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一嘆再嘆復三嘆

「公主，您說呢？我聽說陛下賜您尚方寶劍，我看不如就請出來吧。」

李忠的話音落，整個營帳里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林挽月從來沒有經歷過這般場景，屏息靜氣的站在圈外，小心翼翼打量圈中的人……

李沐的臉明暗不定，目在李忠和李嫻之間流轉，臉非常不好看。

李忠抬頭，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最後林挽月才的把目投向了李嫻，被李忠和李沐注視著的李嫻此時正安靜的站在那裏，垂著眸子，沒有說話。

看到這一幕，不知怎地，林挽月的心裏有些難，想做些什麼，打破眼前的氣氛。

可是，林挽月的理智則無比清晰的在告誡：眼前的這件事不是應該參與的，別忘了你來到這軍營的初衷，別忘了你自己敏的份，為營長已經是破例，千萬不要再引起大帥的注意了……

「公主，你說話啊！我離國立國數百年，何曾有過對蠻夷之地大掛免戰牌的先例？公主您系皇室脈，難道不應該維護離國的尊嚴嗎？」

「大帥！小人有話要說。」

「哦？你要說什麼？」

林挽月單膝跪在地上，直到聽到李沐的問話才懊悔的輕嘆一口氣。

然而，後悔已經無用了，此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回大帥，小人沒上過什麼學，年紀小，見識短，人微言輕，但是小人兒時村裏曾經來過一個會說故事的遊方貨郎，他給小人講過一個故事，小人記得他過一句話用在現在正合適：正所謂，將在外，君令有所不！」

林挽月單膝跪在地上，頭的低低的，此時的心臟狂跳，林挽月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參軍兩年多一直都是謹小慎微的躲過來了，今天偏偏失控……

林挽月把頭埋的很低，此時明顯覺到自己的頭皮發燙，

不敢抬頭讓別人看到的表，也不敢抬頭看有些人的眼神……

短暫的沉默過後，李沐中氣十足的吼道：「說的好！」

聽了林挽月的話，李沐在口的憋悶一掃而，轉頭對李忠說道：「我營中沒念過書的兵蛋子都明白的道理，世子爺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你！」李忠聽出李沐話中明顯的嘲諷，為之氣結。可是卻怎樣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只能惡狠狠的瞪了林挽月一眼。

「呵呵，況且，我是公主的親娘舅，難道世子是想公主手刃親舅舅嗎？」

「公主，我不是這個意思……」李忠慌的轉頭朝著李嫻小心翼翼的解釋。

李嫻則是淡然一笑，似乎並不以為意的回道：「世子也是一世急，未及深想，本宮明白。」

見李嫻如此善解人意，李忠的心頭一盪，看李嫻的眼神也迷離了起來，喃喃的到：「公主~」

「大帥！若是無事小人便先退下了！」

「嗯，下去吧！」李沐朝著林挽月笑的揮了揮手，看林挽月的眼神欣賞中多了幾分慈。

「是！」林挽月緩緩的從地上起，依舊低著頭，目死死的盯住自己的腳尖，躬著退出了大帳。

走出大帳老遠，林挽月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抬手拂去了額頭上細的汗珠，然後再次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向前走了不出五步，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此時林挽月的心中有些後悔，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筋搭錯了，居然會出這個頭，林挽月有些迷茫：似乎有些東西早就不再隨著自己的計劃進行了，可是到底問題出在哪裏，卻想不明白……

林挽月緩緩的朝著自己的營帳走去，挪了半柱香的時間才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趴在床上，林挽月的腦海里不由自主的閃過了李嫻的影，無論是自己練箭時候的驚鴻一瞥，還是李嫻笑的與自己並排而立然後耐心的聽自己說軍營里枯燥的事，或者李嫻溫的對自己說會把自己的話當們之間的，以及最後李嫻垂著眸子「無助」的站在大帳里的樣子。

今天的事林挽月沒經歷過，更加不敢去設想和公主易地而的況，只不過當站在大帳里的某個瞬間，看著如此的李嫻，心中閃過了一無法抗拒的不忍……

被別人著拿尚方寶劍來自己的親舅舅這滋味肯定很難吧。

林挽月將頭埋在枕頭裏蹭了蹭，心中的那後悔慢慢的淡去了。

夜，李嫻的營帳中

李嫻坐在案前，案上依舊放著那盞枯黃搖曳的油燈，在油燈的旁邊放著兩張四四方方的絹布，上面有娟秀的小字，而在李嫻的面前單膝跪地著一位一襲黑面戴黑面的人。

此時帳篷中的線很弱，那人跪在那裏一不，連呼吸聲都聽不見，彷彿與這帳篷中的黑暗融為一。

李嫻出纖纖玉手拿起其中一份絹布，舉到燭火上面，只見絹布上書道：上，立良妃為繼后。

片刻后絹布徐徐燃燒化作一縷青煙。

李嫻安靜的看著絹布化為虛無，然後素手一揚，散落在案上的灰燼立刻揚散開去。

「傳令回宮裏，讓良妃好好躺在床上老實一陣子，至也要拖到本宮回宮再說。」

「是！」

「另外，讓觀天司做好準備，若是本宮沒有及時趕回去，就讓觀天司上奏父皇說良妃的八字太薄，坐不住那位置。」

「是！」

「小心些，別讓良妃死了。」

「是。」

「傳令暗影剩下的十一位旗主，時刻待命。」

「是！」

「下去吧。」

話音落，影子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李嫻看著面前的燭火瞇了瞇眼，然後才手拿起了另一塊絹布，反反覆復看了良久才淡淡的勾起了角，最後李嫻再次將絹布舉到了燭火上，只見上面麻麻的小字書道：公主離后，星立於原地觀手神遊……

星出大帳，行一十八步，嘆，以手拭汗，復嘆，復行五步，三嘆。

星回帳中，臥於塌上……

李嫻看著這最後一塊絹布也化為灰燼，邊盪起兩個淺淺的梨渦。