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是帶著斗笠進了樊樓,一路上了五層,然后直接跳下去的。
果然是提前謀劃。
曲悠隨著周檀往門外走去,一邊思索一邊順口問了一句:“大人怎麼知道,那斗笠是誰的?”
那侍衛雖不知的份,但看與周檀親近,也不敢怠慢,畢恭畢敬地回答:“斗笠上刺了的姓氏,我們已經查明,這子原是北街那邊的低等子,今日天已晚,明日便可提審樓中鴇母。”
周檀問了一句:“是汴都人嗎?”
侍衛答:“是的,這谷氏原本是京郊農戶之,只是……”
曲悠還在想著那枚珠花,猝不及防地聽到這句話,愣了一愣:“等等,你說……姓什麼?”
侍衛便重復道:“谷,五谷雜糧,是京郊農戶常見的姓氏。”
為了研究北胤的刑律,不僅看過正史刑法志,還閱讀過不民間野史軼事。
有一些記錄不詳的故事,沒有年份也沒有首尾,只是簡單地寫,北胤年間,曾有谷氏于京都繁華之墜樓,市井嘩然,甚至牽扯出了許多權貴肆意欺、良為娼的丑事。
記錄此事的民間小吏未著過多筆墨,只含混地記載,最后此事被調查之人下,無疾而終,自古權貴勾結比比皆是,焉知司律者是不是也是欺眾子的罪魁禍首之一。
曲悠閉上眼睛,立刻回憶起當日的形,周檀見到那子后愣了一愣,那子看見周檀后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難道……他們認識?
更甚者,若野史有幾分可信,那子是被權貴玩弄、迫致死,那周檀……是否也是兇手之一?
周檀見沒有跟上來,有些疑地回頭看,卻見曲悠正站在原地看著他,因扮男裝刻意勾勒的劍眉銳利,襯得眸如寒星。
作者有話說:
小周:見了十三發呆,見了花魁也發呆,呵呵,最后還不是看著我也發起呆來了。
悠悠:呃……其實,我在想一些別的,比如我是不是把你想得太好了。
小周:?
第13章 思無憑(三)
先生
思無憑(三)
刑部的人辦事效率還算高,不過半日之后,便查出那枚珠花確是在劉氏匠人鋪子中買的,買主只記載了姓氏,一個姓谷,一個姓晏。
那谷氏全名為谷香卉,京郊人氏,其父原本是京郊農莊中的佃戶,只是似乎遭了災,早幾年全家便都不在了。
谷香卉應該也是在家破人亡后流落風塵,了北街芳心閣的低等子。
北街的青樓同之前周檀帶曲悠去的春風化雨樓完全不同,春風化雨樓地顯明坊與皇城之間,臨汴河、近樊樓,樓的姑娘們多是教坊司的,有才有貌,更有葉流春這樣的花魁娘子,連滿城士人都要敬上三分。
可北街臨近碼頭,坊間和街巷多是做工之人,芳心閣這般的青樓中,家破人亡、被賣賺錢、債務滿的子比比皆是。
本就是混不堪的地界,子們的名冊便沒有中心街巷這般嚴明,鴇母除了記錄在冊的容,竟對谷香卉一無所知。
之后周檀又陸陸續續提審了三四個與芳心閣有關的人,這樁案子是上面口諭從京都府移過來的,為表重視,都是他和梁鞍親自提審。
曲悠被安置到刑部后堂,看完了鴇母的供詞。
之前來換了一小吏服,怕被梁鞍看出端倪,沒有跟著進去聽審。
后堂中除了還有一個同樣服的青年,看著只有二十出頭,十分熱地跟搭話:“兄弟,之前沒見過你,你是周大人新招來的嗎?”
“正是。”曲悠敷衍道。
那人還在興致地說:“我是被我爹送過來跟著梁鞍大人的,也剛來了一個月,不過比你資歷深些,我栗鴻羽,你若不介意,就我一聲大哥。哎喲喲,咱們剛來就上這樣的案子,真是了不得,我聽說……”
他在后喋喋不休,曲悠卻被面前一架雪白的屏風吸引了。
這屏風是宣紙所造,通素白,只有第一扇上面朝的部分零星寫了幾行字,看著蹊蹺,順口問:“小栗兄弟,這屏風怎麼沒有印花啊?”
“哦,這個,”對方熱心科普,“這你就不知道了罷,這屏風本是證,一個刑犯殺人后更換扇面掩蓋跡,但木架卻殘留了痕。那犯人已經下獄,三個月前周大人來到刑部,督促整理務,暫時將這個拾出來放在了這里,本要理掉,結果那一夜有人卻題了一首詩上去。”
“哦,題詩之人是誰?”
“嗬!那詩引得整個刑部議論,可惜我是個人,看不懂。”栗鴻羽撓了撓腦袋,嘿嘿笑道,“有好幾個兄弟,還有鮮的幾個司囚的姐姐,從那之后經常來后堂,在這屏風上寫字,這還是他們告訴我的呢。那個最初寫詩的人也回應了他們,大家都他‘白雪先生’,聽說人是極好的,三言兩語便可寬人心。”
曲悠聽得津津有味:“那這屏風上現在怎麼還是空白的?”
栗鴻羽答道:“白雪先生已經好久不來了,有人猜測是上架屏風上字被寫滿了,先生找不到地方落筆,這才急匆匆地換了一架。果然,白雪先生沒多久便寫了首詩上去,不過這詩缺了最后一句,幾個常來的人補不上去,最近正琢磨著呢,一時沒敢貿然寫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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