，差點沒剎住車：“你怎麽也不等我啊！你手機又沒信號，分開了我上哪找你？”

陳睦頓了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盡量讓自己自然點：“誰知道你這麽慢，你自己怎麽不跟點？”

“我看門口有個小攤，就給你買了這個。”楊糕說著抓過陳睦的手，往手心塞了個東西。

那一刻陳睦其實懷疑是什麽整蠱玩。

但是當打開手心，那裏躺著的，卻是一條紅藍珠子串起的巧額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