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見到這麼多錢,還是兩年前趙程遠來家里提親那次。
那一次,趙家父母也沒來。
20萬,趙程遠和安寧訂了婚,小強有了新房子的首付。
這一次,看著雖然沒有20萬,但15萬是有的。
似是做夢都沒想到,兩年過去了,又大了兩歲的安寧還能找到和趙程遠條件差不多的訂婚對象,安父安母的眼睛里幾乎瞬間就冒出了興狂熱的芒來。
“小陸啊,你喝水,喝水……”
急急忙忙的去了廚房,嘩啦啦的水聲后,安母端著一盤子的水果過來,推到了陸擎澤面前。
目止不住的從那一高一矮兩摞明艷艷的上過,“你來商量結婚,是想……怎麼商量?”
“我已經在醫院住了半個多月了……”
陸擎澤低著頭,雙手握,“醫生到現在都沒給出怎麼治療,可能還得住一個月。我怕,我怕……”
沒說自己怕什麼,陸擎澤抬頭看向安母,“你們同意的話,我想盡快和安寧領證。說不定我看到我的結婚證,這一高興,病就好了。”
看看,小伙子長得好不說,還孝順。
果然跟芬姐在電話里說的一模一樣。
安母只恨不得一口就答應下來,趕把這些錢拿進去鎖在屜里。
可到底一家之主沒發話。
只抬眼看向安父,“他爸,你怎麼說?”
看看安寧。
看看陸擎澤。
再看看桌上那兩摞錢,安父開口問道“小陸啊,你在哪兒工作啊?做什麼的?買房了嗎?”
“我是it工程師,公司在安寧公司樓上。房……還沒買,不過等結了婚,攢夠了首付,我肯定會買的。”
目過安父那算計的眼神,陸擎澤沉聲道“伯父您放心,我和安
寧有工資,什麼時候攢夠什麼時候買,絕對不會啃老,跟你們要錢的。我……我會對安寧好的!”
“那嫁妝,你怎麼想的?你想要什麼,提前說,我們也好準備。”
按泗城的風俗,男方出彩禮,方出嫁妝。
通常兩家的花費不會太懸殊。
男方要是給十萬彩禮呢,那方說得給個八萬的嫁妝,要不然婚禮上不好看不說,兩邊的親戚知道了也會說道。
前一次跟趙程遠訂婚,那20萬可是全都落進了安家口袋里,一分都沒掏出去的。
這一次……
沒等安父往下想,就見陸擎澤開口道“伯父,這是我想和您商量的第二件事。”
“我還在住院,我也不想辦婚禮。所以,彩禮給你們,我不要嫁妝,算是暫時不辦婚禮對安寧的補償,您看,這樣可以嗎?”
可以嗎?
簡直太可以了!
安母幾乎要拍著大應承下來。
對上安父的眼,強忍著耷拉下眼角,做出了一副不大高興的表來,“這哪家的孩子結婚能沒有婚禮啊?你這也太委屈我家安寧了。”
“伯母,不是不辦婚禮……”
陸擎澤急著解釋道“只是,暫時先不辦。等我病好了,到時候再辦。”
甭管一個月還是兩個月,時間拖過去了,再辦婚禮時安家也不可能往外拿錢的。
萬一老太太要是……
安父安母四目相對,眉眼間的不安和懷
疑徹底散去,變了滿意。
“既然這樣,那就先委屈安寧一下吧。”
安父一臉只能如此的勉強表。
繼而看向陸擎澤,“那你的意思,先領個證,等你出院好了以后,再辦酒?”
“是。”
陸擎澤點頭。
安父瞥了眼一直木著臉沒什麼表的安寧,又問陸擎澤,“那你想什麼時候領證?”
“越快越好。”
陸擎澤沉聲道“我,……”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
而言又止的效果,則會加倍。
安父嘆了口氣,安一般拍了拍陸擎澤的肩,“吉人自有天相,你這麼孝順,你的病肯定會好的。”
“他媽……”
安父抬眼看向安母,“回頭有時間,咱們買點兒補品去看看親家。你去把戶口本拿給安寧,順便……把錢收起來。”
“噯,好,好……”
幾乎是從沙發上彈起來的,安母笑的臉上的褶子都多了幾條。
抱起那些錢,仿佛抱著自己的大胖孫子,轉去了臥室。
再出來,手里拿著戶口本。
要遞給安寧,遞到一半又拐了個彎遞給了陸擎澤,安母笑道“小陸,收好了。”
“謝謝伯母!”
接過戶口本翻開看了幾眼,塞回包里。
陸擎澤看向安父安母,“伯父,伯母,我那邊,你們就別費心了。病房人多,空氣也不好,再說那到底是醫院,回頭你們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我和安寧反而過意不去。”
買補品的錢都給他們省了。
安父安
母臉上的笑更深了。
陸擎澤抬眼看了眼鐘表,“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安寧……”
陸擎澤回頭看向安寧,“你要不要在家里住一晚?我……”
話沒說完,安寧已經騰地站起,氣呼呼的朝外去了。
“安寧,安寧……伯父伯母,我先走了!”
陸擎澤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前前后后還不到半個小時,兩人連杯里的水都沒喝完。
安父看著客廳地上的白酒。
安母關上門。
安小強已經拉開門跑了出來,“媽,他給了多?”
耳聽15萬,安家三口臉上出了如出一轍的歡喜笑容。
……
樓下,安寧氣沖沖的朝前走著。
原本5萬塊就可以搞定的事,他非要多此一舉多花10萬。
10萬啊!
就算不吃不喝,不給安家,也要存一年多才存得到。
一想到安家三人關起門來眉開眼笑的模樣,安寧就忍不住想要咆哮。
“安寧……”
眼前一黑,去路被攔,陸擎澤沉聲道“我知道你想說不值得,可對我而言,你值得很多個10萬。”
“因為是你,所以值得!既然你不喜歡安家,那麼,多一分鐘,我都不會讓你坐在那里。”
“只是10萬而已,不是嗎?”
猝然抬眼,正看到男人深沉認真的眉眼。
而眸底的自己,比早晨時更加清晰。
安寧心里的氣,仿佛一個吹了很大的泡泡。
一陣清風吹過,噗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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