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娟這話有意打趣劉婕,后者看幾眼,沒說出話,低下頭串珠子,“也沒什麼。”
就是半個月沒聯系唄。
不是說一個周一次休息麼,現在半個月一條消息都沒有。
消息停留在上次謝他那些碘伏棉簽,他簡短回復不客氣。
劉婕不他。
自從開始相親,還沒遇見過這樣的。
就連無條件偏帥哥的鄭希文都敲打,別投太多,怕最后傷。
劉婕低頭分珠子,側臉像個氣鼓鼓的小河豚。龐娟反正退休了,有大
把時間,陪耗著,終于熬到劉婕肯開口,將事簡單說了說。
龐娟聽過后喜不自,好像笑自作多庸人自擾似的,“就這啊。”
劉婕臉皮薄,那點自尊心挫,忍不住冷下語氣,“龐阿姨,他不好,才催他結婚的,他看起來沒什麼意愿。麻煩你再幫我看看合適的吧。”
龐娟勸:“這孩子,說什麼氣話,你們這才哪到哪,再試試,你不是說不想這麼早結婚嘛,再磨合一段時間,看看各方面合不合適。”
“不合適怎麼磨合都不合適。”劉婕平時總是笑的,很招人喜歡,這會兒冷下臉來真有幾分拒人千里之外。
龐娟見來真的,疊聲相勸,“小劉啊,他這個職業你也知道,平時就是訓練啊開飛機啊,部隊管得嚴他又不能隨時看手機,平時節假日也。他們守海岸線呢,我們理解理解行不行?”
“龐阿姨。不是我不理解。我尊重、尊敬他的職業,但是現在問題是他沒看上我。”劉婕說。
相親不就是圖省事,省去那些曖昧的時間,一鍵式結婚,現在人家沒意思,也不想賴著人家。
劉婕剛才用手機放編繩視頻,龐娟進門時點了暫停,這會兒又點開,將音量調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龐娟失語。能理解劉婕心,男的事上,孩必須得拿點架子才能不被輕看,否則以后結婚有的是苦頭吃。
“這樣,你總得有個往中的對象吧,不然你媽那里怎麼代?是不是。”龐娟溫聲,“你先拿陳昭搪塞著,下回見面我也說說他,你也再等等,反正我這邊給你找下一個也得花點時間。”
能做到這份上的介紹人不多,劉婕也是仗著李寶梅和龐娟的才敢擺這麼大譜,再拒絕恐怕不尊重人。
劉婕應了。
該說的話說盡了,龐娟準備退場,劉婕送到店門口。
“行了行了你別送了,做你的生意吧。”龐娟挎著自己的小包朝外走,走了幾步又停下來,“小劉,我問你件事,你老實代。”
劉婕停下腳步,“龐阿姨你問。”
龐娟問:“拋開旁的不說,陳昭這人不錯吧?他要是真有那個意思,你會拒絕他不?”
沉默數秒。
劉婕低頭盯腳尖,“至可以做朋友。”
/
駐衛某空軍部隊。
夜,郊區天空深藍,星宿微閃。
隆隆的引擎呼嘯聲由遠及近,戰機雄鷹般的影穿夜幕,在地面指揮下緩緩降落。
機艙打開,架梯而上的地勤人員迅速輔助飛行員摘頭盔、解開安全帶。
“中隊長,中隊長,昭哥,昭爺!等我一下。”羅林茂連聲住陳昭,顛兒顛兒追上來,“走那麼快干嘛,飛參室又不會長跑。”
一天的飛行任務結束后,照例要去飛參數據判讀室復盤。
陳昭展肩膀,“早點回去睡覺。”
陳昭跟羅林茂上飛行服做得,年輕男人的肩寬腰細長一覽無余,瀟灑拔。地面工作人員來來往往,幾個年輕小姑娘路過時都會多給幾個飛行員眼神。
“昭兒,咱得有點志氣,不能一天天總想著睡覺。上次跟你相親那姑娘呢?怎麼沒消息了。”
“你有志氣,這兩天天天倒數......最近沒放假。”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你小子懂不懂。”羅林茂氣急,給陳昭一下子,后者笑著了。他說:“笑笑笑,三舅媽說你對這姑娘還上心的,現在人家要退一步跟你做朋友了你還笑。”
“做什麼朋友?”陳昭笑意依舊。
“你是真不在乎?”羅林茂好奇,他認真打量陳昭神,瞧不出端倪。
“三舅媽說你讓人家孩以為,你沒看上人家。所以人家也不想跟你來往了。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想不起來了,反正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不過說不定是面話,實際上人家姑娘沒看上你。”羅林茂賤兮兮。
陳昭給了他一拳。
剛才羅林茂打陳昭那一下是玩鬧質,陳昭這一拳實打實,羅林茂捂胳膊,低聲,“你大爺的陳日刀口。”
-
從飛參室回到宿舍,陳昭按例開電腦,整理數據材料。
關機時已是深夜。
陳昭躺在椅子上,后頸抵著頭枕,思緒放空。
他緩慢地眨眼睛。
十年前有個漫長的雨季。
雨季時間太長,將人籠罩在沉悶郁的氛圍里,陳昭某天想出來找個朋友打一架,發泄緒。那朋友在衛城大學上學,他于是過去,路上倆小孩不怕生,把他圍住,嘰嘰喳喳,他左右沒事,耐著子陪聊。
彼時陳昭在高二升高三的暑假,上個學期期末才從禮臺區一中轉到衛城市區實驗高級中學,兩個小孩似乎特別仰慕他能上實驗高中這件事,將這件事介紹給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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