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還有江夫人和幾位江家親戚,都是來照顧江何深手的。
有他們在,宋薇一改那天在閣樓潑時歡水的飛揚跋扈,楚楚可憐地說:“時小姐,你救了阿深,我很激你,難道你連讓我看阿深一眼,都不準嗎?”
時歡對聲並茂的演技不做點評,剛生完孩子也沒多力氣跟唱戲,就問一句:“我救我的丈夫,為什麽需要你來謝我?”
宋薇一滯:“……”
林景舟昨晚就在醫院等江何深手,這會兒也在場,忍不住噗嗤一聲,忙虛握起拳頭,抵著邊遮住笑——一招絕殺啊小嫂子。
正宮就是不一樣。
但病房的江家親戚們都麵不滿。
在他們看來,宋薇的出才配得上江家二夫人的位置,時歡是怎麽上位的大家心知肚明,在害者麵前還敢這麽不客氣,真覺得自己現在是盤菜了?
江夫人皺皺眉,倒沒像平時那樣嗬斥,隻是沒好氣道:“剛生完孩子就不要到走,回去躺著吧,別又摔了,你昨晚差點出大事知道嗎?”
宋薇連忙說:“母……江阿姨,您千萬不要生時小姐的氣,時小姐一定是不小心的,將心比心,沒有哪位母親舍得傷害自己的孩子。”
江家二房的夫人,也就是江何深的嬸嬸,都看不下去了:“薇薇,你這是幹什麽呀?居然還幫說話,你不能總是這麽善良,會被人欺負慘的!”
宋薇低下頭,一副委曲求全的樣子:“時小姐救了阿深,就是我的恩人,我什麽都可以讓給的。”
讓?時歡想忍,忍不住,驀然出聲:“你夠了嗎?”
眾人皆是一愣,然後生氣:“在場都是你的長輩,你讓誰‘夠了’?”
江夫人也麵不快,這個人給三分就開染坊了,真覺得自己生了孩子救了何深就怎麽樣了是吧,非得的氣焰,否則真得上天了!
“時歡,有一件事,本來沒必要提前告訴你,我直接安排就好,不過既然你在,我就順便告訴你吧。”江夫人拍拍宋薇的手,“你生完孩子還要坐月子,何深做完手也需要人照顧,所以我決定,讓薇薇回公館住,也能照顧何深。”
旁聽的林景舟滿臉都是??
江夫人繼續說,“薇薇本來就是住在公館的,之前是回家養,現在養好了,也該回來了。”
榮媽這個在江公館幹了幾十年的老人都差點口而出一句欺人太甚!
什麽“該回來了”?
公館上下有誰不知道,宋薇之前也是“二夫人”,現在讓回來,那是以什麽份?還是“二夫人”?那時歡算什麽?難不是一妻一妾?那誰是妻誰是妾?
時歡生完江家的孩子,救完江何深的命,現在沒有“利用價值”了,就要卸磨殺驢嗎?
太過分了!
沒這麽作踐人的!
隻是榮媽份低微,這種場合沒開口的地方,隻能擔心地看著時歡,時歡捂著腹部,刀口本就疼著,現在好像疼得更劇烈。
榮媽心疼極了。
二夫人多好啊,人長得漂亮,從來不惹事,安安靜靜,對人也好,從來沒有要求這個要求那個,隻是出低一點,怎麽就都看不到的好呢?
要是什麽首富千金就好了!
時歡均勻地呼吸,啞聲問:“這是母親的意思,還是江何深的意思?”
林景舟馬上搶話:“反正我沒聽二哥說過這種話,應該不是二哥的意思,二哥也不是這樣的人。”
他一向憐香惜玉,尤其是對人,本看不下去。
人家剛生完孩子呢,就這麽殺人誅心,太造孽了。
江夫人淡淡道:“不管是誰的意思,這件事就這麽定的,回頭我會讓人把你的東西搬出主臥,畢竟薇薇住的是客房,你要是住主臥,對薇薇不公平。”
還真想搞一妻一妾啊?林景舟本來覺得自己也是見過大場麵的,都被這些作搞得瞠目結舌,各一間房,江何深想去哪間房就去哪間房?這是什麽現代版後宮大戲?
江家的親戚們卻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妥,甚至非常支持:“不錯,本來何深喜歡的也是薇薇,上次何深去M國做治療,也是薇薇在他邊照顧。”
宋薇一笑:“我不怎麽會照顧人,反而是阿深照顧我多。”
江夫人笑了笑:“何深沒喜歡過什麽人,對你最特別了。”
何深沒喜歡過什麽人……時歡抿住,剛才都沒疼得這麽厲害,現在就覺得好像又回到了產床上,又驗到那種……那種有什麽東西被從自己,狠狠剝離的痛楚。
林景舟看的臉不好,於心不忍:“小嫂子,你要不坐下再說?”
榮媽也要扶坐下,時歡搖頭,籲出口氣,忽然就說:“我反對。”
江夫人皺眉:“反對什麽?”
時歡從來不是柿子,平時不爭不搶隻是因為不在意,真的及到在意的東西,也不會忍讓,迎著眾人的目,一字一字說:“我反對,宋薇住進江公館。”
什麽一妻一妾,絕不可能!
時歡的反抗冒犯他們高高在上的“生殺大權”,江家嬸嬸第一個嚷:“有你反對的地方嗎?啊?大嫂,我怎麽不知道,江公館現在的主人是了?”
時歡看了過去,沒記錯的話,二房嬸嬸是,趙葉眉。
江夫人怒斥:“時歡!你聽不懂我剛才說的話嗎?我不是跟你商量,我是通知你,這件事已經決定了,不到你反對!”
江家親戚個個都附和“就是,何深喜歡的人本來就是薇薇”,“要不是,何深和薇薇也有一個孩子”,“該不會真覺得有了結婚證就怎麽樣吧,給一個二夫人的位置就知足吧,還想讓何深對一心一意嗎”……
榮媽實在聽不下去:“要不、要不還是等二爺醒了,問問二爺的意思吧……”
趙葉眉瞪眼:“這裏有你說話的地兒嗎?再說了,就算何深醒了,也是站在薇薇這邊,難不你覺得,他會支持這個人?薇薇才是他心尖上的!”
榮媽張了張說不出話,林景舟想幫也不知道怎麽幫,無意間看向病床上的江何深,才發現他不知何時醒來了,但現在所有人的注意都不在他上,以至於都沒有發現。
他麵冷峻,撐著要坐起來,不知道是想替誰說話,時歡卻在這時抬起頭,直視著所有人,平平的一句話,如平地響起一聲驚雷,將所有人都炸開了鍋。
“江何深再怎麽把宋小姐放在心尖上,應該也不會容忍,先是給自己戴了綠帽,然後又想殺他的孩子,奪走他救命的機會吧?”
——!
宋薇失聲驚:“你胡說八道什麽!”
我霸占著屬于紀晨風的一切,地位、家世、親人……明知自己是個冒牌貨,仍舊鳩占鵲巢,毫無愧疚。我的骨子里天生流淌著自私的基因,貪婪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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