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人”前方又傳來一個聲音,知雨抬頭看去,只見狹窄的庭院那頭正有兩人從房中出來,上穿的都是常服,看不出份。說話那人材較高,在廊下背而立,知雨也看不清他的臉,只約看到一臉的絡腮胡子,倒似是個中年人。
中年人也在打量知雨,突然問:“你家姑娘可是姓許”
“正是!”知雨聽他能說出許碧的姓氏,頓時心里一松,“我家姑娘正是姓許!是去杭州與沈大爺親的。如今在驛站之中,我家姑娘發現住驛站的另一隊人里似乎有倭人,所以我趕來報!”
“你家姑娘是如何發現的”中年人與旁的人對視一眼,沉聲問道。
這個知雨真答不出來,暗暗后悔當時沒有多問許碧幾句,只能著頭皮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同時將那求救的布條也拿出來:“那些人說是送秀京待選,可是卻在知道我家姑娘的份之后就監視著整個院子,還有這布條,就是那位秀塞給我家姑娘的。”
其實這些只能說明那六名“家丁”份可疑,卻并不能說明他們就是倭寇。但知雨也只知道這麼多了。疑心這中年人就是縣令,唯恐他不肯去救,連忙又補了幾句:“你既然知道沈大將軍的名號,那就應該知道,如今沈家大爺傷重,我家姑娘正是去親沖喜的,若是因你耽擱,我家姑娘有什麼事,沒能及時與沈大爺親,導致沈大爺不治,朝廷損失重將,你可擔不起這責任!”
這些話都是許碧教的。本來是不想說的,畢竟沖喜對子來說可不是件好事,至是有被娘家并不看重的嫌疑。但眼看這些人聽見了沈大將軍的名字也并沒有多著急的模樣,知雨也就顧不了許多,只能說出來了。
不過這話說出來還真有點效果。中年人笑了一聲:“導致沈大爺不治,這責任可真是讓人擔不起呢,既然這樣,把人上,我們去驛站看看。”
知雨松了口氣,忙道:“姑娘說了,千萬不要驚那些人。我們是以請郎中為借口出來的,最好你們有人裝做郎中跟我們進去,先護住我們姑娘,然后再找人裝做住驛站,尋機下手。若是就這麼沖進去,驚了那些人,必定要拿那位秀做人質,說不定就要傷了命呢!”
“哦”中年人了下,“這都是你們姑娘想出來的法子既然疑心是倭寇,為何你們姑娘自己不先逃出來”
知雨也想把姑娘先弄出來啊,可是姑娘自己不肯:“姑娘說我們材都不相同,即使換了裳也可能被那些人認出來,如此一來打草驚蛇,恐怕就連報的機會都沒有了。”
中年人再次跟邊人對視了一眼。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庶,又是久居京城,知道倭寇就算不錯了,居然還能辨認出來但即使認錯了,這后頭的主意卻都是對的,尤其這個自己留在驛站之穩住歹人的主意,一般的宦家兒恐怕是想不出來的。一則未必會想到材與丫鬟不符的細節,二則更未必有這個膽氣。
知雨沒注意到中年人這個作,現在只顧得上去看周圍了。方才中年人說“把人上”,這庭院之中就一下子多了二十幾個人,個個都是一深勁裝,出現得無聲無息,好像本來就藏在夜里,這會兒一下子跳出來了似的。
知雨一個小丫鬟,自然不懂什麼武藝,但看這些人好像都是訓練有素很干的樣子,心里多放松了一點:“那你們——”誰裝郎中啊
“我來吧。”中年人嘆了口氣,“你們裝的都不像。”
方才跟他一同出屋來的那人看著斯文些,此刻方道:“你和九煉先去,我召集衙役隨后支援。”
中年人已經不知從誰手里接了個藥箱背上,隨口道:“你這些衙役不充大用,還是免了吧,省得這會兒起來反而驚了人。”
知雨怔了一下。難道那個人才是縣令那,那這中年人究竟是誰
這會兒中年人已經走到了近前,借著燈籠的才發現,這人好像年紀也并不大,只不過臉上全是絡腮胡須,遠遠瞧著便是已到中年的模樣了。
“走吧。”中年人敏銳地注意到了知雨的目,卻不甚在意,“再晚些,恐怕你家姑娘就更危險了。”
這一下知雨就把什麼別的事都忘記了“走,快走!”
驛站看起來似乎沒什麼異常,小丫鬟喜鵲正在廚房燒水,聽見靜便打著呵欠走出來:“可算把郎中請來了,怎麼拖了這麼久”
“問了好幾家,才算請到一個郎中。”知雨隨口回答,急著問道,“姑娘呢”
“姑娘喝了點熱水,似乎好得多了。我聽著這半晌都沒靜,想必是無妨了。”喜鵲剛睡下就被折騰起來,也沒什麼神,“既然郎中來了,趕去給姑娘看看吧。”
真是的,就這麼一丁點兒小事,折騰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寧。林媽媽倒是借口子不舒服去歇著了,只剩下還要在這里燒水。
知雨正要點頭,忽然看見院子里的馬車了一輛,頓時心里一驚:“有人出去了”那輛馬車就是之前那個高大車夫趕著的,現在連那車夫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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