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七王啊,您這個,確實是不行!”羅伊一本就是為了報復而來,當然要好好把人奚落一頓,于是上毫不留, “要我說,難怪您婚這麼久都沒孩子哈,您這個,嘖嘖嘖……”
羅伊一一邊說,一邊搖頭晃腦,仿佛蕭胤真是有疾,不能人事一般。
蕭胤本是不放在心上的,但這郎中的聲音卻是越聽越悉,使得他不由抬起了頭將人仔細打量過幾番,“哦?您是說,本王,不行?”
饒有興味的一聲落下來,說的羅伊一這心里也有點沒譜:自己沒有仔細把脈,哪知道他到底行不行啊。反正先往死里治。
“咳……”不過鎮定下來的羅伊一還是面不改,“不過王爺您也不必太擔心哈,雖然您現在不行,未來一段時間也很可能不行——不過還是不要放棄希的哈。”
“確實,不行?”蕭胤興致起來,趁其不備,一把拉住了羅伊一的手,說著就要往自己下探,“您不仔細瞧瞧?”
羅伊一飛快,卻不料回頭無路,被一面墻堵住了去路,“喂!你你你,對本郎中放尊重點!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蕭胤借著長手長的優勢,一把將人堵在了墻,微一側首,又輕笑出聲,“本王覺得,你有點眼——”
“胡說八道!”羅伊一畢竟是個孩子,被這樣高大的男人困進仄墻角,多還是會有些畏懼,聲音也難免了子破綻,“王爺,不能諱病忌醫,不行,就是不行!”
“那就試試,本王到底行不行……”
隨著蕭胤越湊越近,羅伊一再一次睜圓了眼睛,渾上下汗倒豎,仿佛夢回三年前,于是下意識抬了手,拼命箍住男人的肩膀,在十分悉的位置,狠狠咬了下去……
“死變態!”
剛從七王府出來,羅伊一就忍不住低聲大罵一句,還順帶一腳踢開了足邊的一顆小石子來泄憤。
若非剛才自己反應快,一口咬的那男人神恍惚,可沒這麼容易逃出來了!憤恨之余,羅伊一還忍不住沾沾自喜,再回首朝著七王府高高的門楣白了一眼,“打三年前我就知道,你可不是什麼清清白白的好東西!”
雖說羅伊一只是個醫科生,但的想象力卻全然不輸最好的小說家,當下已經正經八百把蕭胤的過往今生都給編撰了一個遍兒,力圖將人塑造一個垃圾渣男才肯罷休,轉頭離開。
侍從進門的時候,蕭胤還抬手捂在被咬的肩頭愣愣出神。或許是被眼前景嚇到,侍從慌忙近前幾步,詢問他是否有什麼需要。
“哦,不礙事。”蕭胤這才回神了侍從一眼,放下整理上褶皺的手,提步重新坐回了剛才的位置。
今日的七王爺有些奇怪——侍從不由得這樣想到,卻也不敢多問,只是垂頭立在一旁,靜靜等候著座上之人的吩咐。
果不其然,靜謐也不過一時片刻,蕭胤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總不能讓莫名奇妙的人給我看病吧。查一查。”
“剛才那個大夫?”
侍從當下有些無所適從,畢竟那人是揭了皇榜的正經郎中,宮中一定是查了背景的,若王爺又查,被皇后念念之后,估計又以為王爺不配合。
侍從手腳利索做事干脆,天剛黑,就趕來向蕭胤回稟了吩咐之事。
“屬下查到那個郎中住在京郊的小村子里,還有個不大的孩子,約莫兩三歲模樣,長得倒是與他很像。”侍從低聲說完,又接著補充道,“不過派去的人盯了很久,倒是沒看到家里有什麼主人。”
主人?哪里還需要什麼主人呢?蕭胤不可覺察地一笑,心中已然有了分辨:那人沒有結不說,就連尖的時候,發出的也是不同于男子的尖細嗓音。
況且……
況且自己將抵在墻角之時,近近將人看了個清楚——那本就是個人,給他一種悉。
皇宮中……
“簡直是胡鬧!啊嘞說話要講證據的好伐?”
宮明堂里,千尊萬貴的皇后娘娘一臉不滿,急得連家鄉話都飆出來了,又一邊將桌子拍的叮當響。
“氣死我了啦!”原本怯的南方口音也變得兇悍不,皇后狠狠一哼,又說道,“午后就把這個蕭胤給本宮到宮里來!”
