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霞對上霍時玄清亮嘲諷的眸子,心虛的了子,支吾半響沒吭聲。
見此,霍時玄鷹眸如劍,冷笑道:
“當初你賣葬父,小爺我買下了你,給了你兩個選擇,要麽,霍府為奴,要麽,爺給你一個吃喝不愁當主子的份”
“當日我可是再三提醒你,不要對小爺有所期待,你的任務就是老老實實在院裏當你的三姨娘,是你自己答應的,我可沒你”
“還有那七個,要麽同你一樣賣葬父,要麽是被賣到青樓前被小爺買下,要麽,是在街上乞討的,爺都給了你們機會選擇,路是你們自己選的!”
初霞緋紅的臉上帶著窘迫,不敢抬頭看他,隻費力掙紮道:
“是,是我們自己選的,可我們進了六爺您的院子,就是您的人了,我們不求能得到爺的恩寵,隻求爺能偶爾進到院子裏……”
“哼!說到底,就是讓你們吃太飽了,有吃有喝有穿,你們就開始索求更多,想男人了是嗎?”
不等說完,霍時玄無的拆穿。
“當日我告訴過你們,若是有一日你們想嫁人,或是不想在爺的院子裏待了,直接讓人給爺帶個話就行,我定會給你們準備厚的酬勞,送你們出府嫁人!”
初霞的臉已經白了,這話,六爺確實說了。
可是,人心總是貪婪的啊!
霍家是揚州首富,們出不好,本是走到絕路,難得有機會了霍府,做了六爺的妾室。
雖是個紈絝,但也是霍府的嫡子,這般份,足夠們這樣的人攀附了,所以總懷揣著希,萬一被六爺看上呢?
誰都有野變凰,一世錦玉食的虛榮心,隻是一日日的希,一日日的失。
不是沒想過離開,隻是時間久了,們都習慣了食不愁,又被人伺候的快活日子,實在不願出去再過清苦貧寒的日子。
等不來六爺,所以當被三爺堵在假山輕薄欺負後,屈服了。
一來,經曆了男風月之事,得了趣,耐不住深閨寂寞了。
二來,在三爺上看到了希,三爺總是承諾,尋個機會把要過去,給寵和地位。
後來知道三爺是個說話不作數的,也沒辦法了,因為的子給了三爺,已經回不了頭。
霍時玄將初霞的頹然和惶恐看在眼裏,俊上厭惡極深。
“人一旦有,永遠不會滿足眼前,爺要了你們,你們就會想要恩寵,想要孩子,有了孩子,你們就會想要地位權利,爺帶你們回來,可不是給自己找晦氣的!”
知道初霞和霍之巖的事是意外。
那晚莊綰醉酒之後,他遲遲睡不著,除了莊綰的份,還有個問題困擾他。
霍之巖他還是了解的,若非有底氣,他怎麽敢直接跑去玉蘭苑欺負莊綰?
就算有大夫人和老頭給他撐腰,他應該也不會這麽明目張膽的跑去玉蘭苑。
弄不清他的底氣何來,霍時玄便讓人盯死了他,霍之巖臉傷了,脾氣大,容易出馬腳。
當聽說自己院裏的三姨娘進了霍之巖的院子時,他就讓人去查了。
他娘的!兩人竟然暗通茍合長達一年之久!
驚怒之餘,他倒是想明白了霍之巖的底氣,大概,霍之巖是覺的莊綰會像初霞一樣,被他欺負一次後,會緘口不言,不會聲張。
可惜,莊綰不是初霞。
霍時玄犀利的視線在初霞蒼白的臉上掠過,似惋惜道:
“你和霍之巖的事,我給過你一個機會,是你自己放棄了,所以,這次你得自己承後果”
初霞一愣,麵容上閃過極深的懊惱和悔恨。
是,他給過一次機會,兩日前,六爺邊的阿戒去了的院子,給了一張銀票,足足一百兩。
“爺說,你若是在府裏待夠了,可以帶著這些銀子出府,找個好人家嫁了”
沒收銀子,不想走,三爺已經承諾過了年就把要走。
總想著,萬一三爺兌現承諾呢,若是得了寵,再生了孩子,日後就是富貴榮華之不盡,哪裏還看得上一百兩。
如今事敗,隻恨當初為什麽沒有拿了銀子離開,果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大難臨頭空餘悔,徒留恨。
霍時玄懶的再搭理,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他走過去拉住了還在踹霍之巖的莊綰。
“解氣了沒?”
莊綰踹完最後一腳,“解氣了”
是真覺得很解氣,生平第一次這麽痛快的打人,特別爽,瞧著地上已經鼻青臉腫的霍之巖,莊綰隻覺心愉悅。
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幾分小雀躍,角微微上揚,眼睛彎彎如月牙,眉眼也沒了連日來的沉寂和黯淡。
霍時玄瞧著因為激稍稍暈紅的俏臉,隻覺的煞是可,手著潔的額頭笑道:
“這就解氣了?你這要求也太低了,若是我把他趕出霍府,會不會更覺得解氣?”
莊綰正拍掉他的手,聽到這話驟然一愣,眸子亮了亮。
霍之巖是的噩夢,若是霍之巖不在府裏......
“把他趕出霍府?真的可以嗎?”
