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徇眼底閃過異彩,想不到這般聰明,竟能猜他多日來的心謀劃。他明明藏得十分深,就連追隨他多年的劉季,也未瞧出什麼蛛馬跡。
可轉瞬,他面便迅速冷淡下。
“是又如何?怎麼,難道你要將此事告知太后,道我心機頗深,恐為禍患不?我勸你,大可不必,太后早將我視作眼中釘,若非我還有些用,只怕早已同兄長一樣首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應該會更新,但周六是工作最忙的時候,肯定不更新哦!
第15章 六博
這是什麼話?
阿姝先是疑,隨即便明白,他對始終疑心未消,即便已主示好,替他給劉徜收尸回鄉。
想替自己辯解,可斟酌半晌,仍覺不知如何開口,遂聲苦笑道:“監察之事,自有謝公在,哪里用得上妾?況大王懷丘壑,謀定而,想常人之所不能想,妾唯有欽佩,斷不會阻礙大王。”
劉徇喜怒莫辨,面無表注視半晌,忽而微笑起來:“倒是伶牙俐齒,誰教的你這樣阿諛奉承的本事?”他想起家中小妹,任天真,言語間可從未有趙姬這般溫。
不過所言謝進一事,他未必全信。謝進為太中大夫,雖名為天子近臣,實則更是耿允心腹。眼下太后與耿允雖是一條心,里卻各有盤算,至于太后到底如何安排,他尚未清。
畢竟才虎口險,他姑且先信這子一回吧。
只是,他心里打定主意要原諒,卻似并非如此作想。
“妾斗膽,敢問大王,那日徐廣挾持妾,是否也盡在預料之中?”
說話時,眼簾微掀,烏黑眼眸盈盈怯怯過來,水波人,仿佛稚鹿,無辜又可憐。
劉徇挑眉,心道一聲“原來如此”。
竟是誤以為他將也算計進去,直接奉上給匪寇為質。
這可是天大的誤會!他從不自詡君子,為人事也多暗有計較,尤其是及他底線的,當下雖不發作,日后也定會于無形中討回,譬如謝進,數日前總待他不甚恭敬,甚至時常出言誹謗,他知要糧一事艱難,便特意令謝進前去,教他豁出臉皮,遭人白眼,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暗恨。
可被挾持,乃至被徐廣輕薄,卻千真萬確并非他事先謀算。他原只打算主為人質,誰曾想,徐廣那廝竟搶先一步拿了趙姬為質!
“自然不是。我若能連這些也皆算進去,豈非神人?”他心有愧疚,面和,無奈嘆道,“我知你了許多委屈,此番的確是我疏忽大意,往后不會了。”
阿姝將信將疑著他,波流轉間,朱張了又合,合了又張,仿佛有什麼話想說又不敢說。
劉徇只覺這小子忒多疑,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正待他面上溫和的狀快掛不住時,卻聽幽幽道:“大王不若允妾隨阿兄同歸邯鄲,如此,妾也不會拖累大王……”
在他越來越冷的目下,自覺失言,聲音也漸趨微弱,囁嚅著垂下腦袋,再不敢看他。
實在是怕了被人當作棋子利用的覺,即便這回不是,跟在劉徇邊,只怕早晚也會如此,倒不如主歸家,也免得日后相看兩生厭。
可劉徇并不這樣想。
自婚以來,不論人前人后,他待趙姬皆稱得上禮遇,尤其人前,更毫不吝惜意。花費數月時間才好容易教旁人以為,他夫妻二人十分和睦,若立即令歸家,豈非告知天下,他為人喜新厭舊,一年不到,便已遠了新婦?
尤其這新婦,還代表著天家的面。
如今他的勢力只如初生之牛犢,需好生呵護。趙姬克帝星,有在,他才能于放開手腳,大展宏圖的同時,卻不為旁人指責狼子野心,圖謀不軌。
他冷淡深邃的眼眸中一時流轉過諸多緒,最后漸歸平靜,化作溫如水的微笑,手了順青,仿佛著捧于掌心的珍寶:“王后如何會拖累孤?孤方才已說過,往后不會再有此等事,王后便只管放心,萬莫再提歸邯鄲這等負氣之言。”
他說得格外和藹,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寵溺與親熱,仿佛是個正面對無理取鬧的妻子的好夫郎。阿姝聽著,卻覺脊背陣陣發涼,渾僵著,如小啄米似的不住點頭。
他對乖覺順的模樣相當滿意,著烏發的手順著肩側臂膀輕下,最后握住那只傷的手,放在眼前細細端詳。如青蔥的纖細荑擱在他寬厚的大掌中,顯得格外小。
他到指尖的微與涼意,不由抿暗笑,這子實在不嚇唬。
“傷得不清,記得好生敷藥。后日便要啟程,軍中多事,我不便久留,你早些歇息吧。”說罷,他徑直起,披上外袍便又踏夜中。
阿姝瞪著他背影漸消失,驚駭之余,心底掀起怒意,一時發泄不得,只扯過一旁的被衾,用力扭攪。
雀兒才領著兩個小婢自外捧著銅盆與巾帕,卻早已不見了劉徇的人,不由惺忪睡眼,疑道:“咦,大王怎只沐浴,便又走了?”
阿姝扭著被角,聞言氣悶的捧起個布枕,用力擲于地,發出一聲悶響,嘟著不滿道:“他走了才好,我落得清凈!”
雀兒等面面相覷,王爺分明是個和氣的大好人,怎阿姝會這般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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