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一事,宋彧不是沒想過找父母,但每次得到的答復都和今日一樣。
——左右是無法為的,科舉參不參加不重要。
——要懂事,不能浪費父親尋人幫助的資源。
——等日后弟弟宋啟任職了,自然會庇佑哥哥的,大家都是一家人。
如此如此。
沒想到,最終能促這件事的,是一個他萬萬意想不到的“外人”。
宋彧這會兒想集中注意力思考陸笑兮是怎麼知道他家的的,但腦子卻鮮的不聽他指揮,怎麼也沒有頭緒。
反而是放任自流,反反復復的想,為什麼要這麼做。
的目的是什麼。
……當真是為了,他?
“公子,公子?!”阿彌把他從思緒中喊出來,“公子您快再吃點啊,再不吃就涼了。”
包裝已開,天氣又涼,就這麼會兒功夫,餃子已經冷了半截。
宋彧放下筷子,把食盒遞給阿彌。
“味道尚可,你拿去吃了吧。”
阿彌哪里敢接,連忙擺手:“這可是陸娘子的大老遠送來的,給您的一片心意,小的可不敢接。”
宋彧瞇起眼:“誰是你主子,,還是我?”
誰料阿彌擺手不停,然后起腦袋,腳下一抹油,掉頭跑不見了。
這個阿彌——
宋彧啪得放下筷子,心復雜不能排解。
他雙目盯著那幾只排列整齊的餃子,像是想從上面看出花來。
接著又鬼使神差的拾起筷子,夾了一只遞口中。
然后又是一只……
餃子已經涼了,他也從來不是貪圖口腹之的人,卻差點幾下把一碟餃子全部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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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他突然覺一只餃子里有什麼的東西,取出來一看,竟然是一枚銅板!
是了,在餃子里包銅板有吉祥如意、大吉大利的意思。
這也是的用意嗎?
宋彧把椅推到院子里的水缸邊,澆水把銅板洗干凈,再才看到這枚銅板上被人刻上了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
……
這個年,陸笑兮過得很舒心。
除了辦好宋彧參加科舉的事,也很和父母在一起的時。
這些天沒有再多心其他人的事,專心陪伴父母。
畢竟這是上輩子后來做夢也不敢夢到的事。
那時候閉眼就是父母在逃亡中被流寇殺死的場面,尖、哭泣……夜夜都做噩夢,直到和宋彧在一起,倚靠在他懷中睡下的時候才好轉些。
枕在宋彧的肩頭,埋頭在他的頸窩里,任由他一下下溫的拍打的背,他有力庇護的臂彎。
然后聽他說,沒事,萬事有他。
……
轉眼間,年關已過,到了正月十五華林書院開學的日子。
這天早晨陸笑兮起了個早床,早膳吃了一大碗母親煮的元宵,連湯也喝得干干凈凈。
“你這孩子,吃不下就算了,小心把肚子給撐大了。”陸母看笑著道。
“沒事,吃得下。”
陸笑兮自上輩子做過流民
,挨過,對糧食的習慣就變了,無論吃什麼都不會浪費。
這個習慣也一直留存到現在。
背起自己的小包:“我去書院啦,晚上和同窗去燈會,不回來用晚膳了!”
“好,記得早些回來。”陸母很溫和的答應了。
每年元宵節,京城里都會舉辦大型的燈會。
有盛大的表演、沿街的小吃,還有猜燈謎和放燈活……別說是華林學院的學生了,就是國子監里出來的年長幾歲的,也忍不住想上街溜溜。
所以陸笑兮提出要去,陸母沒有反對。
難得的活,華林書院里的學子們興致的聚在一起討論,連先生們也“大發慈悲”,允許甲乙丙班的學生今日和丁班一起提前散學。
學生們有商量著去哪條街玩的,也有還沒來得及約人,現場約的。
丁班的小娘子們變得“炙手可熱”,甲乙丙班的小公子們都想去約,但不好一個人去,便好群結伴的湊上去,再由臉皮厚點的開口,一次約好幾個。
倒也半推半就的約了好幾批。
“陸娘子。”班上有男同窗腆著臉湊近陸笑兮,“今日散學,要不要和我們一道去燈會?”
說完又趕補了句:“不是我們,丁班的盧以晴們也一道的。人多,好玩。”
陸笑兮因為生得,甲班這幾批人幾乎人人都想約,這麼一說,大家都過來,看第一個啃螃蟹的。
那邊陸笑兮友善的笑笑:“對不起,我已經約了好友了。”
眾人紛紛暗笑,男同窗只好著頭皮繼續道:“有好友也一起來唄,咱們猜燈謎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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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笑兮還是搖頭:“我好友不喜歡人多,還是下次吧。”
下次復下次,下次何其多,誰知道“下次”到什麼時候去了。
任誰都聽得出這是陸笑兮的托詞,男同窗只得悻悻離場。
……
宋彧放下筆,面上出淡淡的不悅之。
參加燈會又是什麼主意?
人多、嘈雜……他的椅雖然是改裝過了,到時候依舊免不了被來去。
表演普通,燈謎無趣,還不如在家念書。
可轉念一想,陸笑兮剛幫了他一個大忙,這次再拒絕是否過于不近人?
是找一個合合理的借口婉拒,還是勉強和走這一趟呢?
宋彧有些心煩意。
他課程都沒有太聽得進去,一下午都在想如何做抉擇。
最后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不去。
欠下的人往后找機會一定還,自己的原則不該被打破,也不該把自己陷被。
下定決心以后,心里輕松了一截,卻也有些許的遲疑。
如果再靠近一點,是不是就有機會察最真實的目的了?
……
下午散學的時候很快就到了。
難得甲乙丙班和丁班一起提前散學,大家心都很好。
很多學生甚至沒有把包帶回去的意思,直接扔在課桌上,自己輕裝上陣出去玩。
宋彧慢慢地收拾著東西。
他已經想好了,等會兒陸笑兮來問,他就說自己還要回去讀書,就這麼簡單地搪塞過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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