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猝不及防,不隻傅知越,就連警察局裏的其他警察也都看傻了。
看看傅知越,又看看笑得燦爛的沈憶秋,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意味深長,“傅律師這個實習律師……有點意思。”
有點什麽意思,他們沒說,傅知越當然也不會自己上趕著找沒趣。
他把人從自己上撕下來,冷了臉,“在外麵要有律師的樣子,不要摟摟抱抱的。”
“哦……”沈憶秋吐了吐舌頭,“我這不是一時激嘛……”
“你何止是一時激,”高澤剛剛在裏麵的辦公室辦手續,隔著窗戶看到放在的一幕,出來又不好多說什麽,冷嘲熱諷,“傅知越,你丫……還真是會招蜂引蝶的。”
傅知越繃起了臉,沒說什麽,隻是接過了高澤遞過來的手續,收進自己的公文包裏。
“行,那沒什麽事你們就趕走吧,”高澤的聲音涼涼的,“我這小廟可容不下你們這兩尊大佛。”
高澤夾槍帶棒,傅知越不是沒有聽出來。
出了派出所,被怪氣了一通的傅知越,還是忍不住,在原地站了一會,拿出手機給溫楚淮打電話。
另一頭的等待音沒響幾聲,就被人掛斷了。
“艸……”
傅知越的心越發鬱。
然而傅知越那邊鬱他的,溫楚淮這邊其樂融融。
十幾個學生跟溫楚淮圍坐在大桌子前,眼地看著一道道菜被端進來,道道澤油亮,香氣撲鼻。
“別拘束,”溫楚淮拿起了筷子,“趁熱吃。”
“嗯!”
“謝謝溫老師!”
白子萱帶頭,一群小崽子虎撲食一樣,下箸如飛。
桌子轉了一圈後,終於有人想起來一些餐桌禮儀,端起麵前的杯子,“咱們敬溫老師一個吧?”
“對對對!”白子萱裏的菜都沒來得及咽下去,趕跟上,“恩溫老師!才能讓我沒死在規培期!”
“哈,何止,我崗了這麽多科室,隻有溫老師這裏,才真正讓我會到了為人的尊嚴。”
“說多了都是一把辛酸淚,病人甲流了主任讓人家好好休息,請個病假住院治療,我甲流了燒到39.7℃主任讓我在工位上瞇一會行了,起來還得寫病曆呢……”
“最絕的是,我們打工還得給醫院錢,謝它給我一個打工且挨罵的機會,你說氣人不氣人。”
“嗚嗚嗚絕了,我本來都準備辭職以後不幹醫生了,但是來了溫老師的科室,我覺得我還能再戰幾年!”
一群二十出頭的小孩,高高端著各自麵前的茶,提到之前的實習經曆,小撇的能掛個油壺,看向溫楚淮的眼神裏卻都是亮亮的。
溫楚淮的手機就是這個時候響起來的。
拿出來掃了一眼,屏幕上是傅知越的名字。
溫楚淮作頓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息屏鍵。
手機停止了震。
“溫老師?”坐在溫楚淮邊的薑修遠注意到了,“怎麽了?”
“沒事。”
溫楚淮略過了這個話題。
抬頭,環視一周,對上的都是小狗一樣水汪汪又充滿期盼的眼睛。
溫楚淮笑了,也去端自己麵前小孩子給他點的楊枝甘,“嗯,那就喝一個。”
“你別喝茶,”薑修遠突然過手,作輕卻不容拒絕地把溫楚淮的茶走了,換了自己麵前還沒拆的紅棗茶,“太冷了,喝這個。”
“……”
“……”
“……”
四下皆寂。
白子萱大著膽子,咽了口唾沫,小聲開口,“薑……薑師兄……你這是……”
“沒事。”溫楚淮眉心微微攏起,但也沒多說什麽,想去拿回那杯楊枝甘,“來,我們……”
薑修遠把楊枝甘舉得遠遠的,“李主任上次說了,您的胃不好,生冷的最好還是別吃。”
“……”
“……”
這下已經不是寂靜了。
一桌人目遊移,沒有一個敢往溫楚淮和薑修遠那邊瞟半眼。
手裏的茶也都放下來。
媽耶,點茶的時候想著真難得有這樣不進行服從測試的領導,誰能想到還有這樣的修羅場。
白子萱都炸起來了,但還是抓住了重點,“薑師兄,你剛剛說溫老師怎麽了?溫老師不是說他沒什麽事嗎?”
“他……”
“薑修遠。”溫楚淮驀然出聲,打斷了薑修遠將要出口的實。
“……”
溫楚淮吐了一口氣,那杯紅棗茶還是沒有接,“你是他們的大師兄,年紀也不小了,該早點找個朋友,給你的師弟師妹們做個表率。”
薑修遠一怔,楊枝甘擱在手邊,他了張紙巾,垂下眼,幹淨掌心的水漬,“老師說的對,但工作太忙了,也陪不了方,對人家不公平,就算了。”
“沒關係,我不止辦公室。”溫楚淮說,“我今天把你們聚在一起,也是為了這件事。你們的年紀都差不多,如果有互相中意的,都可以相著試試看。”
“工作質和工作時間都能對的上,你們相起來也方便。”溫楚淮把那杯楊枝甘重新端回自己麵前,雲淡風輕的,“你們薑師兄是個不錯的人,如果有誰中意他,也可以跟我說說,我來撮合撮合,到時候你們婚禮上,也給你們當個證婚人。”
“……”
“……”
誰都能看出,薑修遠角的笑容在那一刻淡了下去。
有人咳嗽了兩聲,小心翼翼地開口,“可能……薑師兄心裏已經有人了吧……”
“是麽,倒是沒聽他提起過,”溫楚淮說,卻並沒有看薑修遠,“不過有的,確實沒有必要開始,開始了,對自己,對別人,都是一種負擔。”
溫楚淮修長的手指挲著楊枝甘杯子外壁掛著的水珠,慢慢轉頭,向了薑修遠,“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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