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與皇帝年結發為夫妻,可皇帝如今并沒有給應得的面,還想齊人之福左擁右抱,也虧得還守了些矜持,沒直接明白說出來。
可先頭賢妃將膝下養大的孩兒送上龍床寵,盛京有幾個人瞧得上這手段,陸家要是效仿了,日后豈不是要教旁人碎脊梁骨了?
“但……”李嬤嬤仍稍覺倉促,“您也莫要心急之下做決定,此事還是等侯爺與世子回來再一同商議過后再說吧?”
老夫人嘆氣搖頭,“侯爺他一貫會向著誰你不知道嗎?倒是容深那邊,婉婉的事同他知會一聲吧。”
陸進廉與皇后兄妹二人,老夫人比誰都了解,從來護短只護自己人,婉婉又不姓陸,也不在他們跟前長大,但凡出點事,他們是絕不會管的死活的。
那孩子要是進宮去,皇后只會拿當刀子使,后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那樣的心思哪里應付得來。
李嬤嬤見老夫人心意已決,也不好再說什麼,回到浮玉居便指派了個小廝往許家去。
下半晌等陸玨歸府,也有小廝去一趟帶了話回來,說:“世子爺說,婉姑娘的夫家請老夫人定奪便是。”
他不會手。
*
傍晚夜幕初降時,淳如館派了個小廝來,送回了婉婉先前丟失的荷包。
婉婉已洗漱完畢正偎在榻上看書,臨月捧著荷包進來,正看到彩,心不在焉地嗯了聲,“知道了,替我多謝表哥。”
臨月聽著話,收荷包的作都一頓,沒一會兒就虎著臉到床前,一把將婉婉手里的書走了。
“姑娘!”
婉婉不明所以,抬起臉擰著細細的眉頭沖臨月哼唧一聲,可見臨月眉頭擰得比還更些,當即就泄氣了。
“月姐姐,你這又是怎麼了嘛!?”
婉婉攤著兩手往床頭上一靠,垂下眼百無聊賴極了,早上老夫人剛給“了足”,心里正著呢,眼下還連個書都不教人看了……
臨月沉口氣,瞧像在瞧個沒長大的小孩兒,一點兒不知事的樣子。
臨月彎腰在床沿邊坐下,溫聲問:“姑娘,世子爺替你將荷包拿回來,你就打算只輕飄飄地跟世子爺道聲謝,就完事兒了嗎?”
“那不然呢?”婉婉抬眸看一眼,悶悶地道:“表哥什麼都不缺,我難不又做份糕點送過去嗎?”
臨月當然不是這個意思,起從婉婉的妝奩里拿出了那本古棋譜。
姑娘家心細手巧,當初在書冊上用針線繡上了制的花草,素手留香,如今也依然賞心悅目。
婉婉瞧著就明白過來,想起自己那時候著天邊煙花發呆時的低落,踟躕了下,“……可你覺得表哥會喜歡嗎?”
臨月說當然,“世子爺眼里稀世珍寶見多了,就正是如此,姑娘誠摯的心意才會越發顯得可貴呢,況且……”
婉婉殷切等著的后話,卻聽忽然話鋒一轉,問:“姑娘覺得世子爺好嗎?”
表哥好不好?
婉婉當然說好呀。
“那姑娘心里就不想多親近世子爺嗎?”
怪臨月太過將婉婉當小孩兒,話問得有些直白,婉婉多聽著有些奇怪,狐疑問:“月姐姐你是想讓我往后……主去親近表哥嗎?”
臨月眼睛頓時亮了下,顯然就是這個意思。
然而沒等再開口說話,云茵在外頭聽著不對勁,已沉著臉進來,截口道:“說什麼渾話呢?你再把姑娘給教壞了!”
云茵是老夫人欽點了濯纓館掌事婢,臨月多有些怵,一進來,臨月就悻悻地從床邊起了。
但還忍不住在嘀咕道:“怎麼教壞了,世子爺將來是一家之主,咱們姑娘多去他跟前走走也沒什麼不好的……”
話音未落,教云茵皺眉覷了一眼,黑著臉教出去,便還是只能閉出了寢閣。
婉婉見云茵這麼嚴肅,哪兒還好攪渾水,忙掀起被子進了被窩兒里,云茵走到床前來,又替掖了掖被角。
“姑娘別聽瞎說,你平日待世子爺禮數周到已經做的很好了,世子爺子冷,還不見得喜歡旁人對他獻殷勤呢,你看大小姐和三小姐,哪個敢日上他跟前去轉悠?”
婉婉其實一直覺得表哥很溫。
但聽完云茵的話,深想了想陸雯和陸淇常日對陸玨的態度,還是覺得“平白獻殷勤”這句有道理,趕嗯了聲表示知道了,乖巧閉上眼睛睡覺。
云茵在床邊陪了好一會兒,看已經睡著了才起放下花帳,走出寢閣,臨月正在外間熏裳。
“你往后不要再和姑娘胡說了,府里的表小姐心積慮勾引世子爺,外頭的人到時候若這麼說,你聽著心不心疼?”
不能否認這話確實很有道理。
臨月言語稍滯,可對婉婉全是一片好心,梗著脖子不服氣道:“姑娘把日子過得舒坦才是最重要的,管外頭的人怎麼說呢?”
云茵擰眉,“怎麼舒坦?就算姑娘真跟了世子爺,那也只能委屈做妾,等將來主母進了門,你以為姑娘當真能開心舒坦地起來嗎?”
臨月悶了下,喃喃嘀咕,“其實做妾又怎麼了嘛?”
今兒是作勢要把心里話全都說出來,“你看沒看到城里有多不著調的男人對姑娘虎視眈眈,世子爺至是人中龍,他能護得住姑娘一輩子安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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