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廷尉的人來了。隔著竹簾看向殿，春旖旎，暮雨朝云，一絕子正在二公子之下輾轉承歡。

廷尉笑了一聲“公子好力”，便自行離去了。

巳時，黃門侍郎帶著皇帝詔令來了。許之洐被封為燕王，封國在乾朝東北一帶。

既封了王，也有了封國，許之洐不日便要就藩。先前這座府邸大門也換了“燕王府”的新匾。

姜姒便被囚在燕王府中。確切點說，是被囚在燕王許之洐寢殿的鐵籠子里。

令一個人生不如死，對許之洐來說，從來不是難事。

他將囚在籠子里，無一履蔽，踐踏的尊嚴。但凡他回到寢殿，便將從籠中拉出來施暴。數日間無盡的欺辱強占，姜姒渾淤青，形容憔悴。

可越是憔悴破碎，許之洐便越有征服。直到見了許之洐，姜姒再無力反抗，任他強取豪奪。

可這樣乖順的姜姒，折磨起來便也沒什麼意思。

離開長安前，許之洐斜斜靠在榻上。他看著日漸消瘦的姜姒，像塊木頭人一樣，赤地蜷在籠子里。

他便道，“你如今可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了？”

姜姒一不，一雙桃花眼原是極極靈的，此時黯淡無神。一頭烏黑的青也失去原本的澤，凌地散在上。

許之洐見如此，心頭竟兀自涌上一不知名的緒。口說道，“因為你，我差點死在宮里。”

已經是極度虛弱，聞言便問，“大公子還好嗎？”

許之洐笑道，“還掛念著你的大公子，他如今是東宮太子，春風得意，可還記得失去行蹤好幾日的你？”

姜姒笑著，眼角卻盈盈流出淚來。的大公子還活著，也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一定很歡喜吧！不悵然說道，“那便好。”

他有一瞬的失神，“你既如此輕賤，便由伯嬴送你去營中做軍支吧！”

掙扎著起，雙手撐著地突然倒下。這雙手自那日被縛在后了一整夜，便酸無力，如今竟是連子都撐不起來了。姜姒心里一酸，“主人就這樣作賤奴嗎？”

“是你自己作踐自己。”

“奴何曾作踐自己？”

他眼神漸深，“你既是我的人，心里想的卻全是許鶴儀。這樣的人，便不配做我的人。”

姜姒又抱屈又不解，喃喃問道，“大公子救了奴，善待奴十一年，奴的心里，不該想著大公子嗎？”

許之洐沉著臉，眉目之間一片冰冷，側過臉朝殿外吩咐，“取湯藥來。”

侍婢很快便取來一碗湯藥，黑乎乎的冒著熱氣。也不知是什麼藥，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那侍婢臨出門的時候，不過垂頭瞄了一眼姜姒。不曾想竟惹到了許之洐，他霍然直起子，扔了一件袍子蓋在籠子上，沉聲道，“伯嬴，剜去雙眼，打死！”

伯嬴應了，便進殿將那侍婢拖了下去。侍婢大驚失，尖著求饒，“燕王殿下饒命！燕王殿下饒命！奴婢再不敢了！”

忽又聽一聲慘，“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啊啊！救命！啊！”

接著很快便被拖走，遠遠地，又傳來混合著慘聲。不多時，哀嚎聲也漸漸聽不清了，那人/大概已經死了。

許之洐端起湯碗踱步到前，“喝了。”

姜姒問道，“這是什麼？”

“避子湯。”

朱輕，接過湯藥。他——的主人——已經是燕王了，份尊貴，又豈會在腹中留下子嗣？倒也好，喝了便能干干凈凈走，真是再好不過。

姜姒端起碗，的手微微瑟索，仰頭便要喝下去。又聽他道，“喝了避子湯，這輩子你都不再會有孩子。”

姜姒心下悲涼，淚水奪眶而出。搖著頭哀求，“主人......不要......”

許之洐接過湯藥，細細打量凄凄然又憔悴可憐的樣子。一個月前，還明眸朱，在燕王府里不過幾十日景，竟就磋磨這個樣子。

可哀求他，不過是想要以后去給那大公子生孩子罷了。這種低賤的人，有什麼好可憐的？這樣想著，許之洐便一手住的下，迫使張開，將一整碗避子湯連同眼淚都灌進里。

姜姒嗆的咳嗽起來，癱倒在地上，腹部很快就開始絞痛。蜷起子，面慘白，只覺得自己又冷又疼，忍不住抱住自己。

許之洐眉頭微蹙，他大概沒想到避子湯的藥效這麼猛。他將袍子扯過來丟給，攥了袍子，渾打著哆嗦。

“你怎麼了？”許之洐問道。

姜姒疼的說不出話來，直到玉杵之間流出殷紅的來，染了他的袍子。

許之洐愣住了，起便命伯嬴急召醫長雍進殿。

長雍急匆匆趕來把了脈，低聲道，“殿下，姑娘這是有孕了。”

許之洐呼吸一滯，心頭竟然難以名狀，“嗯？”

長雍又回道，“臣配制的避子湯，除了大寒大涼的碎骨子、麝香，還特地添加了水銀。喝上這一碗，保管終生不再生子。”

這人居然懷了他的孩子。

不，這個孩子現在已經沒有了。

*

姜姒是從燕王府里聽到關于宮變的消息。

三月二十六亥時大雪，宮里有侍持信奔出宮門，被許之洐的人當場劫下。信中言明皇帝病危，請大公子快馬進宮。

儲君之位千鈞一發。

許之洐雖計劃星夜率兵進宮，但不過是引蛇出，使大公子宮，好安上一個謀逆的罪名而已。如今宮門外著白埋伏，在皚皚白雪里，竟然就截下信。雖有蹊蹺，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當即宰殺侍，率眾闖開宮門。

誰曾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許之洐才進大沒多久，大公子便率親兵進宮。宮外人影幢幢，尚埋伏著趙大將軍手下的兩萬士兵。

宮火四起，刀劍錚然。

有侍驚慌大喊著四下奔逃，“兵變了！”

皇帝的衛軍迅速出擊抵擋，許鶴儀的親兵又以清君側為名殺了進來。許之洐所帶白兵甲不過數百人，力戰不敵。若不是被人引著于道中遁去，只怕不是當場喪命，便被拿下前問罪。幸而提前在府里營造一副生辰宴飲假象，才能金蟬殼，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其余白人被悉數拿下，但凡有口氣的，皆咬舌自盡。清理戰場時，許鶴儀的親兵與衛軍始終未發現許之洐的影子。衛軍統領丑時帶兵前去二公子府邸時，發現許之洐一夜宴飲，好不快活。

次日一早，廷尉的人再次前來府中探聽虛實，正撞見許之洐與一子握雨攜云，相得甚歡。

若是宮謀逆之人，早便逃走或以死謝罪。怎可能安然待在府里，甚至旁若無人行床笫之歡。

四尋不得許之洐進宮的佐證，皇帝這才打消疑慮。一日之間，許鶴儀主東宮，許之洐封為燕王，不但毫發無傷，還白白得了塊燕國的封地。

至此，太子燕王勢均力敵，鼎足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