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做飯是李照親自下得廚，吃完飯了負責去守夜的則是薛懷。守夜是換制的，上半夜是他，下半夜則是柳名刀。

薛懷從吃飯的時候就心不在焉的，一旁姬康捧著飯碗同他說話，他也老半天沒個回答，眼神都有些飄忽了。

等到吃完飯洗漱好了，姬康也沒著急去休息，而是走到了薛懷邊。

他手肘撞了撞還在愣神的薛懷，小聲問道：「怎麼了這是？」

薛懷抱著自己的佩劍靠在樹上，他嘆了一口氣，回答道：「那柄劍是真的。」

一開始姬康還沒反應過來，腦子裏轉了一圈，才哦了一聲，問道：「李照那柄三秋不夜城？」

「嗯。」薛懷點了點頭，他抬頭看著頭頂皎潔的月亮，眼神有些飄忽地繼續說道：「那柄劍的重量，我一拿到手，就明白它才是真品。」

「這姑娘神得很，說不定真的是李程頤的兒。」姬康若有所思地說道。

「拔劍帶著澄兒出來時，我有瞟到的眼神，顯然對於拔劍這事很驚訝，幾度有些不可置信地反覆看了自己的劍一眼。」薛懷又說道。

當時他觀察得很仔細，所以李照臉上的神一點都沒有錯過。

「怎麼，不會劍？」姬康有些意外地問道。

薛懷搖了搖頭，回答道：「我見時，也曾問過這麼一句，但老大打斷了我，其中深意自然是不會。」

「老大不會誆我們，那肯定就是對老大說了謊。」姬康篤定地說道。

他這話其實是帶了主觀意識，初見面時，他對李照的觀就不大好，直覺讓他想要遠離這人，又或者說，直覺讓他覺得李照十分危險。

「但我看神，或許對於自己會拔劍這事，也存在一定的質疑。」薛懷不大認同是李照在撒謊。

他覺得李照大概是了什麼傷，讓無法再拔劍了，而這一回卻又差錯地拔了出來，這才十分驚訝。

「不管怎麼說，老大肯定是不會留的，李家的人走到哪兒都註定會掀起一陣腥風雨，我們鏢隊求的是個穩字，沒必要牽扯進去。」姬康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道。

薛懷皺了皺眉，轉頭看向姬康，問道：「康哥，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孤一人，原本就是在鏢隊求一個傍之，結果我們還要趕走……」

姬康嗤笑了一聲，起眼皮看著薛懷說道：「傻子，如果真的是李程頤的兒，李程頤那支威震四海，訓練有素的鐵龍騎能不來找？若不是，那些人自然也不會找麻煩的。」

話雖是這麼說，但薛懷清楚的是，鐵龍騎已經十幾年沒有現過了，這支直隸李程頤的私兵還存不存在都是一個問題。

更何況……

「好了好了，我去休息了，還以為你怎麼了，一直愁眉苦臉的，這種事不到你我來做決斷，好好守夜，我去休息了。」姬康看薛懷又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便拍了怕他的肩。

薛懷目送他走，眼神一轉，落到了不遠坐在樹下發獃的李照上。

他嚇了一跳，沒想到李照沒去休息，而且還坐的不遠，那麼剛才他和姬康的對話，李照很有可能全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