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又恍然大悟道，「哦，我忘了，宋大人人在京師，每天只要皮子挑刺找茬兒就能領得不菲俸祿，有人冬碳夏冰的伺候著，自然不曉得我前方戰士的苦。」

那宋大人立馬漲紅臉，「上將軍，一碼歸一碼，請你不要口噴人。」

「原來這就口噴人，宋大人是殿前大學士，學富五車滿腹經綸，那我想請教宋大人一句，不分青紅皂白沒有證據，紅口白牙就給一個人定罪不口噴人呢？」

宋大人指著「你」了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最後放棄與一介人爭論，拱手對趙時謙道，「還請皇上裁決。」

趙時謙方才一直沉默著看他們爭論，這會兒手掌在膝頭了，開口道，「朝廷確已兩年未曾下發軍餉，這幾年戰事連連，又逢國天災不斷，國庫吃，裁軍一事，朕以為，有此提議未嘗不可。」

皇帝這番話說的模稜兩可，既沒有順著宋大人的意思懷疑周樂平是不是私吞軍餉，也沒有護著周樂平的意思繼續往下解釋，反而贊同了裁軍的提議。

眾人一時拿不準皇帝的意思，許久沒人再敢接話。

這件事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商量出結果的，趙時謙沉思半晌站起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朕乏了，散朝吧。」

眾人齊聲高呼恭送皇上，邊的人都慢慢散去了，周樂平站在那兒，卻一步未。

在外頭拼死拼活這麼多年，沒想到得勝而歸換來的居然是裁軍這樣的結果。

周樂麒上前安，「這就是朝廷，文武兩家，矛盾本來就多，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習慣了就好了。」

「我看那些人本就是被朝廷養壞了，我軍中將士在前線吃不飽穿不暖還要拼上命抵外敵，軍餉沒領到一分不說，到頭來還落得個被裁撤的下場！」

「你小聲點兒，有話回去再說，這兒人多口雜，當心落人口實。」

今日本來是想再跟趙時謙提提軍餉的事，打了勝仗，有臉了，這拖了兩年的軍餉應該有著落了，可突然給這麼個「驚喜」真打了個措手不及。

不過還有更讓意想不到的在後面。

皇後邊的宮過來請，說皇后在承德宮等，請過去說話。

周樂麒看著，周樂平道，「哥，你先回去吧，我去拜見皇後娘娘，晚點再走。」

周樂麒囑咐，「小心說話。」

「我明白。」

目送著周樂麒離開，轉跟引路的宮去見秋容。

跟秋容以前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但如今，各人有各人的變化，見面還能不能說到一起去誰知道。

秋容平日沒事就喜歡侍弄些花花草草，周樂平到的時候，皇後手裏拿著灑壺澆花，後面三五個宮小心翼翼的跟著，時不時抬手扶一下，伺候的周到又謹慎。

「皇後娘娘，上將軍來了。」

秋容把壺遞給後的宮，帕子手，扶扶頭冠，笑著迎來，「來了，快來坐，茭白上茶。」

周樂平行軍禮，退後一步抱拳道，「臣給皇後娘娘請安。」

「你我之間用不著這麼客氣，快來坐。」秋容過來牽，到手心的繭，驚了一下，「這......」

「臣的手糙，娘娘仔細。」不聲把手回來，等秋容坐下了，才坐。

「遙想當年，將軍府的二小姐是多人魂牽夢縈的佳人，家世門第，相貌才，在京城眾多千金當中，你認第二，沒有人敢稱第一，若是你沒有從軍，說不定當日的太子妃就了你，今日的皇后之位也該是你來坐。」

周樂平屁還沒捂熱就又慌忙站起來，誠惶誠恐道，「娘娘可折煞臣了，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您才是趙國的皇后，是六宮之主。」

「坐下吧，在本宮這兒就別那麼拘束了。」秋容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的手，又問，「這麼多年你可曾後悔過？」

「臣不後悔。」

「當真不後悔？」好像不信，悵然嘆氣，「你從軍走的那幾年，每逢有軍中戰報送到，甭管皇上在幹什麼，一定會撂下手裏得事人把摺子呈上來，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一句話一句話的品，看到你的消息了，角就不由自主的上揚，笑的那個開心。」

這話周樂平接不了，只能沉默。

秋容像是說的不過癮，自似的又道，「有幾次皇上在本宮這兒留宿，睡夢中驚醒，裏喊的都是你周樂平的名字。」

越說越不對勁了，周樂平蹙眉，想打斷，但又不知從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