莊綰不確定霍時玄是不是在跟開玩笑,抬頭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話音裏帶著怯怯的期待和試探。
霍之巖是霍府的三爺,又是大夫人的兒子,趕出霍府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霍時玄正要開口,右耳一,聽到了院子裏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他著莊綰的腦袋低聲囑咐道:
“一會站在我後麵別說話,老老實實待著”
莊綰不明其意,卻乖巧的點頭,很快,屋裏進來三個人。
霍勇,大夫人宋氏,還有負責把人來的阿戒。
阿戒按著霍時玄的代跑去找霍勇,說六爺和三爺又打起來了,這次,還是因為一個人。
霍勇以為又是因為莊綰,怕出事,急急忙忙就跑來了,罵了一路。
他今晚恰好歇在宋氏房裏,所以宋氏跟著一起來了,跟其後的,還有霍之巖的夫人魏氏,魏氏是聽到靜聞聲趕來的。
宋氏見兒子鼻青臉腫,赤著的上半到都是淤青,氣的張要罵人,魏氏卻突然尖一聲。
“賤人!”
魏氏一眼就看見了穿著霍之巖袍子,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初霞。
那是魏氏親手給霍之巖做的袍子,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男人的袍子穿在人上,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魏氏撲過去扯自家相公的袍子,初霞裏麵沒穿服,驚慌失措的抬起頭,死死拉住被扯開一半的袍子。
阿戒在初霞抬頭的時候,故意驚呼道:“哎呀,爺,這不是您院裏的三姨娘嗎”
這話宛若一道驚雷,震得所有人皮開綻的,霍勇臉難看至極的看一眼地上昏迷的霍之巖,然後扭頭去問霍時玄。
“到底怎麽回事!”
霍時玄雙手叉腰,比他聲音還大。
“怎麽回事?哼,你是瞎嗎,這對狗男被我捉在床了!”
“霍之巖覬覦綰綰不,竟然還跟我院裏的三姨娘暗通茍合,那我能忍的了嗎!我沒揍死他純粹是看老頭你的麵子!”
一句話,把霍之巖上的傷轉移到自己上,莊綰躲在他後,抬頭看看他偉岸的姿,心裏暖暖的。
霍勇:“......”,這臭小子,什麽時候給過他麵子!
霍勇正要開口,霍時玄又瞪著他吼道:“老頭,今天這事,不是我死就是霍之巖死,你就說你要哪個兒子吧!”
“你要是選我,我就揍死霍之巖,你要是選霍之巖,我就先揍死霍之巖你再打死我!”
霍勇:“......”,這是讓他選嗎?選哪個老三不都得死嗎?
宋氏看一眼地上的兒子,強忍著怒火,態度溫和的看向霍時玄。
“老六啊,這其中可能是有誤會......”
霍時玄理都沒理,似乎沒看見一般,隻著霍勇趕做選擇。
“老頭,我的忍耐有限,你趕決定,或者你覺得這事鬧上府比較好,讓揚州城的百姓都看看,咱們霍府的三爺是如何欺辱弟弟,如何霸占親弟弟人的!”
“不行!”
這話一出,宋氏第一個厲聲阻止,見了,兒子的前程就毀了,名聲也毀了,宋氏著急,轉頭去求霍勇。
霍勇自然也是不同意的,畢竟這事鬧出去,丟的不止是老三和老六的臉,整個霍府的臉都得丟盡了。
霍勇和宋氏好聲好氣的跟霍時玄商量,霍時玄哼哧哼哧一陣,最後極為不耐煩的揮手,似妥協道:
“不見也,我也可以留他一命,不過有個條件,霍之巖必須離開揚州,除非我鬆口,不然他這輩子都不準回來!”
“不行!”
宋氏再次反對,霍時玄無視徹底,直勾勾的盯著霍勇,眉間帶著清晰可見的戾氣和嘲諷。
“鄉下不是有座宅子嗎,就是我娘賣了大半的嫁妝才砌的那個宅子,你的老窩”
“那宅子可不小,附近還有霍家的一個田莊,霍之巖移居過去,日子定然過得不錯”
霍勇還沒開口,宋氏已經尖著嗓子道:“那宅子是不小,可已經有好些年沒住人了,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嗬”
霍時玄涼涼的冷哼一聲,這才看一眼,角勾著笑,聲音卻沉沉的。
“不是人住的地方?當初我要那個宅子,你蠱老頭把宅子給了你兒子,那時候你可說了,你說霍之巖喜歡那,偶爾會回去住”
“怎麽,要宅子的時候能住,現在宅子到手了不能住了?”
“不能什麽好事都讓你們占了,既然要了,就得去住!不去住也行,要麽我今天打死他,要麽我帶他去見!”
“就這兩條路,除非你們今天打死我!”
霍時玄咄咄人,宋氏偽裝的慈母形象漸漸有些裂,被堵的反駁不了,氣的幾乎昏厥,正要發怒,霍勇一錘子敲定。
“那就讓老三暫時去鄉下住!”
霍勇的考慮有三,第一,他了解自己的兒子,他知道霍之巖對莊綰其實沒死心,讓他繼續呆在府裏,早晚還會出事,到時候莊綰出事,良太妃怪罪下來霍府都得遭殃。
第二,霍之巖到底是個秀才,這些年止步不前,跟他荒唐的玩弄人有關,若是去了鄉下,或許能讓他收收心。
第三,霍之巖糟蹋了霍時玄的人,兩兄弟日後怕是隻要見了麵就得打架,早晚把霍府掀了,暫時把兩人隔開也好。
所以霍勇覺得,暫時把霍之巖送去鄉下,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
從知言堂出來,霍時玄的心略顯沉重,一直斂眉沉思,似在思考什麽大事。
莊綰滿腹的話咽了回去,也不敢打擾他,隻老老實實的跟在他後,兩人一路無話。
回到玄安堂後,霍時玄直接去了書房,莊綰今晚打人打的很爽,想尋個機會謝謝他,便去沏了茶,然後親自端去了書房。
書房裏,霍時玄正在囑咐阿戒。
“去賬房取七百兩銀子,讓後院那七個人明天申時之前全部離開,一人一百兩,不願意走的直接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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