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追上了周樂平，又自言自語的嘟囔，「都說戰場上不是人待的地兒，這話還真不錯，你才去了多久啊，你看看你看看，整個人都變樣兒了，那邊兒日子過得苦吧？」

周樂平停下來看著他，「你不用解釋這麼多，我都習慣了，也沒有怪你的意思，戴面也是不想再嚇到其他人。」

「那你的臉......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問的小心翼翼，甚至還有幾分膽怯，倒不是怕再手，是怕到傷心。

「中毒。」不願再多提，一句話匆匆帶過，「事都過去了，我早就看開了，只是旁人一直揪著不放。」

趙鄧是個混不吝，滿朝文武，從上到下數一遍，數不出一個敢惹他的，他跟趙時謙雖然不是一個娘生的，但他母妃是當今太后的親妹妹，他母妃死後，他就被寄養在太後邊，太后疼他疼的厲害，要星星不敢給月亮，慣的很，就沒有不順著他的，可以說瑞王殿下一句話，有時候比求皇上還管用。

他是個混世魔王，什麼都不怕，立馬拍著脯保證，「誰今後再敢拿你的臉說事兒，本王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瑞王殿下言重了。」

「你別拿腔拿調的跟我說話，我又不是外人，以前怎麼我的現在還怎麼。」

「臣......」

「別臣臣的，我聽著彆扭。」

真不是周樂平故意這麼說跟他疏遠，只是周樂麒進宮前提醒過，現在居高位手握重兵，但凡表現出一丁點兒桀驁的苗頭來，都會被人歸到叛臣反賊一類里去。

現在不知道多雙眼睛盯著，的一言一行都要多加謹慎，否則，站得越高摔得越慘。

這個道理是亙古不變的，多人的換來的教訓，可不敢讓自己落到這樣的境地里去。

「以前年無知，現在臣在朝野就要守規矩，私下裏的關係可以私下說，但在宮裏，臣就是臣。」

趙鄧明白的意思，沖眨眨眼，瞭然道，「明白，你現在是上將軍了，眼紅你的人肯定等著揪你的小辮子呢，那咱們就私下再論。」

他話多，一開口就停不下來，偏還說的急，一禿嚕，不該說的也禿嚕出來了，「我剛剛看見你跟皇兄在外面說話，你們都說什麼了？你變化這麼大，皇兄有沒有......」

周樂平一眼看過來，他訕訕住，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

「皇上只是與臣聊政務上的事。」

趙鄧暗暗撇，這借口，鬼才信。

周樂平跟趙鄧一起回到聽樂殿，聽樂殿氣氛祥和，皇后見到趙鄧，表無奈又寵溺，語氣亦是溫的，「本宮聽說，你今日又是醉酒進宮，還在大庭廣眾之下調戲宮，你最近真是愈發荒唐了，看來本宮真當同母后商量商量，給你娶個王妃了。」

趙鄧不怎麼領的，眼睛看都沒看一下，「皇後娘娘協理六宮事務繁忙，臣弟的婚事就不勞煩皇後娘娘費心了，與其心臣弟，您還是多注意自己的才是。」

帝后大婚至今已有四年，可皇后一直無所出，這是皇后心裏的疙瘩，也是別人裏的笑料，更是不能提的忌諱。

但對別人來說是忌諱，對趙鄧來說不是，他說話可以不用過腦子，皇后再氣也只能忍著。

好在趙時謙及時出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對趙鄧道，「你既已來晚了，就自己找個地兒坐吧。」

趙鄧嬉皮笑臉的讓人往周樂平邊添了個位子，「不用找了，我就坐這兒好的。」

趙時謙沒說什麼，也由著他了。

「皇後有一堂妹，明林夏芙，為人乖張，格跋扈刁蠻，皇后一直想讓我娶他那個堂妹，為此可沒在太後面前提這事兒，不過都讓我給拒了，這麼做就沒安什麼好心眼兒。」

周樂安在後點頭附和，「瑞王殿下說的是，姐，秋容跟那個堂妹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周樂平扭頭低斥，「閉！這是宮裏，不是在家，說話這麼口無遮攔，不想要命了？」

趙鄧在一旁安，「樂安說的也都是事實，你不在的時候，你們家沒個主心骨，林夏芙仗著有皇后撐腰，可沒欺負樂安。」

周樂安憤憤不平道，「姐，他們不止欺負我，大哥在朝中這麼多年，也一直被人打，都是秋容的爹......」看一眼林靖，小聲道，「大行臺尚書令，大哥是他底下的人，這些年來也一直他打，分明有晉陞的機會可到現在還是個侍郎。」

周家自從周選死後就一直不溫不熱的，周樂麒的禮部侍郎在朝中也是高不低不就的職位，如今周樂平回來了，一家子都指揚眉吐氣呢。

但在宮裏說這些不合適，周樂平沒接話，但心裏卻有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