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雨舟問他：「川哥就是這麼追到我姐的嗎？」單獨在一起的時候，藺雨舟喜歡顧峻川川哥。他喜歡顧峻川熱烘烘的樣子，像個兄長一樣。

「…那倒沒有。」

「那就是川哥藏著掖著了。」藺雨舟玩笑道。

顧峻川也沒料到被「學生」質疑起學識來，一把把藺雨舟推出廚房：「出去吧你！」

藺雨舟笑了聲，向臥室走。到了門口看到李斯琳半跪在床上，小心翼翼捧著孩子的腳丫。下的小腳丫半明狀，綿綿。的心快要化了，眼睛裡冒出了好多小星星，輕聲說：「天吶，我第一次看這麼小的孩子。」

「天吶，我怕疼。」

藺雨落拿著的手，帶去臉，拒絕：「不行不行，我捨不得。」只敢用指尖輕輕一下，像棉花一樣。快哭了，紅著眼睛說：「這種覺太奇怪了。原來最開始的我們是這樣的啊。」

「不，最開始的我們是猴子。」藺雨落說：「出生第一天像猴子一樣難看。我差點懷疑顧峻川那張臉是整容整出來的了。」

兩個人對著哧哧笑。

李斯琳一顆心得不樣子，小臉腳丫，還湊上去聞：「香香的。」

藺雨舟站在門口，看到李斯琳那種毫不做作喜歡的模樣，竟是不忍心打擾。不拘小節的李斯琳變了另一個人，對著一個小嬰兒講話不敢大聲的人。

藺雨落抬起頭看他，目頗值得探究：「小舟進來。你們兩個幫我看一會兒，我去監督顧峻川做飯。」見藺雨舟楞著不，就起急：「快！」把孩子丟給他們欣賞，自己走了。

藺雨落跑到廚房對顧峻川說：「小舟好像缺筋，他真應該跟你學學恬不知恥…」

「藺雨落你別得了便宜賣乖啊！」

兩個人就當年究竟誰給誰下了套進行了短暫爭吵，而藺雨舟和李斯琳，一人著孩子一隻小腳，不釋手。小朋友每一下，兩個人就同時心虛收手，李斯琳還要加上作揖：「小祖宗，不是我吵醒你啊。」

藺雨舟就在一邊憋著笑。

有時他抬頭看李斯琳，正不厭其煩數小朋友的腳趾頭，一一輕輕，就打趣：「不多不，正好五是吧？」

李斯琳笑了，小聲問他：「我親腳丫兒會不會看起來很變態？」

藺雨舟搖頭：「那我姐夫肯定是老變態。」

「那你替我保。」

「好。」

李斯琳真的嘟著輕輕親了一下，又親一下：「這大概是世界上最的腳丫兒了。」

藺雨舟的心被抓撓那麼一下，猛然記起那個晚上，的猛然上來，他頭腦之間轟然那一下，大廈將傾般倒他的信念。

「玩夠了準備吃飯。」顧峻川來敲門：「離我兒遠點吧。你們兩個看起來像要把拐跑。」

李斯琳本不想吃飯，想「吃小孩」，最後是顧峻川像轟蒼蠅一樣轟走了。

這一天李斯琳很開心。

跟顧峻川小酌了一點，起初藺雨舟不肯喝，顧峻川在桌下踢他，強行給他倒了點酒。

離開的時候寶寶還在睡覺，李斯琳沒見到睡醒的小朋友十分不甘，想留下借宿，給顧峻川趕走了。藺雨舟要打車被李斯琳制止，提議走一走。夜晚涼爽，有助於消除酒意。

因為臨年，街邊偶有拉著行李箱準備歸鄉的人，好幾年了，都沒好好團聚，這一年都想著回家。這樣的行匆匆是李斯琳過去幾年的常態，在穿越歐洲的旅行里，睡火車站和機場的經歷也不是沒有過。所以此刻生出一點慨來：「回家真好啊。」

藺雨舟停下來看著：「所以你還走嗎？」

李斯琳想了想，點頭：「我還是要走的。我想去很多很多地方。我喜歡這樣的生活方式。」李斯琳以一種漂泊的心態離開了這裡，然後真的上了漂泊。當時的看起來像在刻意逃避對藺雨舟的，其實不是。喜歡的東西總是在變，也不知道會不會在哪一天，突然就會喜歡安穩。

這些都說不清。

他們兩個走了很久，到了家李斯琳到頭就睡。第二天早上睜眼，聞到包子的香味。著眼出去，看到餐桌上的大包，餡兒很大，包子皮兒很薄。藺雨舟了大招呼：「趁熱吃。」

「你特意去買的？」

「剛好去學校里跑步。」

李斯琳拿著包子咬了一大口：「真香啊！哦不對，我還沒洗漱呢！」

跑去洗漱，看到洗手間的盥洗臺上一個玻璃牛瓶里著一朵小花，就探出喊：「花也是剛好買的？」

「對。」

李斯琳拿起花聞了聞又放回去，覺得藺雨舟有點不對勁。

準備跟他談談。

第7章 離弦（三） 的決絕

吃飯的時候顯然不是談話的好時機，尤其是在包子面前，否則會有「包子打狗」的覺。大口啃包子，湯流出來，別管餐桌如何安靜，這包子自有它的熱鬧。帶著清大食堂的煙火氣的那種熱鬧。

李斯琳第一次吃清大食堂的包子，是跟爸爸一起。那時六歲。爸爸的朋友在清大工作，請他們吃清大二食堂。食堂里人來人往，大學生們都抱著厚厚的書，他們旁邊那桌的學生在爭吵「等效原理」，其中一個人說：理論就是用來推翻的！那子萬丈豪讓六歲的李斯琳忘了嚼東西，大眼睛睜著看熱鬧，心裡猜測下一秒他們會不會把餐盤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