雖說蕭胤是個自在散漫的子,但是對于皇后這個讓他頭疼又無奈的母親大人,卻也可以說是百依百順,孝順無比。故而接了宮里的旨意,蕭胤便在午后排除萬難,按時按點的進宮報了到。
一連串接著一連串的話就如同一場劈里啪啦的夏日大暴雨,旋轉跳躍不停歇地在蕭胤的腦袋頂上砸出了無數痕跡,就一段‘雨打沙灘萬點坑’的談。
皇后一手扶在蕭胤的肩頭,摁的他傷口作痛,想反抗卻又不敢反抗,蕭胤只好堆著苦笑抬起胳膊來,眼疾手快掐住了皇后再次拍來的細弱手腕。
“母后,您真的多慮了——”
“我怎麼就是多慮了啊!”皇后面一凜,哼一聲回過頭去,氣鼓鼓地跑到另一邊的木椅上坐下,又一次將手邊的桌子拍的叮當作響,“你們親都已經有三年了喔!可你王妃的肚子呢,是一點靜都莫得!”
說著說著,皇后就瞪起眼睛來,直勾勾盯得蕭胤。
蕭胤的手撐住額頭,皇后的絮叨已全然變嗡嗡嗡的蜂,一句都沒有囫圇掉進他的耳朵。深深嘆息后,蕭胤才又重復道,“可您也不用疑心我不行吧,您兒子可是好得很。真的,不信您——”
這也不好在自己母親面前證明什麼吧?蕭胤深深嘆息,“我只是不喜歡王妃,母后,兒臣有喜歡的人,說不定還有兒子。”
想到屬下上報的那個郎中的況,悉,還有一個和自己肖像的孩子。
話畢,蕭胤一臉無奈的抬起頭,故作無辜的著皇后娘娘。
這下皇后直接跳了起來,兩手拍著對蕭胤申述事的嚴重,“我就曉得你是心靈上出了問題!你和那個小郎中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小,郎,中?”
蕭胤一臉懵然的歪了歪頭,又重復了一邊方才皇后話中的關鍵詞,終于在腦中搜索到了一點點痕跡,那個郎中……
“對啊!你們兩個人打打鬧鬧的,你還把人家摁在墻角邊!”皇后哎喲一聲,接著便狠狠拍了拍手掌,十分肯定地說道,“我就知道!你,你一定是喜歡男人!”
喜歡男人?!
原來自己的母親以為自己的難言之,就是斷袖之癖?!
這一次,蕭胤徹底被母后的想法整的哭笑不得,盡管他幾次三番地想要開口解釋點什麼,卻本阻擋不住皇后奔放熱的創作和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以至于自己在宮中告別時,皇后還一臉憂憤地著他說道,“你什麼都不用解釋了,母后什麼都明白!”
蕭胤又找來負責調查的侍從。
“沒問詢一下周圍的鄰居他們是什麼狀況麼?”蕭胤淡然抿了一口茶,這樣問道。
侍從安然搖首,照實說了,“未免打草驚蛇被他發現,微臣不曾問詢周圍的人,若您需要,我可以再去。”
“罷了,你下去吧。”蕭胤什麼都沒說穿,只是放下茶杯,揮了揮手,這才吩咐道。
侍從領命而去,屋便只剩下了蕭胤獨自一人。
房間再次安靜下來,蕭胤呆呆地著門邊發愣,記憶被翻開,將三年前發生的事一一回放:奔逃的追殺,偶遇的捕坑,還有坑里那個記不清確切面容的人。
如果沒有那個人的出手相助……
那樣一雙好看的眼睛:倔強又溫。
蕭胤不覺上仍在發痛的肩頭,想起今日墻角的經歷。那小郎中亮閃閃的眼睛,和下意識咬到自己的位置,實在是太像。
——太像三年前那個人。
羅伊一在江湖滾打三年,早就適應古代的生活,蕭胤派人過來調查的時候,一早就察覺到了,先前只顧出口惡氣,現在想想實在不妥,要怪就怪羅承彥這小子跟那個男人有八相似。
羅伊一匆忙的收拾行李,銀子全部兌換了銀票,裝起來也不重。
羅承彥著糖葫蘆,瞪著眼睛看著自家娘親的作,:“爹,你這是干嘛,咱不賺銀子了麼?”
羅承彥眼來京城就是因為干爹說京城人傻錢多,的確也是,娘親去那個七王府轉了一圈,五百兩就到手了。
“回去,我想你干娘了!”
羅伊一把捆好的包裹掛到羅承彥的上,抱著人就往外跑。
羅承彥趴在羅伊一的肩頭,好看的小臉皺起嘀嘀咕咕說:“你才不可能想干娘,而且干娘現在跟干爹小日子甜甜的,娘親,咱能要點臉麼,做電燈泡不好。”
羅伊一沒好氣的拍了羅承彥一掌,“都是你惹的禍!”
羅承彥想到在七王府看到的那個男子,致的小臉劃過一明悟,小聲說:“娘親,其實我爹沒死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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